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金克斯是兄妹？”
“嗯，可以这么说。”
“你们一点儿都不像……”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绑架，凯特琳对金克斯的印象实在深刻。
“是的，我们没有血缘，但她仍然是我的妹妹……准确的说，就像你在酒馆里看到的这群孩子们一样，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真是不可思议……你看起来像是个大家长，但你还那么年轻。”
“已经不小了，至少在祖安来讲……看到那个瓦斯塔亚的小伙吗？”
托尔指了指倚在角落里默默地四处观望，打量着可疑人员的刀疤。
“他和我一样大，还是小一岁来着？他的女友前不久怀孕了，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女友？怀孕？”
凯特琳惊讶地偷偷打量着刀疤，虽然长相凶恶，身材高大，但脸上仍挂着几分青涩。
“哦！上城都会先结婚对吗？哈，在底城这才是常态，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哪天会来。”
“真是不可思议……你是这里最大的吗？”
“并不是，但是都归我管。”
“为什么？你没有家里人帮忙的吗？”
托尔调酒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面色如常，只是有些红晕的凯特琳。
这么会聊天？
“额…不…我的意思是，难道没有更年长的人来……也不对……”
反应过来的凯特琳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
“抱歉，我喝的有点头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家里一直是由妈妈来操持的。”
“这很正常，这酒只是尝起来像饮料而已，可别真把他当饮料了。”
托尔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儿无心之失生气，他伸手朝着正在忙碌的红发少女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萨蒂，给凯特琳倒杯水来。”
“谢谢……说起来，你都跟杰斯聊了什么？”
凯特琳有些尴尬且生硬地扯开话题。
“一些关于研究发明上的，杰斯真是名不虚传的宝藏男孩儿，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托尔曾问过杰斯，他对于魔法水晶的“视界”，却发现他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在他眼里那看起来就是一枚发光的石头。
而就是这样的人，凭借肉眼就开发出了海克斯科技……这已经不是研究条件的事儿了，他就是个天才。
“看来你们挺合得来，杰斯也曾夸你天赋异禀。”
凯特琳小口地抿了一口酒，已经有些晕乎的脑袋，使她再也不敢大口喝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杰斯，大家都说他是个孤傲的怪人，但我知道，他其实对人还是很友善的……不过他这个家伙居然会夸你，看来你真的很有本领。”
“只是有点小聪明而已。”
“可不止这样吧，说真的，你为什么不去皮城大学进修一下？”
“我？不……我在祖安有事业，可不方便跑出去。”
“这个酒馆吗？你可以暂时委托给别人，然后去上城去，说不定你能像杰斯一样闯出名气，然后把酒馆搬到上……”
砰！
一杯水被重重地放在了凯特琳的面前，因为放下的力道太大，甚至有一小半的水被撒了出来，一部分落在了桌子上，而还有一小部分撒在了凯特琳身上。
“上城的小姐，你刚才酒喝的太快了吧，喝点水缓缓吧。”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刚刚还在旁边打杂的萨蒂。
再甩下一杯水后，她狠狠地瞪了凯特琳一眼，便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被撒了水的凯特琳不但没有生气，看着那个红发少女的背影，她稍稍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托尔。
“并没有，你只是提了个建议而已……她是很小就跟着我……额，也算妹妹，被惯坏了，可能有些粗鲁，我代她向你道歉。”
托尔撇了萨蒂一眼，随后笑呵呵地递给凯特琳一张毛巾解释道。
“不用了，谢谢，看来我确实有点喝多了，说了不太该说的话……”
凯特琳面露歉意，而托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别太在意，凯特琳，只是意外。”
……
……
天色渐晚，至少在祖安这里看是这样的。
祖安的空气，只有正午时分才更显光亮，其他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
偷跑出来的凯特琳，已经赶往通往上城的缆车车站的路上，而托尔则陪在她的身边，跟她走在一起。
吉拉曼恩家的独女，托尔必须得亲眼看着她全须全尾地离开黑巷。
“不行……我有点头晕，我得稍微歇会儿。”
已经买完缆车的票，候车时候的凯特琳扶了扶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找了街边的小长椅，便坐了上去。
原本黑巷是从来没有这种便民设施的，但在托尔接管这里之后，也逐渐弄了一些他认为很有意义的东西。
在街区后面的空地上，他还弄了一些供儿童玩耍的秋千之类的。
“你喝的太快了，又吹到了冷风……看来你们上城人不太了解祖安的烈酒哈？”
虽然凯特琳的身边还有空位，但是托尔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她的面前。
“这得怪你把酒调的太好喝了，我根本没感觉到。”
“嗯哼，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当然是在夸你！”
凯特琳仰起脸，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脸上的红晕在底层逐渐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愈发红润。
因醉酒而略显迷离的双眼，从托尔的角度看下去，更有一种神秘而惹眼的韵味。
“怎么了？”
托尔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却有些无所适从，被这样美丽的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自问还是做不到没有波澜的。
很少能在祖安的女孩上见到这样光滑水嫩的皮肤，高挑匀称的身材，优雅而富有韵味的举止，更别说她身上还带着一股特别的气质。
托尔认为这或许是来自于她的家世。
“你和看上去有些跟我……想不一样。”
“你是指哪方面呢？”
“一切……我喜欢谜题，而你就像一个扑朔的谜团一样。”
“我可不这么觉得。”
托尔站的有些累了，干脆蹲在了凯特琳面前。
好在他身高足够高，哪怕蹲下之后，也并不需要怎么抬头，就能和凯特琳对视。
“看来你是真把我当‘罪犯’了。”
“你才不是罪犯，更像个看起来凶恶的好人。”
“就这么简单地认定了？你还真是单纯啊，小蛋糕，说不定我是骗你的呢？”
托尔笑了笑，他手上沾着的人命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事实可不会骗我，大家都很尊敬你，一路上大家都发自内心地向你致意，那份尊重不会有假。”
闻言托尔顿时一愣，虽然他在外面的名声有些凶恶，但他却是黑巷名副其实的精神领袖，走在路上会被大家问好这件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甚至都对一路上打过的招呼没什么印象……
“在他们眼里，你一定是对他们很重要的人……包括那个红发姑娘，麻烦你帮我给她带句抱歉。”
“这没什么……”
这时，缆车在一阵汽笛声中逐渐靠近了站点，见状凯特琳也急忙站了起来，有些失神的托尔也顺势站了起来。
“我得赶紧回去了……这是我第一次来底城，印象深刻。”
“你是指什么？第一次被绑架？”
“哈！只是其中之一。”
凯特琳看起来确实很开心，但依旧笑得很含蓄，但依旧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