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凤娇眼看计谋得逞，嘴角划过一抹得意，优雅地离开了病房。
医生和护士觉察到气氛不对，也十分有眼色地离开了。
转眼间，病房只剩下了江晚和战沉越两人。
江晚见战沉越绷着一张俊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剔骨刀般，眉心拧了拧。
刚刚曾凤娇说的话有问题吗？为什么这个男人这副表情。
她敛着眉心，唇瓣动了动，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划破了病房的寂静，也吸引了战沉越的注意力。
江晚看清显示的来电号码，心头一跳，下意识看了战沉越一眼，走到最角落的位置，按下了接通，“喂，宝贝。”
这声宝贝又甜又柔，显得格外动听。
战沉越莫名地想起曲缇莹说的话，唇角不由勾起讥笑。
看来这个女人和她的‘金主’感情很好，连这么恶心的宝贝都叫得这么自然。
江晚是有意让战沉越误会的，看他脸色越来越冷，小声叮嘱了电话那端的小月亮几句，匆匆挂了电话，“宝贝，我一会就回去，你在房间好好等我。”
她怕被战沉越发现端倪，全程都没叫小月亮的名字，也没有自称妈咪。
战沉越沉默地听完，倏地抬眸，紧盯着江晚，“江晚，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
江晚呼吸一窒，吓得心脏差点停摆，强作平静道：“战少，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抬脚往门外走，冷不防，却被攥住了手腕。
她皱眉，水眸冷然地看向战沉越，“战少，你什么意思？”
难道战沉越发现了小月亮的存在？
不可能。
他根本没见过她和小月亮在一起。
战沉越打量着一脸心虚的江晚，薄唇上下一碰，“你真不会以为戴了口罩和帽子，我就认不出跟在裴祈身边的人是你？”
江晚悬着的心瞬间落进肚子，很爽快地承认，“所以呢？战少打算用什么身份向我兴师问罪？”
战沉越面色一冷，捏在江晚腕上的指尖摩娑，喜怒难辨，“所以你瞒了我多少？结婚三年，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认识裴祈。”
裴家在京都，乃至华国都是顶尖的存在，可是他却从未听江晚提起。
江晚甩开他，漂亮的脸蛋上尽是疏离，语气却带了几分讥诮，“我是没有告诉你，但是你有问过我吗？战沉越，扪心自问，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你又关心过我多少？”
自从嫁进战沉越，她就日日独守空房，甚至有时候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他的人。
他认为她工于心计，认为她嫁给他是贪图富华豪贵，他根本就没有好好了解过她。
战沉越眼皮轻抬，看见江晚唇角的涩意，眉心不由一拧，“难道你不是？”
在路边救了奶奶后，这个女人就日日跑到奶奶面前献殷勤，最后终于征得奶奶的心，强硬他娶了她。
后来更是为了坐实战少奶奶的身份，使尽手段诱惑他。
他哪一点说错了？
江晚心脏一阵阵紧缩，传来窒息般的疼。
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是却被现实甩了狠狠一记耳光。
那三年的痛苦委屈，并没有被时间消去一分一毫。
她苦涩一笑，“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你满意了？”
战沉越唇角用力一抿，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心情非常差。
真奇怪，明明这种女人爽快承认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舒服？
江晚不想和他再掰扯，语气冷淡疏离地道：“战少有时间关心我的人际关系，不如多放在心思在星宝身上。”
她不知道星宝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行为上来看，明显不太对劲。如果星宝的反常与曲缇莹有关，说明战沉越肯定没有对星宝上心。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星宝这么关心，好像他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离开。
战沉越盯着她的背影，眉心紧拧，低垂的墨眸中闪过沉思。随后，也径直离开医院，回到了车上，对周安命令道：“开车，去老宅。”
周安坐在驾驶位，敏锐地觉察到战沉越情绪不好，斟酌再三，小心地开口问道：“爷，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江小姐伤得很严重？可是佣人不是说，江小姐只是擦破了点皮吗？
战沉越笔直遒劲的长腿交叠，漆墨般的眸子冷沉无绪，薄唇一掀，却答非所问，“周安，你也认为星宝不对劲吗？”
周安没想到战沉越突然问这个，思考了一会，才小心开口，“小少爷有自闭症，应该……不算不正常吧？要说不正常，就是他一直叫江小姐妈妈这件事，确实有点不对劲。”
小少爷从一岁的时候就被医生判定有患有自闭症，不怎么亲近人，也不怎么说话，没想到却逮着江小姐不停叫妈妈，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小声禀告道：“爷，你让我查的江小姐的资料有消息了。”
战沉越拿出一根烟，正打算点燃，闻言，指尖动作一顿，“查出什么了？”
周安想起资料上的内容，头皮一紧，说话声音都变小了，“没……没查到。”
战沉越啪地一声，将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墨眸危险地眯起，“说清楚。”
周安舌头差点打结，“就……什么也没有查到，少……不对，是江小姐的资料好像被人刻意隐藏了，除了一些基本信息，什么也没有。”
战沉越眸色一凉，脑中陡然闪过在会所看到的那一幕。
难道是裴祈做的？
可是……为什么？江晚身上难道有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东西？
突地，他想起江晚小腹上的那么刀疤，呼吸猛地顿住，声音因为莫名的情绪显得格外哑，“周安，什么情况下，女人的小腹处会有疤？”
周安正等着战沉越大发雷霆呢，被问得一愣，想了一会，“小腹有疤？剖腹产？”
战沉越捏着香烟的指尖猛地一紧，墨眸迸发出凛冽的寒光。
剖腹产？
江晚生过孩子？是谁的？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