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一唱一和

秦峰看着马车上的小道士，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翻起惊涛骇浪。

我草，老狐狸监正大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老子还以为和他面对面的刚，至少也要等到打残完颜恽之后。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还是我浪得太厉害，浪得把人家给吓到了？

按理说都是老阴批，应该不会这么不抗揍吧？

“监正大人请我干啥？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秦峰手贴着胸，一副别吓我，我很胆小的样子。

周子凡虽然不懂秦峰所说的鸿门宴是什么意思，但从秦峰的表现能猜得出大概，当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秦世子说笑了，我老师请你，完全只是想要和你聊聊而已。”

“况且，宰相大人已经过去了……”

林师甫也去了？那就没问题了。

他们再傻，也不可能两人联合在一起诱我过去宰吧？那狗皇帝还不得趁机将他们全宰了？

那就去会会他们，趁机摸摸他们的脉也不错！

“行，带路吧！”

秦峰点点头，临上马车他又叫来了京都大剧院的小厮，道：“去告诉杨大美女，让她去秦家报个信，就说我去司天监做客，晚点回府。”

“哦，别忘了点三千玄甲军等着，我要是黄昏没出来，就让玄甲军给我屠了司天监。”

周子凡脸皮顿时抽了抽，你这也小心得过头了吧？威胁谁呢这是？

真要杀你，还能明目张胆的来请你吗？

“好了，周兄，我安排完了，咱们走吧。”

秦峰笑着说道，周子凡笑容有些僵硬，微微拱手道：“秦世子请。”

秦峰带着无暇上了马车，马车便往国子监驶去。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司天监停了下来。

秦峰跳下马车，看着足有后世三十四层楼那么高的观星台，嘴角不由猛地抽了抽：“别告诉我你家老师是在观星台上宴客啊！这几十层少爷我可爬不上去。”

整座观星台都是木质结构，楼梯歪歪扭扭地搭在外面，别说爬了，看着就渗人好吧。

总不能这两个老头，想要给他弄个意外身亡？

上观星台？你咋想得这么美呢……周子凡心头不屑，脸上却带着笑容道。

他看着秦峰说道：“秦世子说笑了，观星台是司天监禁地，除非得到监正大人的允许，否则谁都不能登顶司天监，免得窥视天机，泄露天机”

秦峰懵了：“你敢再胡扯一点吗？你当我没在东方明珠看过天上的月亮？！”

你妹，站得高就能窥视天机？瞎扯什么淡呢？

那老子在后世建筑动不动就几十层那么高？那还不早因为泄露天机被雷劈死了？

“放肆！”

周子凡脸色骤然，勃然大怒。

观星楼可是他们司天监的圣地，现在竟然在秦峰眼中一文不值。

“子凡，不可对客人无礼。”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秦峰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凉亭中正坐着两个老头，其中一个是脸色阴沉的林师甫，另一个一身道袍白发飘飘，看上去颇有那么几分的仙风道骨。

国子监监正，赵淳风。

秦峰打量了一下赵淳风双眼便眯了起来，难怪能到处忽悠人呢，这糟老头子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仅仅是这气场，连林师甫都得靠边站。

当然，比其他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东方明珠，那是什么？”

赵淳风笑着邀请秦峰入座，道：“整个大夏，可没哪个建筑物可高过司天监的观星台。”

“那是你孤陋寡闻，稷下学宫的藏书阁与山齐高，岂是一个观星台能比的？”

秦峰走到凉亭中，在赵淳风的对面坐了下来。

随即，抱着双手睨着林师甫道：“老林，我还以为你今日输得这么惨，估计得回家好好顺顺气呢，你这怎么还到处瞎跑呢？”

“怎么样？不要紧吧？需不需要救心丸？”

林师甫本来已经努力压下怒火了，听到这话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你咋这么贱呢？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就不劳秦世子挂念了，老夫很好。”林师甫淡漠道。

“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不然等下把你气死，小爷我还得负责！”

秦峰拍了拍胸口，一脸的欣慰。

“你……”林师甫忍着没有将杯中的茶水直接泼在秦峰的脸上。

“好了好了，秦世子就别和林大人一般计较了，说不定以后大家都是同船人，还需要同舟共济呢。”

林师甫笑着摆了摆手，替林师甫打圆场。

秦峰当即便觉得这话不太对，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赵淳风道：“监正大人，这嘛意思？”

赵淳风笑容依旧，佯装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世子爷问了，那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如何？”

我看你早就想和我明牌打了好吧，秦峰往椅子上一躺，端着茶杯道：“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赵淳风没有丝毫的客气，老眼盯着秦峰道：“我没记错的话，秦世子姓秦对吧？一个外姓，为何要拼命和皇帝融合呢？”

