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玩个大的,七座城,七步诗!

“秦世子,当真不愧是将门虎子,这份率性耿直,实在是让人钦佩!”

在秦峰和天启帝打哈哈的功夫,辽国使团内似乎已经商量好了新的题目。

这功夫乌古论卫光转身上前,张嘴夸赞中,眼里倒是已经没了半点颓丧之气,相反,看起来满是自信。

“秦世子,世人皆知令尊乃是沙场虎将,尔出身将门世家,想来自小便耳濡目染令尊沙场雄风吧?”

顿了顿乌古论卫光嘴角含笑。

“尔之前说的对,老夫之前实在是有些以大欺小,如今思虑再三,本相便给你机会,这一场……我们就比边塞诗!”

乌古论卫光话音落下,表面端的是一副大气磅礴之像。

内心却是忍不住暗暗发笑。

选择边塞诗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辽国使团等人深思熟虑的结果。

首先第一点,边塞诗气象宏阔,大处落笔,气势高昂。

这种诗十分难写!

而且,要想写好那还非得有战场经历,或者在边关生活过、见识过战争的场面。

古往今来的边塞佳作,从来都没有凭空杜撰的先例。

眼前这小子出身将门不假。

可据他们所知,这小子从小到大都只会在京畿中飞鹰走犬。

玩闹的场所去了不少。

但那肃杀沙场……绝对是半点都没见识过!

就算他才华横溢,可一旦提笔作起边塞诗,也必然是词不达意,通篇东拼西凑。

如此,辽国使团便能胜券在握!

这番话音落下,城墙之下。

顿时,在场之人尽皆哗然!

乌古论卫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捻须一笑,做出大气的姿态:“老夫活了五十载,也不屑于和你计较。”

“你若是能在一个时辰……”

他语气停顿了下,似是有意。

“不!只要你一日之内作出一首边塞诗,那就算你赢!”

一日时间用来作诗,看上去条件宽厚。

但实际上,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说作诗本身的难度,单单论边塞诗,其中的含义便大不相同。

在场的所有人,对于秦峰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对方到底有没有能力先不说。

单单就另外一方面,所有人心里可是极为清楚的。

秦峰他,根本就没去过沙场啊!

没有关于边境沙场的经历,这种东西,别说一日,就算是十日百日。

即便是绞尽脑汁,也断然是出不了真正的佳作。

这一手边塞诗,当真是够绝的。

天启帝李景脸色一沉,心里开始暗骂这群辽国人无耻之尤!

尔等分明是有意刁难,才想了一个这般无耻的题目。

还在明面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秦峰考虑、为大夏考虑?!

呵呵,当真是既要做婊X,又要立牌坊啊!

此番胜负,怕是难了!

想到这,李景叹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秦峰。

不看还好,一看,他立马就愣住了!

只见这小混帐的表情十分玩味,嘴角咧的越来越让人忍不住想抽他……

混小子,你还真是心大啊!

这功夫,秦峰所站之处,一道狂妄之音,突兀响起。

“区区边塞诗而已,还用得着一日?”

“老东西,你先是要比诗词,再是选边塞诗一路下去净挑着死路选。”

“那今日,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秦峰突兀抬头,视线看向天启帝李景:“陛下,君无戏言,这东西不会是你派去辽国的谍子吧?若是如此,我待会要不要给他留点面子?”

这话一开口,天启帝嘴角抽了抽。

乌古论卫光此人,才能在天下间也算是极为出众的。

若他手下有这般人物,他怎么可能将其派遣出去为他人所做嫁衣。

单单有此人的话,他对付起朝堂上那些文官的话,早不知道好多少倍。

“休要放肆!”李景笑了笑,语气顿了顿,目光看向乌古论卫光。

“不过,辽使若有意成为我大夏之臣,朕必扫榻相待!”

谁不知道乌古论卫光乃是当今辽王的肱骨之臣,堪称左膀右臂一般。

这一君一臣,一唱一和,明显有几分膈应人。

此刻,乌古论卫光脑子里气得火冒三丈。

“混账,你什么意思?”

他指着秦峰,一时间浑身都气的颤抖。

他乃一国丞相,这小子竟然说他是那等谍子,虽然辽王信任自己,但他在辽国之内,并非没有政敌。

当然,此事算不了什么,但这小子真真有点恶心他。

秦峰没理会乌古论卫光的反应。

他眉间轻挑,脑海中开始思索。

边塞诗啊,这可太简单了。

要说别的什么写物写景,秦峰说不得还得思考片刻,好好选择一首。

但说起边塞诗,哪个现代人不会背几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更何况上学的时候,语文书上最多的就是唐诗。

而唐朝也是写边塞诗最多的朝代!

