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过往

跟所有的中国小孩一样,穆蓿有着一对不太完美但又让人无法割舍的父母。

和很多很多的妈妈一样,她的妈妈总爱告诉她说,女孩子要文静,女孩子要温柔,女孩子要喜欢粉色,女孩子应该买那些粉嫩的行李箱……小时候为什么不可以不温柔,明明小男生的恶作剧真的很没礼貌;为什么不可以喜欢黑白,不可以喜欢涂鸦,她觉得那很酷;她会问妈妈为什么她不可以喜欢蓝色,明明蓝色那么好看,艳阳天里,蓝色就被填满了天空的每一处……很多时候妈妈只会告诉她说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她不懂,但她想,长大她就会知道了。

和很多很多的爸爸一样,她的爸爸也是一个不爱说话并且看起来凶凶的爸爸。她不怎么喜欢,更确切地说,她总是缺乏和爸爸说话相处的勇气。有时候,即便是作为女孩,父亲也会来一顿爱的教育。在她的印象中,父亲就是那个沉默又不近人情的样子,不知道那样活泼的妈妈为什么会和这样的爸爸在一起。

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她正常的和身边的小朋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正常。除了为了生计而常年在外务工的父母,和一把年纪还要陪着孙女跋山涉水上学的奶奶。她过得很快乐,只是那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只希望快快长大。长大要做什么呢?她只是觉得长大了,就可以有自己的房子,可以到处去玩了。

“时间过得好慢哦,我怎么还没有你高呢,奶奶?”小女孩趴在奶奶的身上,不开心地噘着嘴问。奶奶只是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孙,摸着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慰。几缕调皮的阳光钻过狭小的瓦片缝隙,轻轻地在祖孙二人的身上留下足印。窗外阳光正好,阳光肆意,偶尔传来布谷鸟的嬉闹声。好一个艳阳天,似乎时间也为二人短暂停留。

时光荏苒,转眼间,小女孩就成了意气风发的小小少年。彼时的她,觉得天上地下,皆触手可及。

耳边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偶尔能听到突如其来的哭嚎声,这是她们这里办丧礼的传统,进了门都要来棺材边哭上一会儿。她曾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幼时奶奶总爱领着她去参加各种喜事或丧事,她那时只关心席上会有什么好吃的菜和饼干,主人家会买怎样好喝的饮料。只是这次,她抬起干涩的眼睛,看向一旁早登极乐的字眼,只觉得惘然,像是误入的路人。

一个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试图冲破干涩的牢笼,失败了。她只得茫然得看向老人。“莫哭,莫哭,给你奶奶立住气性,知道没?”老人说着,又叹着气缓缓向众人走去。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个黑白照片里笑的开心的老人。

怎么就走了呢?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