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哦豁,逃不掉了

安应淮越想越觉得,楼老夫人有可能多半是老糊涂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欺君了,现在跑出来这般说的,不是有病就是疯了。

比高砚书还疯!

楼老夫人冷喝一声:“安将军急什么?证据已经交到了皇上手里,正在看呢,事实如何自有道理!”

看楼老夫人有理有据的样子,安应淮爆发出一声冷笑。

老不死的老虔婆!

发疯发到御前来了,可真是不知所谓。

安应淮也不起来,更不急躁,干脆挥挥衣袖,还面带微笑,就等着一会儿看楼老夫人自食恶果。

可紧接着,坐在上手的司方峋也冷笑出声:“原来是这个缘故?倒是有意思了。”

安应淮一楞,笑容僵硬在嘴角。

什么什么缘故?

还真有能证明他欺君了的东西?

问题在于,在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顶多也就是关于之前孟家的事……

“安应淮,你可知罪!”

司方峋忽然大吼,把安应淮吓的一激灵。

然后他伸长脖子,茫然不已的看着司方峋:“皇上,臣做什么了?”

他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算真和孟家的事情有关,那怎么也算不上欺君呐!

“你还有脸问你做了什么?”司方峋冷笑,“你身为一家之主,更是朝廷重臣,居然花银子买诗,让你的侄女沽名钓誉,欺瞒天下人!”

这一番话下来,落到安应淮头上,跟被雷劈了没什么区别。

花银子买诗?

还沽名钓誉?

什么买诗?

然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看周婧芙。

周婧芙早就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该死的,这种事情怎么会被人知道?

那个白胡子老头,不是早就已经出京了吗?

那天她就不该只是花银子让人离开,而是应该花银子找人,把白胡子老头给杀了!

还在想着,皇帝拍拍手里的诗集,接着冷笑:“这本诗集究竟是怎么回事?楼老夫人,你请细细说来。”

楼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转头看着安应淮,只当完全不知道其中内情。

“周婧芙,你是在八日之前才做出了那首《江梅》,当时在茶楼里,人声鼎沸,人人听见,是与不是?”

周婧芙整个人一惊,连忙抬起头来:“没错!”

虽然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到证人,但是现在,她只能死死咬着,说自己从未听过什么诗,更没有跟谁买过!

万一承认了的话,那等待她的……

“没错,我就是八日之前做出的这首诗,当时很多人都在,所有人都是听见了的!”

楼老夫人勾了勾唇,又问:“那老身问你一句,在那日之前,你可曾做过这首诗?可有外传过?还有谁听到吗?”

周婧芙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这是在皇帝跟前,她又不敢什么都不说,一时慌乱,干脆道:“也就是那两日做出来的,或许是在外面的时候无意间……就是……做诗需要感觉,或许是我在思考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了,却被谁听见?”

楼老夫人眉心一皱:“是吗?那你是在何处作诗的?又有谁听见了?可有证人?”

楼朝雨紧跟着说:“你可要说清楚些,到底是哪一天做出来的诗?”

周婧芙下意识就觉得,自己需要把时间说早一些。

但万一个问的更多,她也答不上来,只好磕磕绊绊的说道:“也就是诗会前一日,具体有谁听见,我、我不知道,但应该是有人听见了的吧……”

“哦?”楼朝雨勾唇一笑。

光是看到这个笑容,周婧芙就觉得不对劲。

她说错了?

露馅了?

可她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这个时候,楼老夫人又问:“那好,除了江梅,今天才传出来的这两首诗,又是你什么时候作出来的?”

周婧芙越发迷糊,实在不知道楼老夫人和楼朝雨究竟有没有人证。

不然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司方峋,手里的捏着诗集,隔得太远,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是什么。

“也就是这两日,还能是什么时候?”

要不是有新作传了出去,她今天都不一定能面圣呢。

心虚之余,她又看了看高砚书和高夫人。

本来婚事都定下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该不会节外生枝吧?

“就是这两日?”楼老夫人冷笑出声:“那可真是巧了,你的诗,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周婧芙瞬时间惊呆。

楼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问,楼朝雨就讥诮一笑:“不管是你八日前做的那些诗,还是今日做出来的诗词,我和祖母早就已经看过了,敢问周姑娘,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婧芙如遭雷劈。

早就看过了!

什么叫做早就看过了?

难道她们都认识那个白胡子老头吗?

今日楼老夫人带着楼朝雨过来,就不是为了折磨周婧芙的,而是为了彻底送周婧芙下地狱!

她们现在也懒得跟周婧芙怎么卖关子,直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启禀皇上,这本诗集,是十多日之前,安与时送到老妇手里的,她说自打搬到裴府之后,时常梦见先辈,偶尔还能梦见神仙,在梦里,那些神仙们会与她谈诗论词,她偶尔记住便会写下来,最终编成了这本册子。”

楼老夫人说着,回头看着周婧芙,发现周婧芙面色死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这才满意一笑。

“这也可以见得,周婧芙的这些诗来路不明,说不定就是从安与时那里偷过来的!”

‘嗡’的一声,周婧芙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些诗居然是安与时的?

怎么可能会是安与时的!?

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吗?

那老头还说了,这些诗都是从乡野之地听来的呀!

就凭安与时那个贱丫头,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还会做诗?

而且是做出这种好诗?

周婧芙的脸在抽搐。

她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恨,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