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事容易的很

“没错!”安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前朝上,应淮看似真没了封号,可圣上对裴允出了手,算是安家扳回一城。”

说完,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可是到了后宅里,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芙儿没被接回来,那她在孟氏灵前不敬之事,就算是坐实了的,到时候遭受世人耻笑不说,当上高家宗妇也难以站稳脚跟!”

“应淮,此事不能不管啊!芙儿,她可是你的亲侄女!”

安应淮有些恼火:“我知道!”

安应珍冷哼:“你一个当三叔的,芙儿平日在你面前比女儿还贴心,结果呢,你如今是一身轻松,可就是为了你的那个孽种,反倒把我女儿给坑害了!”

听了这话,安应淮心里顿时觉得膈应。

可是再想想,周婧芙乖巧可爱,时常孝敬他,倒还真是比闷葫芦似的安与时强些。

无奈,谁叫安与时本身就不怎么讨喜,再加上注定要成为弃子……

就是孽种!

“那你要我如何?”安应淮心里也有气:“让我直接带兵去紫光寺把人劫回来?朝堂之上,圣上金口玉言,对先烈不敬,理应小惩大诫,现在去,可不光是和裴允做对,更是公然抗旨!你不怕,你自己去!”

安应珍张了张嘴,瞬时间哭得肝肠寸断。

“我的儿……”安老夫人心疼不已,把安应珍揽到自己膝上伏着。

虽然对安应淮这副强硬的态度很不满,可是细想想,总不能真公然抗旨。

好不容易才让圣上对战胜归来的裴允下手,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圣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安老夫人眯起眼睛,冷哼道:“只要让安与时尽快回来,亲口说出芙儿从未在孟氏灵前不敬,自然就平息下来了!”

安应珍眼前一亮,仿佛看到转机近在眼前,心里砰砰直跳。

但很快,她又流着眼泪苦笑出声:“娘,我都去过一次了,那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老身去!”安老夫人深吸一口气。

想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要为了这些琐事烦忧,实在是……

“将军、将军!”

就在此时,管家匆匆跑了进来,激动道:“不得了了,女娘当街对高家公子动手,都打伤了!”

听到这动静,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安应淮讶异道:“女娘?谁动手?打了高家的谁?”

“还能是什么女娘,就是咱们家的女娘啊!”管家急得跳脚:“奴才只当是外面的传言,还特地派人去高家打听了,谁知道竟是真的,咱家女娘今日坐着马车和高家公子相遇,一言不合就打了高家公子一拳,连眼圈都肿了!”

“什么?”安应珍蹭的站起身来,惊慌道:“难道是打了未来姑爷?”

“正是啊!”

管家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心里说着,可算是说明白了,不然他这般焦急做什么?

“不得了了,她如今是当真不得了了!”安应珍目眦欲裂,又龇牙咧嘴的,仿佛牙龈里的血都快咬出来了,“毁了我芙儿的名声还不算,还想毁了芙儿的婚事,甚至是毁了整个安家吗!?”

安应珍一个转身,‘噗通’一声朝安老夫人跪下:“母亲,之所以要和高家定亲事,是为了安家能和那些书香门第联姻啊,好不容易让满京城的清贵都高看了一眼,若这个时候和高家有了龃龉,往后我们安家岂不是更没了立足之地?”

一番话,把安老夫人问地气血翻涌。

没错,能拿到和高家的婚事,对安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如果这次的婚事作罢,那以后安家还谈什么名声?

别看那些所谓的清流门第孤高自傲,但他们在百姓心目中就是学问的标杆,是所有学子最渴望攀上的高山!

而且这些书香世族在朝堂上向来说得上话,话语权之大,连皇帝都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若安家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姻亲,忽然就因为安与时而作罢,那岂不是会彻底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在那之后,还有哪家的嫡女愿意嫁到安家来?

又有哪家的子弟,肯跟安家的孩子们结交?

“那个孽障!”安老夫人震怒起身,咬牙道:“来人,现在就随老身去一趟裴府,老身倒要看看,她到底回不回来!”

安应珍长松一口气,只要有老夫人亲自出马,那么安与时那边算是消停了。

“多扶着些。”她吩咐后面跟上去的人,又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沉声道:“准备好东西,先随我送到高家去,与未来的姑爷好生慰问慰问,再从库房里寻几件孟家的旧物出来,好生放着,等那孽障回来,押着她,带着东西,再去高家给砚书谢罪!”

“是!”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安与时耳朵里。

她挑眉盯着青竹,寒冬腊月的,青竹鼻尖居然都出了一层细汗。

“不愧是樊太妃让给我的人,安家的消息,你这么快就得到了,真是厉害。”

她一向信奉鼓励式教育,办得好就该夸,办得不好的时候才能放心大胆骂。

青竹低了低头,脸颊飘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奴婢的母亲出自……出自江湖,因而奴婢有些门路。”

安与时眉尾轻挑,江湖?

恐怕不是江湖那么简单吧。

但她不在乎这些,而是点头道:“你办得好,这些年,樊太妃可有扶持你在外办事?”

青竹认真道:“太妃娘娘慈善怜幼,不会太阻着奴婢,但太妃娘娘并无子嗣,度日也算贫苦,奴婢不好意思找娘娘伸手,何况外面那些人多是奴婢娘亲的旧识,是乐意给奴婢些消息的。”

“不妥。”安与时垂了垂眸,“有人情是好,却不能一直用,等到来日他们自身难保的时候,你的消息来路不就断了?”

“是……”青竹有些迟疑,不大明白安与时的意思。

安与时摸了摸身上,才发现自己从安家离开,一点东西都没带,现在有的还都是裴允给的,顿时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