老贼,你这是往小爷枪口上撞啊!

秦峰斜了他一眼。

这老杂毛和他身后辽国的行事风格让他十分不爽,这些家伙可是要坏他的躺平大业。

这还能忍?

子曰,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来到了大夏,那就好好安葬在这里吧!

乌古论卫光要玩,那他就陪着玩记狠的!

“作诗没问题,不过方才比试,你们已经输了!”

“可你非得倒打一耙,还想来比试一场什么诗词歌赋。”

“既然要耍赖,那自然就得有耍赖的玩法!”

耍赖的玩法?

听到这话,乌古论卫光不明所以。

秦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就得立正。”

“既然你们不守规矩,那这个惩罚就得加倍不是?”

说着,秦峰咧嘴一笑。

“小爷记得,按照规矩,谁输了,谁就要脱光衣服在地上行几圈羊礼对吧?”

“但让人脱光衣服这种事,小爷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就尔等那些烂了的东西,小爷我怕瞎了眼!”

说着,秦峰突兀间不怀好意地朝着万年书院中的沈兆明看了一眼。

沈兆明瞬间脸色铁青,死死埋着脑袋没吭声。

“既然要玩,那咱们就玩个大的!”

秦峰目露精光,往前疾走了几步,死死盯着乌古论卫光。

“除了牵羊礼外,我们再赌五座城池如何?!”

“谁输,谁把边关五座城池拱手相送!”

“小爷问你,敢不敢玩?”

话音落地,仿若惊雷炸响。

五,五座城池?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是大惊失色!

你他娘的还真敢说!

五座城池,你说赌就拿来赌了?

谁给你的权利啊!

身后,天启帝李景差点没气背过去。

这小子,真以为大夏的城池都是你家的了,说赌就赌。

要换成其他帝王听道这话,非得给你安一个大罪的名头。

除了天启帝李景,边上的一众文臣,亦是心思杂乱。

同样的,面前的乌古论卫光目光微怔,神色一瞬间变僵硬住了。

五座城池是什么概念?

一次性就拿出五座城池来赌,这他娘的哪里是在比试,分明就是在赌命啊!

这要是输了,回去之后不得被辽国人大卸八块?

即便辽王信任他,辽国人也敬重他这个相国。

但是,城池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

那些国人要真没了栖息之地,到时候有怎么会在意他是不是丞相?

到时候,怕不是辽王都很难保得住他。

这一瞬间,乌古论卫光只觉得脑子都发麻了起来。

“这……”

乌古论卫光抬了抬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敢情眼前这小子不但是混账,而且还是个疯子啊?

有你这样赌注的吗?

轻飘飘就是拿城池来赌?

对面的人不敢应答,秦峰则是挑了挑眉。

“怎么,不敢了?那你出来混个屁啊!”

“一天到晚就知道像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

“你说除了就这点德行,你说你还能干嘛?拿你的大鸟吓寡妇?那你算是打错了算盘!”

说着,秦峰冷笑一声。

“赶紧的,一句话,敢不敢?若是不敢比,那就先脱光衣服在这里爬几圈。”

“别浪费小爷的时间,小爷都已经困的不行了!”

“你……”

乌古论卫光被慰的脸都绿了,哆嗦半响说不出来话。

这功夫,身后的耶律文竹上前扶住了他。

那张脸面若寒霜,她朝着秦峰看了一眼,顿了顿道:“秦世子,或许我可以跟你比……”

“不过,我方大学士的诗作,在我看来,确实稍微欠了些许火候。”

说着,耶律文竹从怀里取出一张宣纸。

她随手摊开道:“这是我以前写的一首边塞诗,如果秦世子能写出更加高明的。”

“你的一切要求,我便全都答应你!”

“嗯?”

听到对方如此说,秦峰不由的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按理来说,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虽然有着儒门大师兄的称呼。

但说到底,他终归只是一介白身。

便是在辽国,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职位。

这家伙,哪里来的权力,敢代表辽国应下此等赌注?

秦峰脸上疑惑,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怀疑。

耶律文竹似乎看出了秦峰在想什么,语气一冷。

“你放心,我既然敢说出口,那就一定能办得到!”

“只要你能写出更好的佳作,我们辽国使团便认输,如何?”

