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破瓦剌

永熙七年,瓦剌也先南下,帝命季林率部平乱,三月无信,人或言其已降。

帝大怒,遂择其妻贾探春南下和亲。

……

夜晚,苏尼特草原。

一队瓦剌骑兵紧紧伏在马背上。

“唳——”

忽地,伴着一声唳叫,静伏着的瓦剌骑兵如弦而发。

“杀入敌营,不留活口!”

为首的瓦剌骑兵大喊一声,挥鞭冲在最前面。

身为也先的小儿子,帖木儿已经率部追了这支汉人残兵一个多月。

不同以往的汉人军队,这支队伍虽然是队残兵,却比他们瓦剌人还会东躲西藏。

不过,他们活不过今夜!

“嗖!”

帖木儿拉满弓弦,同身后的骑兵射出一阵箭雨。

这是瓦剌人进攻的前奏,箭雨落下的时候,瓦剌人的铁骑也已经踏入了敌营。

夜晚的草原,伸手不见五指,几名瓦剌骑兵如电般疾驰而过,手中刀光白彻,映得天边发亮。

不寻常的静。

营帐被踏得狼藉,却听不见汉人的惨叫声,四周只有马蹄声响。

“娘日的,又是空营!”

帖木儿怒骂一声,这支狡猾的汉人军队又快了自己一步。

一天之内,被戏耍两次,再剽悍的勇士也已经疲惫不堪。不等帖木儿命令,瓦剌骑兵们已经勒住马匹,在原地打起转来。

副手牵着马匹来问帖木儿的意思,帖木儿脸色难看,却也说不出什么。

他只得摆了摆手:

“原地休整!”

帖木儿是在一阵嘶吼声中惊醒的。

出事了!

看着帐外的火光,他的额头冒出冷汗,飞也似的掀开营帐。

营帐外,几头浑身冒火的牛正发了疯地横冲直撞,马匹们受了惊,不顾主人的呼喊声,扯开腿四散而去。

“敌袭!敌袭!”

帖木儿拿起钢刀,扯着嗓子嘶吼起来,应他的只有几声惨叫。

副手朝这边唤了一声,那火牛就直勾勾地向他冲去。他躲闪不及,从正中被穿了个通透。火牛顶着尸体,又在营帐里冲撞起来。

“杀!”

这边火焰熊熊,把草原都映得明亮。帖木儿才躲闪过火牛的冲撞,就被这道喊杀声吓了个踉跄。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一队骑兵正从高处飞驰而来,正是那队汉人残兵。

攻守之势易也!

为首的年轻将军握着一把长刀,双目如炬,直往帖木儿而来。

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帖木儿脑中一片空白,只留了一个念头——

逃!

年轻将军如闪电般驰来,手中长刀自地面挑起!

帖木儿的头颅瞬间飞了起来!

“罗让,游击的要领是什么?”

年轻将军勒住马匹,用刀尖挑起头颅,嘴角扬起微笑。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

被称作罗让的士兵大笑起来:

“季将军,这话我们都听出茧子来了!”

年轻将军名叫季林,上辈子是名医生,他在连续做了三台手术后不幸猝死,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

这一世,季林降生在了扬州的一户官宦人家。父亲在两淮盐运使的差上,这个差使是个不折不扣的肥差,偏他还与新任的巡盐御史是同年的进士,交情不浅。

起初,季林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穿越。

直到他某次被父亲带去盐政衙门,为那位新任的巡盐御史接风洗尘,他才知道父亲的这位关系匪浅的顶头上司,姓林字如海,还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女儿。

季林这才知道,他穿越到了红楼梦的世界!

而和季林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时不时就会在他眼前浮现出的【节点沙盘】。

这个【节点沙盘】的作用,就是会将某些关键的历史节点,提前展示在季林面前,而季林可以通过在仿真沙盘上进行军演,以找出战役胜利的最优解。

【永熙七年,瓦剌也先叛乱】

【节点更改度:100%】

【经历丧子之痛的也先,停止了对大周边境的侵扰,他决定积蓄力量,在日后彻底覆灭大周】

【永熙九年,瓦剌也先举大军,克十郡】

若非自己遭人背叛,也先经历的就不会只是丧子之痛了。

想起那个暗中勾结也先的督军,季林眼中泛起几分冷冽。

拥有着【节点沙盘】的他,自领兵以来,就从未打过一场败仗。因此,他在军中的地位节节攀升,更是被皇帝视为心腹,人称“不败将军”。

永熙七年,大同传来瓦剌也先反叛的战报。永熙帝拜季林为大将军,前往西北平定也先之乱。

不过,臣子光芒太盛,难免会让帝王生疑,为了制约季林的权力,永熙帝还增派了一位名叫莫云的督军,掌管后方粮草运输。

季林军至大同,不出十日便打得瓦剌节节败退,他意识到这是一股作气解决也先的绝佳时机,于是决定乘胜追击,深入草原。

起初,瓦剌人被打得溃不成军,接连吃了几场败仗,可就在这时候,后方的粮草却被莫名截断了,季林驻军数天,却迟迟等不到应该运到的粮草。

粮草不至,则人心不稳,也先乘机反攻,季林拼死相争,这才带着这支残兵杀了出来。

这时,士兵们点数的声音结束了。

“都盘点清爽了吗?”

季林问道。

“清楚了,季将军!”

罗让走了过来,拱手道:“一共两百名骑兵,尸体全在这儿,没人逃走。”

季林点点头,下了马匹,扯下帖木儿的半边衣服,裹住他那颗头颅。

瓦剌人的马被惊跑了不少,却也比他们的马匹多些,他当即下令:

“事不宜迟,每人骑一匹马、牵一匹马,累死了就换马,只管赶路!总之,天亮之前,必须赶到大同!”

“是!”

一众将士神采奕奕,乘着月色而去。

马蹄踏得尘土飞扬,再回望时,已是日上三竿。

乾宁宫。

永熙帝半眯着眼睛,由着身边的小太监给自己穿戴衣裳,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挥了挥手,那小太监便低着头出去了。

“恭请圣安!”

来的是个红衣大太监,他先是行了大礼,便上前接过那小太监的差事。

永熙帝淡淡地说:

“是林如海来的信?”

“陛下圣明,正是从扬州来的密折。”

戴权从袖口拿出一封信,就要递给永熙帝,永熙帝没有接,只是说一句:

“如果是要给季家求情,朕就不看了。”

戴权应了一声,拆开那封密信,扫过几眼后,便将其丢进了一旁的炉子里焚烧。

他点了点头回道:“正是陛下说的那样。”

永熙帝眼中有些不快:

“你告诉他,朕答应他的事情不会忘,叫他办好差事,别掺和别人的事。”

“还有,贾家那丫头入宫的事,也交由你去办。”

“奴才明白。”

君臣不再说话,戴权又为永熙帝理了理袍子,便躬身出了乾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