“咳……”秦峰险些一口茶喷了出去。

你大爷，别胡说啊！

什么叫和皇帝融合？说得老子像是和狗皇帝有一腿一样。

当然他知道赵淳风不是这个意思，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秦峰道：“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你这么搞少爷我有些云里雾里的。”

赵淳风看向林师甫，林师甫冷哼一声道：“秦家小子，你觉得皇帝和大臣，是一种什么关系？”

秦峰双眼陡然眯起，你问我这个问题？你居然有脸问我这个问题？

秦峰很想将林师甫按在地上蹂躏一顿，但还是忍住了，耸耸肩道：“愿闻其详。”

林师甫冷声道：“皇帝和大臣，是一种共生的关系，大臣天生就是站在皇帝对立面的，或者说大臣就是天生和皇帝对着干的。”

“这样，才能限制皇权不会过度膨胀。”

“否则皇帝的权势过重，那就是国家的灾难……”

说到这里，林师甫抬手指着秦峰，道：“而你，现在正在帮皇帝集权，正在将整个国家一步步地拖入泥沼中。”

“你，将会是大夏的千古罪人！”

秦峰盯着林师甫，微微扬起的唇角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千古罪人？

真是好大的帽子！

“所以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事？”

秦峰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们是将我当成破坏你们和皇帝之间关系的主要因素了……”

“难道不是？”

林师甫一拍桌案，指着秦峰道：“归拢民心，治理流民，打压官员，插手地方，引起战火……你不该死吗？”

“陛下是武皇帝，你知道他若真集权成功，对整个国家来说就是灾难！”

“你在亲手将大夏推进深渊而不自知！”

后面的话，林师甫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这段时间秦峰没有规律的出招，将他离开京都时的布局都打乱了，他焉能不怒？

“哎，别生气。”

赵淳风压了压手，示意林师甫别发怒。

他看向秦峰，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秦峰，我说了，你不是皇族，你就算做了驸马都尉，你也不是皇族。”

“再如此下去，你顶多算是个孤臣，自古以来孤臣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所以，聊聊，如何？”

赵淳风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注视着秦峰脸上的每一个情绪变化：“金钱？权势？地位？美女……只要你想要，我们都可以谈。”

“甚至，争取给你爹封个异姓王，分封块封地，让你世袭罔替，如何？”

我特妈！

秦峰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最终深吸一口气，忍住了。

你们两这一唱一和的忽悠谁呢？就你们这些鸟人，知道什么叫信守承诺吗？

恐怕危机过后，你们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老子。

还给秦松林争取封王？秦松林不是王就吓得你们一日三惊，他要是王了，你们还睡得着吗？

你大爷的，还真拿小爷我当孩子哄呢？

“这算是贿赂？”秦峰心头已经怒火中烧，面上依旧带着笑容。

“这叫互利互惠，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淳风抱着拂尘，抚着雪白的长须：“只要你答应，你想要的，都可以有，你想做的，也都可以实现，如何？”

秦峰笑容不变，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林师甫：“我若不答应呢？”

“要么合作，要么死。”林师甫唇角微扬，杀意凛然。

“这么狠，很吓人啊！”

秦峰冷冷打了一个哆嗦，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他连连点头举起双手投降，道：“好，我可以和你们合作，而且我要的也不多，只要给我十亿两，然后丞相大人你向陛下乞骸骨，并且解散掉手底下全部势力。”

“而监正大人呢，也得从这个位置上退下去，你不是喜欢观星吗？我可以聘请你为天文研究院的院长，并且为你最先进的设备辅助你观星。”

“如此，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的愉快。”

听到秦峰愿意合作，林师甫和赵淳风嘴角的泛起笑容，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还是禁不住吓。

结果听到后面，两人的脸色都齐齐僵硬下来。

十亿两白银？这还叫要的不多？

还叫我们乞骸骨，散掉自己的势力，那我们这些年所做的布局所做的计划算什么？这不扯淡么！

“看来，秦世子是要跟着陛下一条道走到黑了。”

林师甫缓缓抬头，盯着秦峰的双眼中杀意凛然。

“喂喂喂，老林，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就生气了呢？”

秦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向前倾，居高临下地盯着林师甫：“是你们可以说随便开口，你们都能做到。”

“我这口都开了，你们做不到就说我不愿合作？咋地，啥都是你们说了算呗。”

“那意思是不是我啥都不要，什么都不管，等你们干完你们想干的事情，反过来干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说今日的话，你们谁都没说过？”

“放肆！”林师甫被戳中心思，一巴掌拍在桌上，愤怒地站了起来。

稳住秦峰，的确只是权宜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