对方话音无比自信,听到这话,秦峰嘴角啧啧称奇。

能代表辽国应下这等赌注,看来这儒门大师兄,背地里的来头当真是不小啊……

想了想,秦峰接过宣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眉宇间微微动了动。

不得不说,眼前这家伙的确才华的确不俗,也有狂傲的资本。

一个开头,便让他感到惊讶不已。

之前两人的那首诗和耶律文竹的比起来,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见到秦峰沉默不语,原本被气得哆嗦的乌古论卫光,此刻也来了精神。

娘的!

该死的小贼!

刚才居然把老子吓住了!

乌古论卫光看了秦峰一眼,冷笑道:“怎么,刚才你这小贼一张嘴叭叭叭的,不是挺能说吗?”

“怎么现在,是作出不来了?”

“哈哈哈,小贼,老夫也不怕告诉你,当年儒门一众大儒们都说过,在诗词一道,他们年轻时都不如萧先生!”

“你想赢过她?哈哈,别说你了,便是整个大夏的读书人摞在一起都不配!”

说着,乌古论卫光越来越气。

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

刚才居然被秦峰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给吓住了。

惊天豪赌带来的恐惧烟消云散,此时乌古论卫光的心中只有一雪前耻的快感!

他冷笑道:“赶紧写,别说你要赌五座城池哪怕是七座又如何?”

秦峰一愣。

嘿,还有这种好事?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七座?行,既然你说了,那就不能再反悔了哦!”

没等乌古论卫光开口,秦峰目光直射耶律文竹。

“一日时间太长了,小爷还我等会还得回画舫内睡一觉呢!”

“既然咱们赌七座城池,那小爷今天就给你来个七步成诗!”

七、七步成诗?

一听这话,耶律文竹美目瞪大。

她当初写出这首边塞诗,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眼前这家伙怎敢大言不惭,甚至还号称要七步成诗?

而刘光奇等人听完,同样也目瞪口呆。

他们想着,这小子,当真是会作死啊!

之前还想着怎么对付武将一系。

他们还没想出什么办法,这小子就自己找死了。

当真可喜可贺啊!

这功夫他们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十数年苦读过来的,他们可太清楚,最难写的诗,莫过于边塞诗了。

恐怕连辽国使团带队的那位儒门大师兄,都不保证一日之内能写出来,就更别说在七步之内了。

便是文曲星君下凡,那也得一个头两个大!

“牙尖嘴利!”

耶律文竹冷眼看着秦峰,她已经彻底没了耐性,只当做是痴人说梦。

顿了顿,她催促道:“多说无益,直接用诗词定胜负吧!”

秦峰翻了个白眼。

随后在所有人充满戏谑的注视下,他开始背负双手,在城墙下缓缓踱步。

一步、两步……

呵呵,装模作样!

杜昌和抚了抚胡须,一脸的老神在在。

而临时的御驾上方,李景不由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死死的盯着城墙下的秦峰。

要是这次输了,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那可是足足七座城池……

若不是顾及现在人太多。

他很想冲下去把这小混账吊起来抽一顿!

小王八蛋,你是在拿朕的江山社稷开玩笑啊!

“三步了!”

辽国使团当中有人大喊提醒

“四步了,第四步了!”

终于,当走到第四步时,秦峰猛地停了下来。

众人的神情也随之出现了变化,激动道:“这小子要开口了,快,快准备看笑话了!”

话音落下,秦峰果然念出了第一句,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此句一出,辽国众人愣了一秒,而后疯狂大笑。

耶律文竹也忍俊不禁,但她没有笑出声。

噗……

哈哈哈!

“果真是人才啊……还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你咋不写吃饭要用碗,煮饭要用锅?”

“哈哈!诸位,诸位,这和他当年在国子监门前作的那首嘎嘎嘎有何区别?”

听着周遭刺耳的议论,秦松林脸色通红,喘着粗气。

而天启帝则脸色一躇,整个人向后一倒,靠在了椅子上。

完了!

但秦峰却丝毫不受影响,迈出第五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众人正准备放声嘲笑。

可脸上的笑容,却一下猛地僵住了。

眼下能站在四周的人,自然皆是饱读诗书,鸿儒博学之人,文化素养不是一般的高。

诗到此处,众人也就渐渐品出味道了。

第一句和第二句看似没什么水准,但不知为何,把这两句话拼凑在一起。

眼前却浮现出一名猛将在战场上快意恩仇,放纵不羁,十分洒脱的画面。

瞧着众人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秦峰瞥了他们一眼,心头冷笑。

开玩笑,那可是诗圣杜甫的诗啊!

能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