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够,就怕你呀,吃不了多少!”
我笑呵呵的回了陈粒老师一句,再扭过头,那辆黑色路虎已经汇入车流,消失在路的尽头。
“怎么了?”
陈粒老师看我脸色不对劲,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
“没事儿,刚才,可能是我看错了!走,走走,带路,带路,我都饿了!”
我摇摇头。
可能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儿,让我变得有点疑神疑鬼。
跟着陈丽老师来到学校旁边的一家小店。
可能是因为晓欣最近治病,陈粒老师特别体贴。
选择的都是街边的苍蝇馆子。
虽然环境不怎么地,但是有一说一,味道是真的好。
以前忙于工作,要么是外卖,要么是酒店的应酬。
我竟然从来没有发觉魔都这个繁忙的大都市,街边的苍蝇馆子里,还有这样的人间烟火气。
饱餐一顿,我们两个人总共才花了50块钱。
简直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之前跟李蕊出来吃饭,哪怕是最便宜的路边摊,她也能点个好几百!
“真的够了?要不要再点一点?”
我疑惑问道。
“赵峰先生。我真的吃饱了!你看我的肚子!都这么鼓了!”
陈粒双手放在胸前,十分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圆球的姿势。
那模样,倒像是一个小孕妇一般,透露着一点娇憨。
这时,我发现她粉嫩的唇边沾着一点辣椒油花,我十分自然的掏出一张纸巾,顺手给她擦掉。
直到我把纸巾团成球,准备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靠,我刚才干了什么?
我赶紧扭头。
陈粒明显也是吓住了,仍然保持着双手放在肚子上的姿势,呆呆的愣在那儿,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一时间……脑子抽风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紧磕磕巴巴的道歉。
陈粒老师这才反应过来一般,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散乱的碎发,露出的白嫩耳垂一下红了起来,并且那红似乎会传染一般,从后耳垂一直往脸上蔓延开来:“没事,我……我不介意……”
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忘记这茶壶是老板,刚才刚刚添加滚烫的开水,被烫的呲牙咧嘴。
我赶紧跑到隔壁,买了两根棒冰,陈粒老师把两根全部啃完,脸上痛苦的表情,这才稍稍的消散。
吃完之后,陈粒老师忽然又拿起那两根冰棍的包装纸,仔细的看了许久,随后双手抱着脸,发出痛苦的呜咽:“完了完了完了!今天的热量超标!肯定要变胖了!”
我怔怔的看着身高1米65,体重才堪堪95斤的陈莉老师。
胖这个字,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最终我目光停留在陈粒老师微微颤抖的胸口。
可能唯一有关系的,就是这里了。
女人啊,这一生都在减肥的路上。
送陈莉老师回到学校门口,目送她开车离去之后,我也准备回去。
路过南京路小学,看到似乎有几个人正在小学门口粘贴着什么东西。
门口保安室的老大爷昏昏欲睡,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这贴小广告的如今都开始这么猖狂吗?
我看了一眼,没有多管闲事,往医院走的路上,恰好经过我们小区。
门口正聚集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嫂子,正盯着贴在墙上的一个广告看得起劲,谁能议论纷纷。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甚至都能听清她们说的话。
“看不出来!这小子平常斯斯文文的!竟然背着人家在外面找女人!”
“老婆长得这么漂亮,你说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家花没有野花香呗?”
仅仅几句话,我的脑海里就脑补了一个大概。
看了小区又有哪个男人出轨了,消息都传到这些老嫂子嘴里了!
不过我也没有过去凑热闹的意思。
我自己身上麻烦就够多了!
怕是过不了多久,这些老嫂子们也会像议论,今天这位仁兄一样议论我。
其中一个老嫂子就住在我隔壁,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我俩的眼神正好在半空中对上,我冲她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一句吃了吗之类的客套话。
这老嫂子却立马回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原本围在一起的几个老嫂子,立马四散开来。
应该是没看到我吧!
我有些尴尬的把举起的手放下,也没多想,回到医院。
刚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就收到了李蕊发给我的短信:“明天徐汇法院,早上9:30,你准时到!”
刚看完李蕊的短信。
叮铃一声,法院的短信也到了!
我有些惊诧。
按照我对这些机关单位的效率理解,从受理,到开庭,这期间,就是再快,怎么也得拖个10天半个月?
如今,这才刚刚过去不到3天?
不过想到李蕊身后站着的周立,我就立马释然了。
以人家的关系和钞能力,加快几天开庭算什么?
“放心,我肯定准时到!”
我给李蕊回了个消息。
呵,已读不回。
我随手把手机装回兜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U盘,还有一张折叠好的亲子鉴定书。
我把这两样捧在手中,默默的看着。
你说过让我别后悔。
那么明天当我在法庭上,递交这个U盘之后,希望你也别后悔。
因为时间太快,我甚至都没去请律师。
不过想想,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有这样炸裂的证据在,有没有律师,结果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我跟李蕊离婚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房子,她是用违法的手段转移的,再加上我的还款记录,孩子的亲子鉴定, U盘里的视频,法院大概率会判她把房子归还。
唯一的可能出现变数的,就是她赔偿我金额的多少!
我查过相关的案例。
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当然。
我这些年倾注在晓欣身上的感情,浪费的时间和精力,这都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我所要的也不是钱。
只是一个说法!
凭什么老实人,就得受这种侮辱!
得给我个说法!
一夜未眠。
第2天一大早。
我早早的洗漱完。
回到病房,已经可以下床活动的,晓欣一脸讨好的给我拿了一包纯牛奶:“爸爸,早上得喝点奶,不能空腹饿肚子哦!”
我神情复杂的看着晓欣。
从今天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爸爸了。
可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我只能选择沉默,也没有去接晓欣递过来的那包奶,最后在她暗淡的目光中走出病房。
等我来到徐汇法院,不多不少,刚好9:30。
李蕊。
今天,我们就正式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