“啊？”幽玄刚才走了会儿神，就听到“如何”，于是连忙点头道：“好、好的。”
“太好了，那我就将你的名字报给碧霄了。想必有你的帮助，九州大陆碎片的建设一定可以突飞猛进。”说完，秦怀良再次按着秦观的头，和幽玄道谢后，便告辞离去。
什么？
在世仙刚刚说了什么？
建设九州大陆碎片？
自己答应了什么？
如今只是躲在这小小的便利店阴暗求生，都被在世仙找到，甚至上门威胁，若是上了九州大陆，那还得了？！
幽玄欲哭无泪。
掏出固神符，默默疗伤。
……
当晚，待周慧和秦观各自睡去，混成真人拉住秦怀良，鬼鬼祟祟的来到自己的小客卧，掩上房门。
“慕良……为师今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你。”
“叫我怀良吧，我在这个世界叫秦怀良。”
混成真人有些诧异：“你……这是把原身当做转世化身了？”
“不，我就是原身自己，只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秦怀良摇摇头，“您为何会想到转世化身？”
混成真人本来是想解惑的，没想到惑更多了。
“因为你、你不是已经成仙了？”
“什么？”秦怀良和正在趴墙根的秦观同时疑惑出声。
混成真人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秦观在偷听，秦怀良自然是注意到了，只是他也没有想隐瞒什么的意思。
秦怀良手一挥，将秦观卷入客房中，房门又轻轻合上。
哀哉！
这就是所谓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吧！
混成真人戒备的望着秦观。
“秦观现在也是我的徒儿，无需对他隐瞒。”秦怀良说道。
“他？可为何他身上修为全无？”混成真人还以为秦怀良是不愿让秦观进入修行一途，看到秦观挂着高深莫测的得意微笑，混成真人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秦观的修为已经在自己之上？这得是什么样的天资？恐——
“师父别多想，他就如您所见一般，没有任何修为，如今在用我独创的功法修炼。”
为什么在我装逼的时候拆穿我！
秦观泄气。
“话说回来，您刚刚说我已经成仙了是什么意思？”
“那时……”混成真人陷入回忆。
那时的九州大陆，灵气已几近枯竭，修士们要么耗尽资源，构建安全的秘境龟息，要么不再继续修行，收敛气息苟且，等待。
一种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漫无目的的等待。
他们也不知道灵气究竟会不会有复苏的那一天，但这是他们坚持下去仅剩的信念。
“等下，我之前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觉得灵气会有复苏的一天？这样苟着未免太消极了吧？”秦观打断混成真人的讲述。
“这可是祖师爷的传下来的祖训。”
“那祖师爷又是怎么得知……”
混成真人吹胡子瞪眼，反手打断秦观：“祖师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后知千年，岂容你来质疑？”
秦怀良点点头，望向秦观道：“虽然我也无法用这种寓言一般的说辞说服自己，但比起看着九州一片疮痍，修士们为了抢夺灵气争的你死我活。让他们相信这个说法，各安一隅，或许反而是个好选择。”
听到连秦怀良都对祖训持存疑态度，混成真人更加不爽。
都怪这倒霉孩子把自己的乖徒儿给带坏了！
狠狠瞪了秦观一眼，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您讲、您讲。”
混成真人孤立于长生阁上，望尽如同一潭死水的九州，心中满是哀叹。
李慕良已经离开长生阁多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徒儿是否尚在，更不知道当今天下还有几位修士，老祖宗取的“长生”二字，就像个笑话一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子徒孙寿元耗尽，尸身腐朽。
如今，若是自己再硬撑下去，恐怕也要落得天人五衰的下场。
“师父，您要不也去秘境中沉睡吧，不要浪费了师弟的一番苦心。”混成真人的二徒弟灵觉不知多少次劝道，如今，他的样貌与混成真人无异，都是副枯槁老人的模样。
长生阁并非没有准备供修士沉睡的秘境，只是混成真人不愿。
自己论德，不如二徒弟灵觉，论能，不如四徒弟李慕良。
只因他是一派之掌，便要将仅剩的希望让于他，他心有愧。
“师父。”灵觉又怎会不知师父的想法，正要再劝。
“轰隆！”
长生阁被震得地动山摇，两人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九连峰最高的峰顶，被连片乌云吞没，青色天雷在乌云中，如巨龙般闪转腾挪。
凡是直视此处之人，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在胸腔，仿佛要将人碾碎，圆睁的双目也像是要飞出眼眶，淌下血来。
“雷劫！”混成真人大喝一声。
师徒二人连忙运转真气，将身体状态调整至巅峰，向那九连峰飞去。
与此同时，大约有十余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向那劫云而来。
纯粹的能量化作电浆不断倾泻而下，一口口咬在山岳之间，不多时，便将九州最高的山峰夷为平地。
师徒二人再也无法靠近，就连他们探出的神识，稍不留神，也会被搅得稀碎。
有修士不慎靠得太近，直接被卷入云层中，了无生息。
他们看不清劫云中的具体情况，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渡劫之人只可能是那被世间称为在世仙之人。
突然，点点金光自云层中透出，那金光之中，蕴含无尽奥妙，只是看一眼，便有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这恐怕连天道的皮毛都算不上，却已足够他们消化许久。
若是再强行理解这些道韵，一不小心便会将识海撑爆！
哪怕是莫大的机缘，师徒二人也不敢再多做逗留，迅速遁离。
而那些稍有犹豫的修士，当场七窍流血，如断线的风筝，从空中跌落，不知踪影。
逃到安全范围内，师徒二人才又回过身去。
只见一道金光贯通天地，劫云如尘埃般一扫而净，其中似有人影，若隐若现，毫无留恋的向空中飞射而去，同时也卷走那金光，消失在苍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