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买一批古玩，不知道张老板手里都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这边方雪雅才进店里，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古玩世家方家要挑选优质后辈培养，她迫切想要搞到一批高品质古玩证明自己。
听到这话，张秃子顿时眉开眼笑，这可是大买主，要真卖出去一批，那他就赚大发了！
“方小姐大可放心，我们这儿好物件挺多的，给您准备的绝对都是上得了台面的！”
张秃子把物件儿一一摆好，等待方雪雅上手。
只不过，看着眼前的众多物件，方雪雅为难了，她平时对古董接触也不少，自认为眼力不错，可真上手时却不知如何下手了。
方雪雅深吸一口气，开始上手了。
观察着方雪雅神情变化，张秃子马上就明白了虚实，老陈这是给他带了头大肥羊来。
“方小姐，请您看，这幅山水画乃是出自于宋代著名画家赵孟頫之手，距现在已有近千年的历史。从外表到寓意，都能显示出其价值啊！”
“还有这个白瓷瓶，历史更是悠远，无论是质地还是色泽，妥妥唐代邢窑白瓷，全是一等一的上品！”
……
张秃子主动介绍起摆放着的古董，滔滔不绝，不停地吹嘘着自己的东西有多好。
方雪雅听完看完后，判断那幅画，以及白瓷瓶应该是真的。
因为单单看画作的裱工，就能得知其价值不低，而那白瓷瓶胎底坚实，磨损自然，更是真品之证。
“张老板，这幅画和白瓷瓶，什么价？”
当然她也留了个心眼，打算就先买两件自己看得透的，回去确定没问题了，再过来扫货。
“方小姐果然好眼力，这两件确实精品，如果两件一块儿要的话，那就给个两百万，如何？”
说着，张秃子脸上露出了十分诚恳的笑容。
此刻，柜台后的陈凡目睹了全过程，他很是吃惊，在这里干了几个月，还是头一次听说古董店有这么值钱的东西。
陈凡强忍住虚脱之感看向了那幅画和白瓷瓶。
“果真有问题……”
赵孟頫山水画除了麻纸是到宋代的，其他都是建国后仿的。而邢窑白瓷瓶，竟然是个接底的半真半假货。
靠着传承，陈凡摸清了这两件物品的真假。
“二百万太高了，张老板一点都没诚意，而且赵孟頫这张山水很可能是老彷，两件一起八十万差不多了！”
方雪雅认为张秃子的漫天要价，于是讨价道。
听到还价，张秃子心里美滋滋的。
他是知道这两件东西的底细的，哪怕只卖八十万，那也赚翻了！
“这个嘛！唉，我答应了！”
张秃子故意装作一副犹豫纠结的样子。
方雪雅这时候正准备签支票，眼看张秃子就要成交了。
他么的，刚才还诬陷我，打我！绝对不能让他成交！
“美女，花八十万买个教训可不值得……”
陈凡见状突然发了声，决心要复仇反击。
“八十万买教训？什么意思？”
方雪雅此时一脸的疑惑。
“方小姐，你千万别相信！这人因为偷东西被我开除故而怀恨在心，他就是故意捣乱的，您不用理睬！”
张秃子一脸谄媚，转身面对陈凡，恶语相向。
“没死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着我做生意！”
闻言，陈凡冷冷一笑。
“张老板，你好大的威风！今天我偏要戳穿你的谎言，昧着良心卖赝品，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幅画裱功一等一的好，卷轴用的材料可是上等的紫檀木，画工更是高超，你个区区小学徒懂什么？”
张秃子故意提高音调，让方雪雅听到，以此证明陈凡是在故意报复。
显而易见，方雪雅的确相信了张秃子，开始准备在支票上署名。
“得，看样子，你果然什么都不懂，活该被坑了……”
陈凡见状，不由发出叹息。
听到这话，方雪雅拿着笔的右手停滞在空中，眉头紧皱了起来。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在家族耳濡目染之下长大的，旁人根本没有资格说自己不懂！
“好啊，那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方雪雅没有继续写支票，转而看向陈凡，等待着他出丑。
“先拿这幅画来说吧！裱功虽好，但距离宋代还有一定距离，画作线条却有赵孟頫之风，但用笔在细节处还是有顿挫，不够行云流水，再者所用晕染之法有明代董其昌的影子，而用墨又是晚清徽墨，总之这一幅画绝不是真迹！”
“简直是在瞎编乱造，即便我这幅画有一点点小毛病，但这白瓷瓶却是真真实实的！”
一时间，张秃子有些慌了，那幅画的纰漏被陈凡看穿，他只好转移话题。
白瓷瓶是老接新，做得很是完美，许多眼力很好的专家都打眼过。
“张老板，这白瓷瓶表面看确实很好。只不过呢，它并不是完全的老东西，两件垃圾也敢卖人家八十万？”
只有让张秃子不爽，陈凡才会爽，他现在才不怕张秃子，凭借鉴宝传承，他又怎么会愁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
“敢不敢将瓷瓶摔碎，真假与否，立见分晓！”陈凡一脸笃定。
“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摔古董？东西都碎了，方小姐还怎么买？”
张秃子还想狡辩，但陈凡显然不会给他机会。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哐当一声，陈凡直接将白瓷瓶扔到了地上。
“这邢窑白瓷瓶确实做得很好，底胎更是老辣开门。然而，你忘记了一件事，这瓶子口部内侧有一处爆釉可见胎质，胎体太纯粹了，和胎底有不小的差别，不信现在看碎片，妥妥的老底接新胎！”
陈凡那番话，着实让张秃子震惊，他不明白陈凡哪里来的这眼力……
然而，此时最让他抓狂的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熟透的鸭子从嘴边飞走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方雪雅再仔细一看恍然大悟，自己差一点真就被张秃子给骗了！
要是她买了这两件东西回去，别说培养了，恐怕直接就被家族边缘了。
陈凡摔了张秃子的瓷瓶，坏了他的生意，心里一阵畅快，直接大步迈出古董店，这个破地方谁爱待谁待，反正他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来了！
过了半晌，方雪雅才缓过神来，连忙去追陈凡，只不过，四周早已不见他的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