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场大戏,筹谋良久

师云婳紧张地回想起外公给她演练解金簪的画面。

一切都没有错。

除了……

师云婳按下簪头第一朵祥云。

簪笔弹开,里面藏着的小字展露在众人眼前。

爱女云婳,吉祥如意。

这根金簪是外祖母家的祖传之物,传女不传男,外祖母传给了娘亲。而娘亲,早就做好了传给她的打算,才会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把机关里的字改成了她的名字。

也幸好有娘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如今这短短的八个字,就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老太太,这……这我真不知情啊!可能是二夫人和我娘亲关系好,送给我娘亲的也不一定。”

“既是如此,不如把姨娘叫来,当面问问!”

师月怜当然没办法让万姨娘露面,只能涨红着脸坐回去。

如此,这根金簪属于师云婳,就是不争的事实。

簪子夺回来了,人也不能放过!

师云婳冷声问道:

“六妹妹,你应该还没忘记我们的赌约吧!”

若她输了,冯嬷嬷和绿珠,任她处置!

“你……你想如何?”师月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云婳冷面如霜。

“杖毙!”

“不可以!冯嬷嬷负责大房账务,至关重要。还请老太太开恩。”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连小五的簪子都敢偷,谁知道她有没有中饱私囊,这种恶奴,不留也罢!”

大夫人在周嬷嬷的搀扶下款款走来。

看到她,师云婳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落了地。

今天这一场大戏,师云婳筹谋良久。

她将师月怜会如何反击都算尽了,自然也包括她会用冯嬷嬷的职务重要做借口求情。

所以她派人去请了大夫人,毕竟只要冯嬷嬷一死,大夫人就能顺利拿回财务大权。

可她不确定大夫人会不会来,在踏进春晖院的时候,大夫人都没有给她准信。

还好,大夫人最终还是来了。

大夫人一来,当即下令。

“冯嬷嬷、绿珠,偷窃,攀污主子,罪不容诛,都拖下去杖毙。”

冯嬷嬷当即吓得瘫软在地。

“六姑娘,六姑娘您救救老奴啊!老奴真不知情,老奴是被冤枉的。”

师云婳冷眼看着她。

冤枉?

万姨娘做的哪一件污糟事她没插手?!

就凭冯嬷嬷和万姨娘算计把她买去青楼,就够死一万次的!

大抵是意识到师月怜保不住自己,冯嬷嬷也急了。

“姑娘,你不能放弃奴婢啊,奴婢知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当心就受了一脚。

师月怜的这一脚,把冯嬷嬷的血都踢出来了。

“把她的嘴堵了,免得又在这胡言乱语!”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上前来将冯嬷嬷摁住,往她嘴里塞白布,让她再也发不出声。

冯嬷嬷的眼神里,全是不甘。

她估计到死都想不通,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怎么会这般狠毒。

而绿珠早就面如死灰,像个破布袋子,任人拖了下去。

行刑开始。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一声声传进内室。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声音戛然而止。

负责行刑的婆子回房复命时,手上,身上,沾满鲜血。

“老太太,大夫人,咽气了。”

“拖出去丢了。”老太太嫌弃地摆摆手。

她说得这般轻飘飘,就像只是在处理两件旧衣服。

“是。”

婆子退下后,老太太头疼地看着满屋子的人,挥挥手道:“你们也都退下吧,我累了。”

春禾扶着师云婳站起来,很是心疼。

自从那日差点被绑架逃回来到今天,师云婳一直在布局。

她已经连续好几夜没睡觉,更不用说刚才还喝下了一碗极伤身体的药!

感受到春禾的担心,师云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手里紧紧攒着金簪,强撑着往外走。

刚挪出一步,便感受到五脏六腑都在疼,紧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很快,她便彻底失去意识。

……

师云婳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来到青竹园。

园里的欢声笑语吸引着她推开门。

一推开门,入目满园春色。

有三个小男孩在院子里嬉笑打闹,一个身穿藕色长衫,托着孕肚的妇人,正背对着她教训三个小家伙。

“云方,云天,云忌,你们慢点,可别吓着你们妹妹。”

小男孩们果然停了下来,纷纷凑在妇人身边。

妇人拉起他们的手,放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你们三个要保护好婳婳哦,断不能让旁人欺负她。”

“娘亲放心,我们就是豁出命去,也会保护好小妹。”

“是的,谁敢欺负她,我打掉他的大牙。”

……

三位哥哥的确兑现了他们的诺言,前世,他们为她而战,为她而死。

师云婳捂紧嘴唇,早已泪流满面。

她一直都知道,三位哥哥无条件保护她,是兄妹情谊,也是因为娘亲的遗言。

她从未见过娘亲,却一直被她的爱包围着。

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永远失去她了。

她想上前去看看娘亲的模样,可很快,空间发生逆转,一切快速消失。

她再次陷入黑暗。

耳边嘈杂得厉害,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大夫人的声音传进耳中。

“大夫怎么还没来?”

紧随其后的,是师月怜的声音。

“嫡母,我在回程的路上结识了一位大夫。见他医术高超,便将他请回府中做客,本想着是让他给老太太看看,如今既然五姐姐有需要,不如让他来替五姐姐把把脉?”

师月怜有这么好心?

直觉告诉师云婳有诈。

可是师云婳现在还困在梦中。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就像是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一样,动弹不得。不仅如此,她的眼睛也睁不开,她想呐喊,想阻止师月怜,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嚷嚷。

“晏大夫来了。”

晏大夫?

晏这个姓在慕朝可不多见!

师云婳猛然一惊。

难不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