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叔祖。”
云玖低声道谢,但心中忍不住泛起疑惑。
为什么连掌门这样的人物都称卿衣为“师叔祖”?
这人到底有多老?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卿衣感觉到一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转头望去,正好对上云玖那怔怔出神的目光。
他没有多言,只转向掌门,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掌门,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知会你。”
虽然话是对掌门说的,但眼角余光却始终停在云玖身上。
掌门心中一惊,看了眼周围的弟子和长老,
立刻会意:“都退下吧。”
众人识趣地行礼告退,场中很快只剩云玖仍然呆立原地,神色恍惚。
“咳咳,这位小杂役,”
掌门身旁的侍从带着和善的微笑开口,“掌门和师叔祖有要事商谈,能否请你先——”
侍从的话还未说完,卿衣抬手制止了云玖正要行礼离开的动作。
他从主位上走下,步履从容,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彷佛神仙踏入凡尘,让人不自觉屏息。
“我要说的事,与她有关。”
卿衣站在云玖身侧,冷冷瞥了掌门一眼,这才接着道:
“我要收她为徒。”
此话一出,掌门愣住了。
他虽是浮衣宗的一宗之主,白发苍苍,但真论年龄,与卿衣相比不过是小辈,何况这人可是宗门的创始者之一,活了十万多年的大成期修士。
可如今,这位高高在上的师叔祖,居然要收一个杂役为徒?
掌门强压住心中的震惊,斟酌着问道:
“师叔祖,您……是认真的吗?”
卿衣微微抬眉,“有何不可?”
掌门一时语塞。
他心中感叹无数修士求之不得的机缘,竟然落在了一个扫地的杂役身上,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此时的云玖内心却比掌门更复杂: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拜师了?”她的目光微微闪烁,心底顿时多了一丝惶然。
我可是想和他谈恋爱的,做师徒算怎么回事?等他真的把我当徒弟,我找谁哭去?
卿衣淡漠的目光转向云玖,似乎察觉了她的抗拒,开口问道:“妳……不想拜我为师?”
云玖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沉默片刻,最终选择在众人面前给卿衣一个面子,微微垂首,语气有些勉强地道:“好吧。”
这落落大方的答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无奈与敷衍,让旁边的掌门听得目瞪口呆,
心中无比羡慕:“这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换成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卿衣显然没察觉到云玖的复杂心情,或许是察觉到了,也选择性忽略了。
他看着她,淡然道:“既然如此,妳即日起便随我回浮华峰,明日举行拜师大典。”
“这么急?”云玖还没来得及抗议,
掌门却先开了口:“师叔祖,是否需要先测一下她的灵根?”
卿衣斜睨了掌门一眼,语气淡然:“不必。”
他顿了顿,眼中透着一丝罕见的欣赏,“她与我一样,是变异冰灵根。”
此话一出,掌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冰灵根?怎么可能……”
云玖也有些错愕。
九百年前的那一幕如走马灯般浮现在眼前——
那一年,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杂役。
“听说了吗?那个扫地的小杂役被某位长老看中了,准备测灵根呢!”
“你说那长老?不是喜欢用灵根搭配法术嘛?这小杂役估计是五灵根,别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果不其然,她当年测出的灵根确实是五灵根,那位长老当即弃她如敝履,
而她,也因此成为了整个浮衣宗的笑话。
那一世,她的前半生里没有卿衣,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与侮辱。
而如今,她的人生被改写了。
云玖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卿衣注意到了她目光的变化,虽未多言,却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他转向掌门,明显不愿再多做解释,只用灵力凝成一枚传音符,将后续事宜交代清楚后,便带着云玖御剑离开。
乘着冰蓝长剑,两人疾速飞行,卿衣一边为云玖指点浮衣宗各峰所在,一边轻声问道:“有疑问吗?”
云玖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为什么选我当弟子?”
卿衣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柔和:“妳以后会明白的。”
云玖抿了抿唇,不再追问。
只是她的心中,隐隐感觉到,这一次的相遇,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