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飞蛾

此时他才感觉学徒之间，也有知识深浅之分。

不过，考虑到在几天之前，自己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凡人……

康纳觉得自己虽然知识浅薄了一些，不过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还有一种可能也说不定……

或许这是作者临死之前的幻想……康纳嘀咕。

毕竟没人能证明书中的内容。

虽然康纳无法看懂其中的大部分内容，不过他还是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腐化与煅烧】，至少可以被确认为是一种关乎【月】之准则的领悟。

否则，被它所转化出来的东西，不太可能包含有“月之真理”。

当然，这一点，目前康纳还无法验证。

这一次的阅读，并没给康纳带来自己想要的【冬】之秘传，不过却是出了一份回忆。

【知识+30！】

【回忆：后见之明】

【准则：冬（二阶）、？】

【描述：有些事只有在消逝之后才能理解。】

【存留时间：24小时。】

当然，一次的失败，已经难不倒现在的康纳了。

读一遍不够，那就读十遍。

十遍不够，那就一百遍。

在一遍遍的反复阅读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

……

雾都。

这座城市的地下。

自几十年前那场恐怖的大瘟疫之后，这座城市建立了整个世界最为先进的排污系统。

这个巨大的地下水道系统犹如迷宫一般，其内错综复杂，全长加起来超过三千里。

而波特·布莱克正在这里狂奔。

他通红的眼球几乎如同吊在眼袋之外一般，此时随着他飞速奔跑前后晃动。

“草！草！草！”

波特一边在心中怒骂着，一边用嘴扯下自己手上的一大块带皮血肉。

剧烈的疼痛让他顿时清醒了些。

与此同时，一种狂野的力量注入进他的身体，让他脚下的步伐稍显轻盈了些。

不过，也只是一些而已……

他挣扎不了太久了。

今天他就要栽在这里了。

那个诡异的女人……还有那只猫。

他也曾试图反击，然而他绝望地发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名，实力至少都在五阶之上。

而自己不过是一名刚刚晋升的门徒，实力水平堪堪到达五阶。

更别提……

他们配合默契，行动起来简直像一个人一样。

绝对是防剿局的人。

他们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防剿局的动作怎会那么快？

距离自己完成仪式不过半天的时间，他们便锁定了自己……

而就在他转过下水道一个狭窄的拐角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将他用力扯了过去！

波特猛地发现，他竟被拉入了墙壁之中。

身后的追兵显然没有发现异样，波特听到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

“这……”

回过头，他看到了一个戴着白色诡异面具和兜帽的人。

在看到那人的装束之后，波特陷入了狂喜之中。

如此装扮，正是他们教团的信众！

而从那人能够骗过身后追兵的手段来看，此人至少也是一位导师……

甚至……甚至有可能是一名【易皮者】！

“波特·布莱克？”那人用明显变幻过的声音问道。

那诡异音色仿佛是一只肥胖的飞蛾从其口腔之中发出。

“是，是的！”波特连忙回答道，“感谢您……”

“你做了什么？你导师让你调查什么？”那个声音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了波特的话。

“我……我举行了剥皮仪式，寻找持有【飞蛾】之画……”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波特不由自主地说道。

……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为何教团派了另一个人来救他？

自己的导师呢？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空寂的下水道里，波特的喉咙传来咽下唾沫的声音。

“啊……”只见那人摇了摇头，轻轻地将一只手放在波特早已是冰冰凉凉的额头之上。

“真麻烦。”

……

这是波特生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在临死之前，他感觉飞蛾眷顾了他。

此时它们正在啃噬自己的大脑。

……

……

入夜。

读了一整天书的康纳，再次来到林地之上。

“喀嚓喀嚓喀嚓……”

这一次，他十分喜悦地听到了自己老朋友的声音。

而他的老朋友似乎也是如此。

兴奋的康纳立刻开始向飞蛾讲述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参悟九大准则……九种秘传，我都已经集齐。”

经过一天的辛苦劳作，在得到六份【回忆：后见之明】之后，康纳终于成功地将【冬】之二阶秘传【守墓人的秘密】给肝了出来。

【秘传：守墓人的秘密】

【准则：冬（二阶）】

【描述：据说，某种特定的知识只能通过特定种类的沉默来表达。】

而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刃】能够被拗转为【冬】、而【冬】则能够被拗转为【心】。

这样一来，他真正集齐了所有的九种准则的秘传了。

“喀嚓喀嚓喀嚓……”对于康纳的表现，飞蛾似乎很是欣喜。

不过，似乎是为了纠正康纳话语中的错误，它的翅膀开始震颤起来。

不多时康纳感觉到了其中知识。

“还有五种准则，分别是【月】，【蜜】，【引】，【鳞】，【穹】……”

这便是全部的准则。

感受着飞蛾传递给他的知识，康纳差点兴奋地要叫出声来。

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关于准则的知识，在飞蛾这里好像什么都算不上一样，随便就送给了他。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康纳十分惭愧地在脑海之中说道。

不过飞蛾看起来并不需要康纳的报答，它只是嗡鸣几声，催促着康纳继续述说他的见闻。

虽然康纳并不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但对于自己的老朋友，康纳自然也不能吝啬。

在飞蛾满足地听完康纳的叙述之后，康纳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他在意识之中查看了起来。

此时，科林·布拉吉正处于入梦的状态。

而波特·布莱克的名字一片虚无，正在迅速消散，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记住这个名字了。

康纳立刻意识到：

他死了。

而且死很彻底。

看来……

科林·布拉吉的举报起到了效果，而防剿局的效率也没有让康纳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