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恶魔

“你捡到什么了？”奥莱特看到卡尔文盯着手里的铁棍愣神，朝他伸出手：“不管是什么，你都应该先上来。”

看到卡尔文忽然掉进深坑，担心他有什么事，格蕾丝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她刚过来，一瞥见墓地里那些食尸鬼的尸体，就吓得浑身一紧，僵在原地。

卡尔文拉着奥莱特的手，从坑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卡卡，你没事吧？”

卡尔文回头看向格蕾丝，“我没事。不过这里很血腥，格蕾丝，你还是别过来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奥莱特问他。

“一根铁棒？”卡尔文朝他举了举手里锈迹斑斑的铁棒，然后用力擦了擦那一串字符上的泥土，让它们更清晰。“Akar-kerong。”

铁棒突然迸发出神圣耀眼的金光，卡尔文能感觉到一股能量从铁棒上散发出来，正在和他体内的魔力共鸣。

“……原来真是神器。”

卡尔文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毕竟这根铁棒也太朴实无华了一点，只是恰巧刻着一串含义不明的字符。

奥莱特完全在状况外，也根本不知道什么神器，下意识的朝着金光举起了他的剑。

“奥莱特，别紧张。放下你的剑。”

第二次迎接神仆，卡尔文已经淡定了许多，他把奥莱特手里的剑按了下去。

“是你吗？年轻的巫师。”

神圣的光芒中，一道视线凝视向卡尔文，用和夜色一样寂冷的声音问他。

“如你所见。”卡尔文看了一眼被光芒包裹的铁棍，“可我还不知道这根铁棍有什么用。”

“如果你通过了神的考验，就会知道该怎么使用它。”

“考验。”卡尔文回忆起当斯特朗接受考验时，发生在他身体上的变化，“我准备好了。”

“很好，我喜欢和果敢的人打交道。”神仆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愉悦，“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不是第一次把我召唤出来的候选人。”

话音一落，卡尔文顿时感觉浑身一紧。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扯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接着，他裹着金色光芒悬浮在半空中。

和当时发生在斯特朗身上的情景一模一样。

“以旧神的名义，对你进行洗礼。”

神仆的声音庄重的响起。

“你将承千斤之重——”

卡尔文感觉身体重重往下一沉。

“你失去看见世界的能力——”

卡尔文感觉有一双手拿走了他的眼球，随之而来的痛楚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

他知道这些只是暂时的，只是神仆对他的考验。

只需要在整个过程中保持清醒，不要在这些体验中堕落沉沦就能过关。

“黑烟将你淹没——”

诡异的黑烟从卡尔文的眼耳口鼻中钻进身体里，让他浑身剧烈的一颤。

“饥饿——”

神仆吟唱般的音调突然停了下来。“巫师，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你没有通过黑烟的洗礼。”

“不……我能承受……”卡尔文痛苦地咬牙坚持，他感觉有温热血腥的液体从黑烟进入的位置流了出来。

同时，身体里好像有两股力量正在撕扯。

他能感觉到一股是那些黑烟，但另外一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快四分五裂了。

“卡尔文，你在流血！”

奥莱特很想对这未知的一切保持猎魔人该有的冷漠，但卡尔文七孔流血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怕了。

他走了很长的路才结交到卡尔文这样一个朋友。

奥莱特奋力伸出手，想将卡尔文从半空中拽下来，却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将他狠狠弹开。

“凡人，这不是你能插手的。”

神仆的目光冷冷的从奥莱特身上扫过，然后继续凝视向卡尔文。

“等你准备好了，真正是你自己的时候，再召唤我吧，年轻的巫师。”

神仆随着消失的光芒，一同从铁棒上消失。

卡尔文重重摔落在地。

奥莱特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况，除了脸上还挂着可怕的血迹，他身上的其他位置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不管奥莱特怎么呼唤，卡尔文都没有清醒过来。

……

卡尔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艾拉正在用湿润的舌头轻轻地舔舐他的脸颊。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卡尔文，你终于醒了。”奥莱特坐在床边，朝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意。

“猎魔人也会这样笑啊。”卡尔文看着他挤出一丝苍白的笑，他感觉自己的声音莫名沙哑，预感不妙地问：“我睡了多久？”

奥莱特摇摇头：“你是我见过的最能睡的巫师，足足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卡尔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努力回忆在他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我的神器……铁棒呢？”

“这个凶器？”奥莱特把一直别在他腰后的铁棒拿出来，交给卡尔文：“把它从你手里拿下来可费了我不少劲。”

“原来干干净净的时候长这样，不过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卡尔文拿起被清理过的铁棒，反复观察起来。

“你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奥莱特严肃地看着他，“格蕾丝可没少替你担心，如果不是要给一大帮人做早餐，现在坐在你床边的还会是她。”

他叹了口气，又说：“你睡了一天一夜，她也一天一夜没合眼。”

卡尔文顿了顿，从床上坐起来说：“我去看看她。”

“拜托，你还是老实躺着吧。”奥特莱说，“你不会以为你只是需要休息吧？你的身体里还有别的东西，卡尔文，我觉得像是恶魔。”

“你说的是索里莫。”卡尔文感到痛苦地垂下头，用手托着额头长长舒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索里莫怎么可能你的身体里？伙计，我看你是睡糊涂了。”

“他身体的一部分和我融为一体了，我猜是这样。”卡尔文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过你，我吃了他的一部分心脏。”

“你听说过人吃人吗？在饥荒最严重的地区？”奥特莱认真地看着他，“可我也没听说过谁因为这样干了，身体里就多了另外一个人。”

“他是索里莫，不是普通人。当时他还吞了一份古怪的魔药……”

卡尔文皱起眉头，即使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那个魔药到底是什么玩意，对索里莫的身体造成了什么样的变化。

奥莱特感到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身体里的恶魔叫索里莫。你看怎么样？不然，你该怎么定义你口中的这个索里莫？”

“……好吧，就算你是对的。听起来，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奥莱特的口气给卡尔文这样的感觉。“你不会是希望我去找那些神圣的教职人士，来一场别开生面的驱魔仪式吧？”

“得了吧卡尔文，这种玩笑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可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奥莱特感到厌恶地摆了摆手，“真正能驱魔的是驱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