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斯卡蒂的过往

伴随着路鸣泽话音落下，路明非眼前的情景开始变幻。

十几秒后，他望着这完全被冰雪充斥的世界，不由发出了询问：“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自诩专业导游的路鸣泽，主动接话介绍了起来。

“哥哥这是斯卡蒂之前统治的世界哦，冰天雪地很符合她的人设不是吗？”

“不过虽然最具代表性的景象还得是上面那个。”路鸣泽抬起手指了指天空，表情复杂。

被其话语勾起兴趣的路明非抬头，便看到了那令人震撼难忘的‘天空’。

苍穹之上，无比巨大的太阳高挂，不断向外倾泄着狂暴的力量。

由永恒燃烧着的冰蓝色火焰构筑而成的云朵遮蔽天空，犹如流星一般飞速下坠，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吞噬。

而在那充盈着炽热的光芒之下，一道同为冰蓝色的屏障无声挺立，以坚不可摧的姿态将无边的炎热隔绝。

冰蓝与银白的斑驳交错，如同两个神灵的怒吼，无声却震撼心魄。

“那个太阳是由北欧神话最终战争诸神黄昏之中，将世界以火焰焚烧殆尽的存在化成的。”

路鸣泽轻声低语，“其名为：苏鲁特。”

“焚毁世界么...”仍注视着那毁灭与美丽并存的天空，路明非心情有些沉重。

已经发现那天空之上的防线是斯卡蒂一手维持的他，深知对方所承受的压力和责任有多重。

“哥哥打起精神来，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呢。”察觉到他心情低落的路鸣泽鼓励道，“想要更加了解斯卡蒂，可就不能在这停下。”

“嗯，带路吧。”

几分钟后，在雪地中不断留下自己脚印，穿过一个个如同野兽般巨人的路明非停下了步伐。

他注视着不远处那与冰天雪地毫不相干，气候宜人的村庄，沉吟了片刻后走了进去。

由于这仅仅是路鸣泽构筑而成的幻境，因此路明非如同幽灵一般直接穿过了紧闭着的大门。

被木制壁垒包围的村庄内，路明非站在正中心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很快便察觉了异常。

“村里的老人们呢？”他皱眉嘟囔着，而后转头准备向带着他来到这里的路鸣泽询问。

在村庄中游荡了一段时间的他，见到最年长的人也不超过三十岁，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就在路明非即将出声询问之时，一阵骚动声从村口传来。

他下意识的顺着声音望去，便看见了许多成年人正双膝下跪，深深垂下头，好似在向神明祈祷一般。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在空中浮现，一名身穿白袍的身影从中降临，并默默将身后的大门打开。

大概知晓那冰天雪地中隐藏着多少危机的路明非，眺望着那缓缓向野外走去的俩位村民，倍感疑惑。

“哥哥在这个世界中，人类一旦年满二十五岁或十五岁之前生不出孩子，便会被流放到野外自生自灭。”

这时一直沉默的路鸣泽终于开口。

“这是斯卡蒂定下来的规则，哥哥感到幻灭了没？”

面对这堪称重量级的消息，路明非目光闪烁，沉默了一会后轻声开口。

“难怪村里只有年轻人...至于斯卡蒂，我相信她。”

虽然仅与斯卡蒂相处了几天，但路明非却对其抱有极高的信任。

“唉，哥哥你对那个BBA（老太婆）滤镜太重了。”

对于他盲目的信任，路鸣泽忍不住长叹一声。

“本来还想挑拨一下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呢。”

看着路鸣泽脸上的笑容，清楚他是在开玩笑的路明非故作严肃道。

“哼，我对女王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岂是你这般小人能挑拨的！”

说罢他转头凝望着那平静走出村庄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心情仍有些复杂。

虽然猜测到另有隐情，但对如今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太残酷了。

而在路明非感伤之际，场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完全由坚冰铸造而成的宫殿中，路明非凝望着眼前熟悉的大门，不由伸出手轻轻触摸着。

距离上次来到这好像仅仅过了两天，但他却莫名觉得已经过去了许久。

他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路鸣泽身影后，用力推开了大门。

伴随着大门的敞开，他抬头望向仍高坐于王座之上的身影。

此时的斯卡蒂正单手托腮，默默注视着自己眼前由魔法构筑而成的画面，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路明非的到来。

这让路明非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同样把目光移向漂浮在半空中的画面。

注视着那不断变换却又几乎一致的场景，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一步步向王座方向攀登。

待到路明非即将登临王座时，从未看过他一眼的斯卡蒂，终于投来悲伤的视线。

“在这三千年内，我拼尽全力做了许多尝试，却仍无法改变这种情况。”

她指了指半空中那重复上演人类步入冰雪后消逝的画面，轻声说出了从未与别人倾诉的话语。

“以我的能力，似乎连让他们成为老爷爷和老奶奶都无法做到。”

斯卡蒂低垂着双眸，语气略微颤抖：“我只能不断的见证他们一个个消逝，将其铭刻在记忆之中。”

轻飘飘的话语之中蕴含的现实，犹如一块巨石，压得路明非几乎无法呼吸。

他凝望着不自觉显露出脆弱姿态的斯卡蒂，不禁轻轻抱了上去。

“你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了。”

路明非动作僵硬，畏手畏脚的抱着她，语气认真的安慰道。

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举动的斯卡蒂，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一时之间竟没太大抗拒。

不知过了多久，心情由阴转晴的斯卡蒂悄然离开了路明非的怀抱。

她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秀发，视线游离的开口：“谢谢，下次再见。”

看着她这有点娇羞的模样，路明非摸了摸鼻子，刚想开口时，却发现说不出话。

意识到自己已经要回归现实的他，只能无奈对斯卡蒂摆了摆手，以做告别。

伴随着路明非的身影逐渐消失，斯卡蒂下意识松了口气，而后捂住脸躺在宽敞的王座上，平复着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