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间冷暖

“带肉的就是好吃啊。”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常安舔着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穿越过来数天了,还是第一次尝到肉的味道。

“妈的,自己的银子都不能花,什么事啊。”

想起刚刚被抢,他心中腾起一股怒气。

不过还好,控尸符保留了下来。

至于熊爷为什么要安排人跟踪自己,稍稍思索,常安就想出缘由。

应该是担心他走投无路之下,直接将房子当卖了。

“这熊爷如此在意,昨天还提前备好了抵押书,不会是贪心不足,盯上房子了吧。”

常安脚步微微停顿,眉头皱起。

“还是尽早筹足钱,不留任何机会。”

想到这,他往回走的步伐加快。

回到了清屏巷,望着仍旧空荡荡的院门,常安面无表情的走进屋内。

片刻后,他又走出来,怀中揣着些许碎银,敲响邻居张木匠的院门。

昨晚精怪食人离清屏巷不过四条街,加上殡尸房两人心脏消失,他升起危机感,这门不能再拖延了。

‘咯吱。’

张木匠揉着眼角,打着哈欠,刚刚似在休憩。

见到门外的少年,他拍了下后脑勺,一副后知后觉的表情道:

“哦是小安啊,为门的事吧,行,放心,待我手中事处理好后,就给你修门。”

‘等你忙好,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知道对方在推脱,常安压下心中的不爽,面色平静道:

“张叔,我想了想,这修门的钱还是要给的,我身上还有些碎银,你待会帮我修吧,不然我去外面找……”

听到他还有碎银,并且愿意掏钱,张木匠眼神一亮,立马没了睡意,连忙打断他:

“嗨,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样吧,你急的话,我将手中事推推,现在就给你修,你给个八十文就行。”

“八十文?张叔,昨个不是说五十文吗?”常安皱起眉头,冷冷道。

张木匠眼珠子转溜着,唉声叹气道:

“唉,你可能不知道,昨天夜里又有吃人的精怪出现了,就在我们清屏巷附近,现在好多户人家都找我给门窗加固,我都忙不过来,价格自然不一样了。”

那你刚刚还有闲暇午休,常安面上浮现讥讽笑容道:“那我还要谢谢张叔了。”

“没事,谁让我看着你长大的呢,你这门可要尽快修,我也是为你好,若不然晚上精怪来我们清屏巷,看到你家连门都没有,那……”

张木匠一副我在照顾你的语气。

“呵。”

常安气笑了。

还真是你拿人家当邻居,人家拿你当冤大头。

他有心想换人修门,但这个时辰,再找其他木匠师傅,等谈好价格,加上修门的时间,估计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弄好。

那今晚又将是院门大开的一晚。

张木匠也是拿捏住这点,才坐地起价。

而且出了清屏巷,谁知熊爷的人有没有继续盯梢他花钱。

想到这,常安冷冷道:“行,就八十文吧。”

……

正屋门紧闭着,外面院落响起张木匠敲敲打打修门的声音。

将木条凳方桌挪至一边,常安双腿弯曲半蹲,两手交叉举过头顶。

他在练着不动冥王桩。

虽已有的精魄能直接将桩功突破至入门,但如果能凭自身突破,省点精魄岂不是更好。

技能可是无法通过修炼升级,若想提升问尸和驭尸的等级,只能消耗精魄。

‘原身桩功天赋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

常安带着侥幸,摆起第一个动作。

不动冥王桩一共四十九个动作,动作难度逐步增加,每半炷香的时间需要调整为下一个动作。

四十九个动作循环完成一次,为一组。

一组做完,常安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要不是这桩功从小就练,这一组下来,已经气喘吁吁。

瞅了眼羊皮纸上的进度,依然没有变化,常安不信邪,继续站了下去。

时间缓缓流逝,他额头上的汗珠逐渐变大,接着遍布整个脸庞,最后沿着轮廓汇聚在下巴。

随着汗珠开始下滴,‘咕咕’肚子先是支撑不住,发出叫唤声。

望了眼紧闭的窗户,夕阳余晖将窗纸染成淡黄色,却是一晃站了一下午的桩。

‘咕咕。’

肚子叫唤声逐渐变大,此时的常安身上灰色短褂也被汗水浸湿,胸前和后背尤为明显。

“呼~”

常安张开发白的嘴唇,长呼出口气,从半蹲的状态恢复站立的姿势。

将方木桌上的陶壶塞子打开,狠狠灌了口水后,他擦拭着脸庞上的汗珠再次看了眼羊皮纸上的面板。

上面桩功的进度依旧没有变化。

“好吧。”

常安有些无奈,接受了自己天赋并无变化的事实。

又喝了几口水,感受着身上的酸软无力,和肚子传来的饥饿,他打算先填肚子恢复下体力再直接加点。

正屋门打开,傍晚带着凉意的微风吹来。

给了钱后,张木匠办事还是靠谱的,大院的门已经安上去,就是几条木板拼接的痕迹有些显眼。

走进厨房,望着色泽发黄的糙面粉,常安忍不住嘀咕一句:

“还是想吃肉啊。”

锅中倒满水,土灶里的柴火刚点着,院门响起拍打声。

“常安,常安快开门。”

喊话的声音听起来是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少年。

听闻有些耳熟的声音,常安走出厨房,将院落门打开。

院外的少年比他矮了半个头,脸庞微胖,身上的肚子也有些圆滚滚的。

张来,家住清屏巷的邻街清风街,家里开饭馆的,其父有手好厨艺,因此生意还不错。

常安小时候家境还不错的时候,是他们家常客。

因年纪相仿,加上常安家斜对门的吴成,三人是关系不错的玩伴。

或许是家中开饭馆的,常安从他身上还闻到些烧肉的香气。

“唉,你糊涂呀!”

院门刚打开,张来用绿豆大的小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遇人不淑啊。”常安知道他在指什么,无奈道。

张来毫不见外的挤进院子,劈头盖脸问:

“怎么欠人黑熊帮的钱,你不会沾上赌了吧!”

不等常安回答,他见厨房的烟囱还飘着白烟,便急冲冲的小跑进去。

打开锅盖,见到里面煮着暗黄色的面疙瘩,心中是又气又难受。

又冲出厨房,张来微胖的脸庞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你现在就吃这些?”

“他们说你把房子都抵押了,那应该是真的吧。”

他们,自然指的是街巷邻居。

清屏巷就十几户人家,有点风吹草动的,早就传开了。

“咕咕~”

常安刚欲张口解释,肚子又开始叫唤起来。

“唉,你还是吃完再说吧。”

张来叹了口气,手塞进圆滚滚的肚子,从衣服下面掏出一个包裹。

包裹摊开,赫然是几张煎饼,一只猪肘子和一只完整的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