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还想打我?

看宣王妃并不怎么关心,周二夫人只好干干地赔着笑脸:“不过呀,那安女娘倒真是厉害,不动声色的就报复回去了。”

“但话又说回来,连日来,安家在安与时面前就没讨到过半分好处,那安应珍也是活该,拿着孟家的东西去四处送礼,如今东窗事发,又要一家家去讨回来,想必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对安女娘下狠手!”

“就是没想到,安女娘也好,裴将军也罢,那本事都不是开玩笑的,居然自作自受了,哈哈!”

周二夫人心情畅快地说了一大通,见宣王妃眉头微微拧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得噤了声,老老实实走开了些。

宣王妃深吸一口气,手一抬,陈嬷嬷立即搀扶上来。

陈嬷嬷蹙了蹙眉,悄声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妃这是想到了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安与时……到底有没有心计?”宣王妃抬眼看她,满心都是疑窦。

“这……”陈嬷嬷想了想,忽而笑了:“不过一个小女娘罢了,要说一点心计都没有,好歹是孟家教出来的,不至于蠢笨地如同白纸,但她也确实在安家呆了好几年,再有心计也玩不过别人,不过是些小孩子家家的玩闹!”

宣王妃回想起方才安与时教训安景州的样子,不觉也笑了。

“这倒是,本宫瞧着她,是空有一股子孟老国公的刚正气,但直来直去的也不怕得罪人,若不是有裴允护着,指不定要落到什么下场!”

陈嬷嬷挤眉弄眼的:“王妃方才也瞧见安女娘身边那丫头了吧?打周婧芙的那个?”

“她怎么了?”宣王妃无所谓地道:“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头,但也一样,不怎么过脑子。”

“王妃!”陈嬷嬷轻轻拉了她一把,低声道:“那位可是樊太妃身边的,还会些功夫!”

宣王妃眼皮子一跳,转而喜得浑身都沸腾了。

“果真吗?樊太妃连这样的人都给过去了,瞧着是要把她当亲孙女?”

“王妃忘了?老奴早就查过了,樊太妃和孟老国公老两口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如今发现安女娘并非坏了名声,而是在安家受尽委屈,哪能不护着?”

陈嬷嬷分析完,又眯起眼睛:“奴婢瞧着,如今樊太妃住进皇宫,恐怕也是为着给安女娘撑腰的,那可是孟国公府,被安家糟蹋地一塌糊涂,哪能轻易放过?”

宣王妃的眼睛陡然瞪大,紧接着止不住的窃笑:“那本宫可是押对宝了!”

“可不嘛?王妃您呐,没白疼她!”

主仆两个窃窃私语,欣喜异常。

等人走后,裴允拉着安与时从拐角后面走出来,青竹和闻夏都跟着,见状往旁边走了几步,就在附近守着。

安与时挑挑眉:“都跟你说了,我的本事越不被人瞧见,越安全。”

“呵。”裴允笑了一声,颇为无奈:“你杀了人。”

“那又如何?”她反问:“我第一次见阿兄,不也杀了人?就先前那情形,若我不动手,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看她坦坦荡荡的,还有点小骄傲,裴允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第一次杀人,裴允亲眼所见,命悬一线,是拼死相博。

那这次呢?

安与时瞧着附近人也不多,而裴允的目光却太过深沉,自己不自在地很,只好没话找话。

“阿兄,你在纠察司都还好么?听说你整日忙的很,府里成日去送热汤热菜,都还合不合胃口?送去的被褥够暖和么?”

听到这些,裴允直拧眉,瞧见她目光闪躲,心里又沉了沉。

罢了,她还是不大明白,也抵触的很。

裴允缓声说道:“今次没出事便好,往后,我会让暗卫跟紧你些,你再出门也带上两个红甲卫,他们会拼死护着你。”

安与时点了点头,再要说话,却见裴允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抬手,抓了抓耳朵,没有追上去。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女娘!”闻夏跑过来,抓着安与时的手,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声:“都怪奴婢粗心,没能跟紧女娘,奴婢……”

青竹更是‘噗通’一声跪下:“奴婢护主无能,令女娘身陷险境,请女娘责罚!”

“现在还没散呢,都起来吧。”安与时把她们扯起来,安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且那个侍女是早被收买的,前头又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所以才能得手。”

“但我这不是没事吗?往后多多警醒着些就成了。”

看两个丫头都红了眼眶,她无奈催促:“赶紧去前头吧,一会被人瞧出不对,今日之事还真就要栽到我头上了!”

闻夏赶紧擦干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前安与时碰到的事情,已经跟她们说过了,那般凶险的经过,可不能被外人知道!

尤其是反杀和给人下药施针的细节,最好是能烂死在肚子里!

眼下包括安景川和安景州在内,一干安家人都已经被送了回去,接下来的安家肯定不安生。

安与时往梅园的人堆里走,心下想着,该要回来的东西得抓紧,万一安老夫人和安应淮为家族名声下死手,那谁还能管安应珍惹出来的烂摊子?

“安与时!”

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高砚书。

安与时脸色一垮,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走。

高砚书却追了上来,直接拦在她跟前。

眼眶还有一边带着乌青,淡淡的,但也瞧着好笑。

“是高家公子啊。”安与时有点心烦,有意无意盯着自己的拳头看,而后看看高砚书另一侧没有受伤的眼睛。

高砚书一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还要动手?”

安与时邪肆一笑:“看心情咯。”

“你……”高砚书气得够呛,目光却怎么都挪不开。

一段时日不见,他怎么感觉安与时愈发耀目了?

而且和那周婧芙相比……

“我要与你谈正事。”高砚书理了理衣衫,沉声开口:“你如今住在裴家,名不正言不顺,早日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