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过了千年之久,但这道灵剑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势依然让周彦洪感到胆战心惊。
灵剑袭来,玄甲御灵符仅仅支撑了一息时间,便瞬间崩溃,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空中。
灵剑继续突进,威力丝毫不减。
神火镜所筑起的火墙在这锐利无匹的威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一般,转瞬间便被穿透。
而在灵剑那耀眼的金光映照之下,原本炽热燃烧,气势汹汹想要再次凝聚力量进行拦截的火焰也被这刺目金光所压制。
熊熊燃烧的势头被遏制,继而彻底熄灭。
而在一旁的阳明旗也在灵剑强大的压力下苦苦支撑,旗面上的光芒急剧黯淡下去,雄浑的防御力场也变得摇摇欲坠。
仅仅过了五息的短暂时间,火墙与防御力场便先后被灵剑攻破,化作一片虚无。
周彦洪紧盯着那携着无尽威压而来的灵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毫不犹豫的催动着全身的法力朝着身前两件法器疯狂涌去,试图阻挡灵剑。
然而,神火镜和阳明旗在与灵剑剑尖触碰的那一瞬间,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颤抖。
神火镜那光滑的镜面之上,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纹迅速蔓延开来;阳明旗的旗面也开始剧烈的蜷缩起来,原本舒展飘扬的旗帜此刻变得皱巴巴的。
仅仅不到三息,这两件一阶中品的法器便承受不住灵剑的强大力量,在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中,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四周。
不过好在这两件法器的拼死抵抗并非徒劳无功。
金光灵剑的威力此时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消弱迹象,那股刚一现身时足以让人心胆俱裂的锐利之气,此刻也变得不再那么强烈。
周彦洪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将眼前最后的两道防御屏障给催动到了极致。
刹那间,符箓上的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他又以最快的速度从储物袋中取出数颗补充法力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一股暖流瞬间在他的体内扩散开来。
补充好了法力,周彦洪继续加大法力输出,源源不断的注入到护体灵光之中。
一时间,护体灵光的光芒大放,厚度也增加了不少。
然而,金丹境的灵剑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
尽管周彦洪已经拼尽了全力,但他也只是一介筑基小修,防御符箓的数量虽多,却不过只是些一、二阶的品质。
灵剑攻势下,防御符箓纷纷湮灭当场。
当剑尖刺在了护体灵光之上,周彦洪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法力也被这一击震荡得紊乱不堪。
咬紧牙关,一声怒吼,拼命催动着法力,试图抵挡金光灵剑的进一步攻击。
但他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渺小。
护体灵光破碎,灵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他的心口刺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这宽阔洞府剧烈晃动,碎石掉落,尘土疯狂四散。
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那般。
待那飞扬的尘土渐渐落定,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周彦洪如同一具破败的人偶,无力的瘫倒在满是碎石石块的地面上。
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如丝。
隐匿黑纱被这强大的冲击力给撕裂,脸上的面具还勉强维持着原状,但脸颊处,也全是细小裂痕。
右胸处,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赫然出现。
鲜血浸透衣衫,殷红血迹顺着伤口不断蔓延,在石块间汇聚成一小片血泊,显得格外凄惨。
“咳咳......”
几声轻咳,周彦洪缓缓张开双眸。
强忍着身体和神魂传来的剧痛,用体内仅存的几丝法力艰难的将储物袋打开,数道疗伤符飞射而出,径直没入他胸膛。
这些疗伤符箓化为一股股精纯的灵气与药力,迅速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一一修复。
在灵气与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周彦洪右胸处那骇人的血洞逐渐得到控制,鲜血慢慢止住,肉芽开始不断的滋生。
但他也清楚,这好转的表象只是暂时的。
金丹境的灵剑,其蕴含的恐怖威力如同跗骨之蛆般,仍然在周彦洪的体内横冲直撞,疯狂的摧毁着他体内的经脉,脏器等一切组织结构,每一次冲击都带来钻心的剧痛。
而此刻发挥作用的疗伤符箓,也不过是在这汹涌的力量面前,筑起了一道脆弱的临时堤坝。
它们竭尽全力的抑制着灵剑的肆虐,勉强维持着周彦洪身体的暂时稳定,却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这股致命力量对他身体的持续破坏。
一刻钟后,周彦洪才艰难的从地上缓缓爬起。
脚步踉跄,身形摇摇欲坠。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那间透着神秘气息的石室,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回想起方才那生死一瞬,周彦洪仍觉心有余悸。
当灵剑击破了他倾尽全力维持的护体灵光,灵光破碎的刹那,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下意识的侧身一闪,避开了那直袭心脏的致命一击
若不是刹那间的本能反应,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但转眼一想,既然这道威力如此强大的灵剑攻击都依旧存在,这不就意味着,这石室至今无人涉足吗?
那么里面所珍藏的东西也一定还在。
它也必须在!
周彦洪神情坚定。
只要能得到那可能藏于石室中的金丹功法,就算自己此生的修炼之路就此中断,也毫无怨言。
这份功法,是家族多年来梦寐以求,足以改变家族命运的机缘。
步履缓慢的进入石室。
正前方,一座高台静静矗立。
高台上,放置着一座青铜棺椁。
周彦洪不敢有丝毫大意,在这宽敞的石室内来回踱步,仔细探查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陷阱攻击的蛛丝马迹。
在反复确认了周围没有潜藏的危险后,他这才踏上阶梯,脚步沉稳却又带着一丝紧张,缓慢的来到青铜棺椁跟前。
周彦洪凑近,仔细端详着眼前棺椁。
他发现这青铜棺椁之上并没有灵气流转的迹象,除了棺椁表面刻满了精美的图案外,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铜棺椁,连材料都是普普通通的铜矿石。
至于这棺椁图案,雕刻的极为精细。
他沿着棺椁缓缓踱步,眼睛快速的扫过那些图案,大致浏览之下,心中便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这青铜棺椁上,刻画的是一场奢华至极的盛宴。
能被郑重其事的将这场盛宴的画面铭刻于棺椁之上,足见这场盛宴在棺椁之主的一生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且,从图案中所呈现出来的珍馐美馔、华丽服饰、恭敬仆从,龙凤呈祥,此人无疑出身于一个底蕴深厚的大族。
可蹊跷的是,这些画面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没有刻画出面容。
无论是与男子把酒言欢的挚友,还是在一旁侍奉的仆从,甚至是那些一同参与重要仪式的家族成员,他们的脸部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模糊不清,没有丝毫五官的痕迹。
不仅如此,就连本应象征家族荣耀的族徽,也刻意抹去,只留下一片略显粗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