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眼前是一个很温馨的卧室，四周摆放着各种毛茸茸的玩具，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
美丽的女子席地而坐，手中捧着书，怀里坐着一位两三岁左右，粉嫩精致的小女孩。
白渊注意到这位美丽女子，对方在长相上与巫雅柔有七八分相似，当他目光落在女子杯里的那位小女孩身上时，心中隐约升起一种感觉。
这位两三岁的可爱小女孩，就是这片梦境的主人，她是金发少女，又或者说是巫雅柔本人。
只不过是小时候的本人。
“我来到她以前的记忆片段了？”
白渊回过头，发现来时的那道门已经消失不见，身后是一片洁白的墙壁。
而无论是那位美丽女子还是可爱的小巫雅柔，都好像看不到他，做着各自的事情。
“相传在很久以前，女巫有两瓶药，一瓶可以救所有人的解药，一瓶可以让人毫无痛苦死去的毒药。”美丽女子轻声朗读着书本里的内容。
但很快，她的朗读就被小巫雅柔打断了，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女巫的两瓶药是哪来的？”
“这个嘛……”
很明显，这不是书本里会有的东西，美丽女子笑着用手指头点了点小巫雅柔粉嫩的下嘴唇，“是女巫自己做出来的。”
“那她在哪里做出来的？”小巫雅柔仰着小脑袋，继续发问。
孩子的问题总是无穷无尽。
美丽女子把书本轻轻的合上，声音很温柔，“那些药剂，都是女巫在一个满是玻璃瓶和书本的房间里做出来的。”
“那女巫都用了哪些材料？我们也可以做出来吗？”巫雅柔继续仰着小脑袋，她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可爱。
“这个妈妈就不知道了，但我想，女巫用的应该都是些粉末状的物品。”
美丽女子摸了摸小巫雅柔的脑袋，“雅柔先停止发问好不好，让我们继续读书本里的故事。”
“好！”
小巫雅柔刚刚作出了回答，旁边就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
白渊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房间里也有一扇门，此时被一个身穿西装，带着白领结，管家模样的中年男性打开。
管家走进来，在母女两人三米处的地方停下，他把手放在胸口，微微的鞠了一躬，“夫人，小姐该开始学钢琴了。”
“……雅柔的三岁生日昨天才结束，这未免太早了！”
美丽女子皱起了眉头，温柔的表情立刻变得冷酷起来。
“夫人，这是家老们的意思。”管家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
美丽女子沉默了，怀里的小巫雅柔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仰着小脑袋声音奶声奶气，“妈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都没。”
美丽女子反应了过来，摸了摸小巫雅柔的脑袋，笑容有些勉强，“妈妈问雅柔，雅柔喜欢弹钢琴吗？”
“钢琴？”小巫雅柔歪了一下脑袋，“那个按一下就会发出声音的大木盒？我觉得挺好玩的。”
“这可不是好不好玩的事情……”
美丽女子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夫人，钢琴房已经收拾好了。”管家在旁边提醒着。
“……”
听到管家的这句话，美丽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怀里的小巫雅柔放在了地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雅柔听话，你和管家叔叔去琴房玩大木盒好不好呀。”
“妈妈不过来吗？”
小巫雅柔仰着小脑袋，很是不解。
“妈妈就不去了，但妈妈会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哦。”
小巫雅柔伸手抓住管家的衣袖，两步一回头的走进了那扇门。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中的那一刻，房间的地板，天花板，四周的墙壁都开始出现了裂痕。
只有那扇门依然耸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地方要崩溃了。
白渊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跟着走进门中，眼前闪过一道强光。
当他恢复视线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简约干净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幅钢琴，小巫雅柔坐在钢琴前，脸上带着泪痕，而管家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
“开始弹奏。”
听到声音，小巫雅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手指本能的开始了弹奏。
流水般的琴声富有节奏的响起。
“停下，错了！”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琴声，他面无表情的说道：“第2拍的节奏快了，重新来过。”
小巫雅柔咬住嘴唇，盯着面前的钢琴。
琴声再度响起。
“第7拍的速度慢了，重新来过。”
“第13拍弹错键了，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管家一次次的打断，一次次的重来。
最终，小巫雅柔不弹了，她坐在钢琴前哭出来，“我不喜欢钢琴，我要妈妈！”
管家站在旁边没有动，他一直等到小巫雅柔哭的声音沙哑，哭的没有力气，哭的停下来。
他才淡淡开口，“小姐以后会成为家族的门面，钢琴是必修课，这是家老们的决定，即便是夫人也无法更改。”
小巫雅柔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有些沙哑，“我要妈妈。”
“把这首曲子弹完，小姐就能见到夫人，但在此之前，请小姐继续弹奏。”
管家的声音很平静，“另外，还请小姐在弹奏时保持微笑，如果做不到，那就请保持无表情的状态。”
“作为家族未来的门面，这些都是您的必修课。”
像是某种妥协，过了许久，小巫雅柔一边抽泣着，一边把手指放在了钢琴上。
琴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无人知晓，站在旁边的白渊已经气炸了，他对着黑衣白领的管家竖起了中指，对方完全没有看到。
他伸手去掏管家的下体，手掌却直接从中穿过。
最终得出了一个遗憾的结论。
和普通的梦境不同，在这片记忆投影中，他什么都无法影响，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看客。
突然间，耳边的琴音变得激昂！
白渊眼前一阵恍惚，等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一片宽阔的大厅中。
大厅的最前方有一块凸出来的舞台，上面放着一台三角钢琴，金发的少女坐在其中，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裙。
她长大了不少，看起来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片漠然，毫无变化。
耳边的琴声越发激烈，白渊认出了这首曲子。
贝多芬第五交响曲，钢琴改编——
《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