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指

此问题一出,方白眼神一寒。

这所谓的调查皆为借口,这家伙真正意图,便是探寻自己背后黑衣人的身份。

想知道究竟是谁将他送入的洞天结界,倘若黑衣人与自己关系不大,他立马就会处置自己。

“或许有,但未曾见过!”姬月回答。

闻言,令狐渊收敛笑容,眉头微蹙,继续追问:“左护法是否就是那位黑衣人?”

“不知。”

令狐渊对此回答略微有些失望,沉吟片刻后又问:“关于方白,你还知晓多少?”

“方白......有点傻傻的,为人颇为好色,每次相见,他总会朝我胸口看,不过我并不在意,被人喜欢亦是好事。”

不是,我什么时候朝你胸口看了?

本来神情凝重的方白,听到姬月的话,顿时满脸黑线。

听到这话,令狐渊也明显一愣,转头看向方白,眉头挑了挑,意思是:你小子不老实呀。

方白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但又转念一想,没准还真看了,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是以前看“女神”直播习惯了?

这习惯可不好,得改!

不过欣赏“美好事物”乃人之常情,也能理解。

令狐渊见也问不出什么关键信息,走到姬月面前,“嚓!”的一声,从她脸上撕下了面具。

撕下面具后的姬月,愣了一阵后,眼神恢复清明,想起之前自己所言,脸上一阵通红,不敢转头直视方白。

“好了,你先回去吧!”

听到令狐渊的话,姬月连忙起身,都未向令狐渊行礼,便夺门而去,好似一刻也不愿多留。

令狐渊拿着面具,递到方白面前,嘴角微扬:“好啦,到你了!”

方白深吸一口气,知晓无法逃避,只得接过面具,缓缓覆于脸上。

面具表面绒毛很柔软,触感温润,贴在脸上后,有一丝冰凉,方白感觉它在蠕动,似要与自己的面皮相融。

突然,诡异莫名的意外再现——

覆于方白脸上的真言面具,竟开始扭曲变形,痛苦挣扎,并肉眼可见的迅速枯萎。

令狐渊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从方白脸上夺过面具。

只见手中面具灵韵尽失、毛发枯黄,还在微微颤抖。

他再也绷不住了,怒视着方白,嘶吼道:“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令狐渊内心巨震,这可是六阶面具,其中灵韵早已固化,他怎么可能还能吸收?

自己身为五阶死面人都绝无可能做到。

方白也是一脸茫然,只觉与之前佩戴感灵面具时相似,先是有些凉凉的,接着脸上便是暖意融融的,一直暖进心里,很是舒服。

令狐渊坐在石椅上,脸上再也没有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面色阴沉,手持失去灵性的真言面具,一言不发。

良久,他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嘴角再度扬起一丝弧度。

方白见状,暗道不妙。

突然,方白的背后出现一个虚影,虚影出手如电,一把掐住方白的脖颈,将他从石凳上直接拧了起来。

窒息感随之传来。

方白挣扎着,本能的想掰开勒住自己脖颈的东西,然而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艰难转头,看到一位冷峻老者虚影,他正用手扼住自己的咽喉。

方白对此虚影,竟然毫无察觉。

这是......魂仆!死面人的魂仆,方白瞬间想起书中记载,死面人皆有魂仆为伴。

这时,令狐渊缓缓走到方白近前,伸出舌头,舔了方白脸颊一下,一脸陶醉的闭上了双眼。

方白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心不已。

“莫要以为你后面有人,我就不敢动你,我后面也有人。”

“送你进洞天结界之人,无非就是左护法那个老家伙,舵主长年不在,右护法闭关多年,唯有他喜好多事。”

令狐渊踱着步,继续道:“不过也无妨,因为你刚又损毁了一张六阶面具,按教规,我可以处死你一百次了,莫要说护法了,就算舵主在,怕也说不出什么,更何况你耗尽觉醒材料,毁坏觉醒铜镜,致使古婆婆发疯,我觉得以这些罪名处死你,够了!”

说着,他伸出手,轻抚方白的脸庞,感叹道:“啊!好俊的脸,瞧这刀疤,恰到好处,长一分太长,短一分又太短,它的滋味,一定妙不可言,啊哈哈哈!”

令狐渊有些癫狂的笑着,眼里闪烁着无尽的贪婪。

“待我剥下你的面皮,再窥探你的记忆,让我看看,你究竟为何与众不同,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看看你内心深处,究竟装着什么,我觉得,那一定很精彩,啊哈哈哈!”

言罢,令狐渊双目突然泛起氤氲紫光。

方白双眼充血,视线开始模糊,他感觉周围的场景在晃动,且晃动越发剧烈,突然像泡影一样,碎裂成虚无......

刹那间,自己似置身于另一片天地。

方白环顾四周,这场景他非常熟悉。

“这是?公司?”方白疑惑。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司电脑旁,抽着烟,看着“女神”直播。

“难道之前都是在做梦?现在才回归现实?不对!不对!”

“难道......我已经死了?

“啊——!”

他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疼痛,这次疼痛差点让他晕厥。

“砰!”的一声,幻境寸寸碎裂。

令狐渊面色震惊,连退数步,鼻孔内微微有鲜血渗出。

“怎么可能?你一个一阶无面人,怎可能强行挣脱我设下的幻境?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由于窒息,方白这时已头晕目眩,令狐渊说的什么,他已根本听不清了。

他双眼通红,嘴里喃喃:“还差......三秒......两秒.......一秒!”

突然,世界变成了灰色......

时间仿若静止......

一切都安静了。

方白顿感脖子一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过这应该是错觉,他此刻应该还被令狐渊的魂仆掐着脖子。

他望向幸运转盘,发现幸运转盘跟上次有所不同,倒计时结束后,开始按钮上多了一个括号,里面写了个“1”,下方倒计时显示23:59:55,仍在继续。

“这是......可以累积多次?”方白顿感惊喜,“难道是因为我觉醒了无面人的缘故?”

但此刻要考虑的并非这些,若无法度过眼前这关,一切皆是枉然。

他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点击开始......

幸运转盘上指针飞速旋转。

“空降!空降!空降!一定要是空降!”方白在心中疯狂呐喊。

指针缓缓停止,最后悬停在一个“竖中指”的图标上,图标随即“点亮”。

没错,就是骂人时候竖的那个“中指”。

方白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其功效。

灰色褪去,时间恢复流动,方白依旧被魂仆死死掐住脖子,仍然在奋力挣扎。

突然,他竖起中指,朝着有些失神的令狐渊凌空一指......

没有任何的前兆,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更没有绚烂的光芒,一切显得那么平淡无奇。

令狐渊正为方白挣脱幻境而感到震惊,此刻神情突然一滞,他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的盯着方白。

其脸上面皮从眉心处开始裂开,如蜕皮一般,一层又一层,总共碎裂了五层,每张面皮样貌各异,直至最后一层面皮裂开,令狐渊缓缓向后倾斜。

“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在他眉心处,出现一个指头大小的空洞,鲜血汩汩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