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师月怜所有的东西，都是偷的她的

“就凭师月骄？呵呵！若论功课，就是师月敬那个木头疙瘩，都比他强一万倍！”

师月敬是师承志的庶长子，师府的五少爷。

师月敬的娘只是个通房丫头，本就不受宠。加上师月敬为人木讷，常年窝在家里读书，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大家经常都会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听大夫人提起师月敬，师云婳眼前一亮。

“大伯母，既然注定要选，不如选五哥。”

“你什么意思？”大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话您或许不爱听，但这事您必须考虑。今天大伯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大夫人的肩膀立马垮了下去。

“是啊。我没有儿子，他总归是要立一个嫡子的。可……师月敬……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大伯母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

“唉。”大夫人低着头，幽幽叹息。“你先出去吧。”

师云婳走出房门，一抬头，便见周嬷嬷在门口候着。

“姑娘，这次您可一定要帮帮大夫人。若真被那个贱人占了上风，那大夫人就更没日子过了！”

是啊，如果师月骄真的发愤图强，那的确是个很大的威胁。

可他真的会吗？

前世师月骄，吃喝玩乐啥都会，诗词歌赋啥都废，是朝野上下公认的草包。

这样的人，能八岁中秀才？

师云婳不信。

但，师月怜靠着所谓的弟弟要考秀才，在万姨娘这件事上全身而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令师云婳不爽。

“周嬷嬷，业精于勤荒于嬉，大夫人就是和六弟弟走得太远了。”

周嬷嬷神情一顿：“姑娘您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师云婳拢拢身上的披风，感慨道：“天好冷啊，不打扰，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顾周嬷嬷的挽留，埋头扎进风雪之中。

……

自从师月怜宣布她弟弟要备考县试开始，府里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

师云婳懒得出门去触霉头，窝在家里一边看账本，一边听着春禾向她报告八卦。

“听说，大夫人终于召见了张姨娘和五少爷。”

“嗯，她没得选。”

“六姑娘也是，日日盯着六少爷的功课。听说现在六少爷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念书，念到子时还不能歇。”

“拔苗助长！”师云婳笑了：“看来，自己弟弟几斤几两，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啊。”

“不过，周嬷嬷最近倒是奇怪，差人给六少爷院子里送了好几个漂亮的婢女，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但都被六姑娘打发了。为此事，六少爷和六姑娘还吵过几句呢。”

听到这，师云婳眼神微眯。

这周嬷嬷，倒是懂如何养废一个男孩。

师云婳问道：“全都打发了？”

“婢女一个没留，不过有一个机灵的小厮，听说是偷偷塞进去的，六姑娘不知道，便留下了。”

“嗯。”师云婳点点头。“一个就够了。”

说完八卦，春禾要说正事了。

她郑重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来。

“这是季家那边托人捎回来的。”

季家？

前线的信！

难道是家书！

师云婳的心立刻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

苍劲有力的字体，瞬间映入眼帘。

【一切安好，勿念。】

不是她期盼的家书。

她颓然靠在椅子上。

是她太天真了，爹爹那么恨她，又怎么可能给她写信。

十岁那年，她受万姨娘挑拨，为了所谓的给娘亲复仇，把只有三岁的庶弟丢进井里。

二哥及时发现，救下庶弟，也阻止她酿下大错。

可那时候她不懂，不仅不肯承认错误，还大骂爹爹见异思迁，骂兄长们背弃母亲。

气得爹爹一怒之下丢下她一个人，举家搬去前线，再没回来。

她也被师家丢进别院，自生自灭。

前世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苦，是爹爹痴迷姨娘，见异思迁导致的。后来才知道，哪怕她那样忤逆不孝，爹爹每个月都会给师府打钱托家里人照顾她。

只是，那些钱不是被师府瓜分了，就是被万姨娘吞了。

前世她只知道羡慕师月怜的爹爹对她好，只知道师月怜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多到用不完。

偶尔得到一两件师月怜穿旧的，还对万姨娘感恩戴德。

她并不知道，师月怜所有的东西，都是偷的她的！

想到这些，师云婳已不觉泪流满面。

知道他们安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姑娘……”春禾十分担忧。“这信上，到底写什么了？”

以往师云婳和二姥爷怄气，连带着对四位少爷也不亲近。

以前别说是家书了，师云婳能不写信骂二老爷，都得烧香拜佛谢谢菩萨保佑。

自从五年前那事之后，二老爷便很少给姑娘写信，便是有什么话，也都让老太太传达了。

师云婳楷干净泪痕，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在信封里，哽咽着回春禾。

“他们很好。”

前世，四弟因为身患瘟疫，死在了前线。

所以，师云婳才不惜出三箱药材，只为把治疗瘟疫的药丸托季家送出去。

如今知道四弟安好，她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这是好事，姑娘你哭什么？”

“因为高兴呀。”师云婳虽然挂着泪痕，却是笑着的。

这笑容和之前的那些冷笑，苦笑都不同，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将信捂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用力发誓。

此生，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绝不！

师云婳小心地将信收好。

远远的，听见脚步声。

周嬷嬷匆匆赶来。

师云婳从没见过她慌成这样子，一进门，连气都没喘匀，便急报：“姑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