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大铁门被推开,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情形顿时让托尔微微一怔。
不同于这栋建筑破损古朴的外表,它的内部环境居然出乎意料的典雅,似乎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抬头能看到的同样更高层的回廊,似乎上面别有洞天。
在一个纹身男的引领下,托尔穿过了一条重新装修过的走廊,进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呵呵,好大的阵仗。”
一推开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满脸横肉,手持各式武器的壮汉。
随着托尔的到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投来逼视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似乎想要借此给托尔带来压力。
可惜,收效甚微,托尔面色如常,目不斜视地看向了房间正中央的希尔科。
此时的希尔科,正安然地坐在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办公桌后面,悠闲地抽着雪茄。
“能够跟喝了微光的怪物单挑,我可不想独自跟你共处一室。”
希尔科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座位。
“坐。”
托尔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在四周凶神恶煞的目光注视下,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微光?这就是那种药剂的名字?”
“没错,说起来,这种药剂的诞生,还有你的一份力在里面。”
“我?”
托尔有些纳闷地皱了皱眉头,伸手驱散了一下面前的烟雾。
“辛吉德说你是个人才。”
“呵呵……怪不得这么可怕的东西,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托尔记得这个名字,准确的说,辛吉德曾经算是他的老师,两人曾经共处过一段时间。
“可怕?不,我只觉得它美妙。”
希尔科受损的伤眼似乎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淡淡地注视着托尔。
“那么,说说看吧,克里斯托尔,你有何贵干?”
看着希尔科那张脸,托尔本能地攥紧了拳头,又悄然松开。
“蔚在哪?”
“我也想知道。”
“……爆爆在你手上?”
“现在叫金克斯。”
金克斯?祸害?这可不像是什么好称呼。
托尔深深地一口气,缓慢地从肺中吐出来,开口道。
“我和你做个交易,前提是你得把爆爆放了,还有……不管蔚现在怎么样,她的事你别再……”
“不。”
托尔几乎是话音刚落,希尔科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她不会成为我的交易筹码,另外……”
希尔科放下了翘着的二郎头,上身前探,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在向别人提要求之前,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价值?”
在希尔科的眼神逼视下,托尔咬了咬牙,开口道。
“我可以……为你卖命。”
“不错的提议,刚好,微光的大量制造要开始提上日程。”
“不……那东西……”
托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和博士分道扬镳,就是因为他的研究……虽然我不了解微光,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是不会感受错的。”
“所以呢?”
“所以……这种研究,我绝不能再碰,至少不能重蹈覆辙。”
“那难办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你不懂,博士妄图插手生与死的边界……”
“我尊重范德尔,总以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然后把自己局限于一堆不该有的规则中……所以我跟他分道扬镳了。”
希尔科仿佛顿时失去了兴趣一般,没等托尔再开口,便对旁边的一名体型硕大的壮汉使了个眼色,丝毫没有在意托尔愈发凝重的眼神。
壮汉心领神会地走到托尔身边,一把拽住托尔的肩膀,似乎想要将他拖走。
然而,当他手臂发力之后,却发现托尔只是上身微微晃了晃,几乎纹丝未动。
不信邪的壮汉还要继续发力,却突然感到小臂一痛,仿佛被什么工厂里的器具牢牢地钳住,随后脖子一紧,一阵双脚离地的失重感传来,面前的画面顿时翻转过来,整个人毫无抵抗力地被掀翻到了半空中。
“给我砸!”
咚!
壮汉头部朝下,整个人被狠狠地掼在了希尔科面前的办公桌上,坚固的实木桌子顿时如同纸片般碎裂,化为了一地狼藉。
壮汉的体重,再加上托尔的怪力,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整个房间都仿佛被在这股力量下震颤。
巨响过后,看着躺在一片狼藉当中,头上插着木头碎片,满头是血,已经生死不知的壮汉,房间里的众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良久,他们才后知后觉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却被安然地坐在凳子上的希尔科抬手制止。
他面色依旧平淡,动作优雅地伸出手,抹了一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散乱的发型,淡淡地开口道。
“这个桌子,还挺贵的。”
看着在自己面前昂然而立,冷冷地盯着自己的托尔,希尔科依旧面色如常。
“你跟范德尔确实很像,比起动脑,更喜欢动拳头……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们要对东边的厂区动手,几天之后。”
“几天?呵呵,你还真沉得住气。”
“聪明的鬣狗会在老虎争的头破血流时,再去掠夺成果。”
“他们可算不上是老虎。”
“我也不只是食腐的鬣狗。”
希尔科淡淡地说道,随后摆了摆手。
“你可以走了,至于你想要的……到时候就看你的表现了。”
……
……
“聊得怎么样?”
守在门口的赛维卡见托尔步履沉重地走出来,开口问道。
不过看他那难看的脸色,赛维卡也知道,恐怕没落到什么好。
果然,托尔没有搭理赛维卡,径直走过去,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战斧,随后头也不回的向巷子外走去。
见托尔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赛维卡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过身,准备去看看希尔科那边。
“赛维卡。”
“嗯?”
这时,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托尔,突然开口叫住了赛维卡。
“东边的那个厂区……归谁管?”
“一个靠倒卖炼金废料发家的疯婆子,好像叫荏妮还是什么来着……怎么了?”
“没什么……”
看着托尔的萧瑟背影,不太放心的赛维卡开口问道。
“你还好吗?”
托尔抚摸着自己胸口的吊坠,因为水晶吊坠的碎裂,现在他一直佩戴的,是蔚送给他的青鸟吊坠。
细细摩挲着青鸟的表面纹理,托尔握着战斧的手越攥越紧。
“我?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