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老,让一步是应该的

安老夫人冷声打断,呵斥道:“你难道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弄死安与时,好霸占安家所有的好吗?”

“蠢货!你要弄死她,手脚也该干净点,看看如今给安家找了多大的乱子!?”

“我告诉你们,景川和景州是我安家的孙子,因为你们娘俩的私心,现在两个都起不来床了!这次若能逃过一劫,那安家还有你们一寸之地,可若逃不过,你们这两个祸害,也别怪我心狠!”

说到这里,安老夫人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合着安家会弄到今日这般麻烦不断的地步,都是因为周婧芙那点私心?

蠢货!

就算安与时不死,安家也没有人苛待过周婧芙!

偏生周婧芙不知道满足,分明安与时在家时那般老实,从不争些什么,可周婧芙就是什么都要,什么都抢。

抢了婚约,要了所有人的宠爱,居然还嫌不够,还想要安与时的命!

安老夫人越想越气,咬牙又骂:“手段不足就该收敛着,如今好了,把全家的命都玩进去了,我看你怎么跟全家交代!”

周婧芙委屈到泪流不止:“外祖母这话,就是要让芙儿认罪,一个人去死了?”

“若死你一个就能保住全家,那你就是该死!”安老夫人是彻底寒了心了。

若周婧芙能够懂事一些,她多偏疼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周婧芙就是不该把安家全族的荣耀和性命都弃之于不顾!

这样祸害安家的孩子,她就是再慈的心,也要冷了。

就像当初的安与时,难道不可爱吗?

孤身一人都敢离家去战场寻找故亲,难道她不知道,那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吗?

可这世间的一切,都比不过安家的昌盛和名声!

所以,安与时该死,如今的周婧芙,也是!

就在这时候,门口忽然多了几道身影。

为首之人正是安与时!

“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她勾唇一笑,“老夫人和周家小姐祖孙情深,还真是令人羡慕。”

嘲讽的意味这般足,凭谁都能听出来。

安老夫人站起身,一个劲探头盯着门外,没瞧见有官府的人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

安与时笑道:“本来是要走的,发现有只耳环落在这儿了,那可是亡母遗物,未免便宜了别人,可不得回来寻么?”

说话间,青竹已经走进厅中,从安与时方才坐着的椅子夹缝里,找出一只白玉耳环。

安与时接过来,冷嗤一声,转身便走。

安老夫人快步冲上来,叫道:“话都没说完,你走什么?回来,陪祖母说说话。”

“祖母?”安与时被逗笑了。

很快,她又明白过来。

对于安老夫人来说,安家的前程就是命,方才以为她真去了刑部,就急成那个模样,现在改口换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有点恶心。

她转过身来,挑眉道:“老夫人还是好好说话吧,小女是孟氏遗孤,母亲早夭,父亲不疼,于安家没什么关系。”

安老夫人并不在意,反倒还扯起嘴角笑了。

只要安与时愿意转身,那就还有的谈。

“老身知道,你对家中有怨,也是老身持家不正,一直以来疏忽了你,但这些事不过是小节,你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定会明白的。”

安与时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嗤道:“那是老夫人太不了解我,这种话说一次,我就当听了个响,但再有下次,我这脾气可就憋不住了。”

说着,她故意做出一副深思的神情,反问道:“老夫人还记得吧?我娘生起气来,是个六亲不认的性子,我是她亲生的,不遑多让呀。”

安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孟氏女那个臭脾气,她当然知道。

就连安与时幼年放着自己家不住,分明祖父母和生父在世,也能住去孟家,不也是因为孟氏女那暴脾气?

也幸好多年来,孟氏女一直在外征战,没多少相处的时机,不然安家的屋檐早就被掀干净了!

看安老夫人神色不自然,安与时接着道:“到底怎么说?我可没耐心跟你继续绕弯子,一则,私产和嫁妆,全都让我带回去,二则,断亲,分家,把我逐出族谱,只要这两件办到,今日周婧芙抗旨私逃之事,我只当不知道。”

“你要断亲?”安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其他的都能忍,可若是在这个时候闹出断亲这种事,外人会怎么看待安家?

岂不是要坐实了安家待女不公的罪名?

“老夫人不肯?”安与时无所畏惧,笑得也越发肆意,一字一顿道:“若实在不肯,我就只能想法子闹到御前,请文武百官好好分辨,当日我去边地寻回孟氏尸骨之事了。”

“孽障!”安老夫人忍无可忍,指着她怒斥出声:“你敢……”

话没说完,安老夫人自己又打住了。

看如今安与时这臭脾气,似乎还真敢。

而且不同于当初收敛尸骨的真真假假,现在周婧芙闹出大事牵连全家的把柄,是被安与时实打实捏在手里的。

若是不答应,安家讨不到任何好处!

可若是就这么答应了……

“你如今还小,懂什么是断亲?”安老夫人坐了下来,为了掩饰,还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才又叹道:“你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如此冲动,但断亲之事非同小可,不能再提,至于你外祖的遗产,还有你母亲的嫁妆,这本来就是你的,你非要,拿回去就是了,安家还不缺那些!”

安与时还在思索该不该见好就收,安应珍和周婧芙肉眼可见得变惊慌了。

“不成啊,母亲!”安应珍尖声阻止:“这小蹄子……侄女还云英未嫁,住进裴家已经多有不妥,若在这个时候让她大张旗鼓地带回嫁妆和遗产,外面的人怎么看?”

发现安与时一直盯着自己,安应珍又找补似的干笑了一声:“与时,你是个未出阁的女娘,清白和名声最重要,若是一意孤行,外面只怕以为你是要和你那裴允阿兄私定终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