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东方设计救恒山,手刃任我行报师仇

秦伟邦得知东方不败在分坛用膳,将当地美食尽数献上。东方不败自得知恒山被袭后,心中一直怒火交织。如今见美味佳肴当前,又有爱人相伴,心情方才有一些好转。至于令狐冲,他望着玉桌上的玉盘珍馐,不由地想起仪玉等人,也不知她们在见性峰上过得如何。一念至此,他食不能下咽。东方不败见状,放下手中的碗筷,道:“你担心见性峰上的尼姑了?”令狐冲道:“我恨不得马上杀上恒山救人。”东方不败道:“如果每次遇到危难,你总想着同敌人去拼死,还要谋士做什么?你孤身一人上山,就好比羊入虎口,能有什么用?”令狐冲沉默不语。东方不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刁难小尼姑吗?”令狐冲道:“不就是因为大伙儿逗弄乌龟被你逮住,你生气了,所以把全部人都教训了一顿。”东方不败道:“教训你是有的,至于其他人,那就不是教训了。”令狐冲故作不满道:“你这么偏心呀?”其实,他却不知道,东方不败身为一教之主,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令行禁止,教众上下莫敢不从,又何必教训人?东方不败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不错,我是偏心,不过全部都是偏向你的。”

令狐冲略感尴尬,他连忙岔开话题道:“那你为什么刁难仪清?”东方不败道:“因为我在黑木崖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可是此策成功与否,全系在小尼姑一人身上。如果小尼姑不堪大用,我必须另谋良策。所以,我才出言相难。”令狐冲喜道:“你有何良策?仪清能让你满意吗?”东方不败道:“小尼姑除了武功不如你之外,方方面面都不比你差,我自然满意。伟诚说得对,除了五仙教教众之外,其他人投奔任我行,并不一定是出自本心。过不了多久,三山五岳的草莽就会遣人前来投诚。到时候,我就叫小尼姑上恒山,想方设法将我的信件转交给他们,里应外合,攻山救人。”令狐冲道:“三山五岳的人不是全在恒山吗?怎么会有人前来投诚?更何况,仪清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怎么能再回去?”东方不败道:“三山五岳的人又怎么不会给自己谋划好一条后路,难道我是这么好惹的?放心好了,二十日之内,恒山之危必可解。”令狐冲道:“那这段时间里,我什么也不用做?”东方不败道:“什么也不用做,等你肩伤好了,去喝酒。”令狐冲大喜道:“真的吗?”东方不败道:“自然是真的。现在有心情吃饭了?”令狐冲道:“有,有,有。”话毕,他马上拿起筷子,将鱼肉夹至东方不败的碗中,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天便静悄悄地过去了。

次日清晨,桑三娘等人迈步入厅,将拟好的书信呈予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览信,但见其书曰:前番童长老拜意众位之言,切莫有误,但得其时,便可行事。东方不败赞道:“信中有未尽之意,足可以使任我行生疑,拟得不错。”话毕,她将书信塞入特质木桶之内,缠在黑鸽的脚上,交予一旁的桑三娘,又道:“去将小尼姑请来。”少顷,仪清入厅,她见东方不败坐于上座,日月神教教众皆在大厅,她不卑不亢,双手合十施礼道:“见过东方教主。”东方不败道:“小尼姑,你说得不错,如今任我行在见性峰上,如果本座坐视不管,势必贻笑天下。”仪清喜道:“教主大恩大德,仪清与众姐妹定然铭记于心。昨日仪清言语无状,若是冲撞了教主,还请教主海涵。”东方不败道:“本座旨在除去任我行,至于搭救山上的尼姑,不过是冲着你掌门师兄的面子,你不必言谢。本座请你前来,是因为有两件事迫在眉睫,要交给你办。”仪清见她坦白如斯,吃了一惊,她道:“教主请讲,仪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东方不败道:“其一,你是恒山大弟子,久居见性峰上,比之你掌门师兄,对恒山的一切更为熟稔。三天之内,你绘好恒山详图,呈予本座。其二,恒山平常用于通讯的信鸽。本座现在就命人随你去取。”

仪清闻言,不禁犹豫,信鸽好办,她只要在恒山附近山头放一声哨子,便可召来。只是恒山详图,事关恒山生死存亡,她又如何敢轻易地将它交给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见状,大笑道:“任我行在恒山之上,以五仙教毒水为辅守山,本座尚敢强行攻山,何况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尼姑呢?”桑三娘道:“小尼姑,若是你信不过东方教主,那就请回。”仪清道:“教主放心,仪清会替教主将这两件事办妥。”东方不败挥了挥手,示意张光远随她去取信鸽。这时,仪清突道:“仪清斗胆,有一事想请教主相帮。”东方不败道:“何事?”仪清探手入怀,取出两枚钢针,呈予东方不败,道:“仪清想请教主甄别一下这两枚钢针是否是同一人所使。”东方不败接过钢针。她是暗器的行家,知道每个人的内力各有差异,因此每个所使的暗器重量均有差别。她所使的金针轻巧,是因为她的内力高深,以内力催动金针,足以透体而入,见血封喉。岳不群内力不如自己,所以他使用的是钢针,他需要借助钢针的重量,拟补内力的不足。她道:“确实是同一人所使。这件事,你掌门师兄知情吗?”仪清道:“掌门师兄为人重情重义,仪清不敢使掌门师兄闻之此事。”东方不败将钢针交还给仪清,道:“事有缓急轻重,你做事应该有分寸。”仪清道:“是。仪清先行告退。”等她离开后,东方不败道:“传书给童长老,如果有三山五岳的人求见,问明具细后,暂行将他扣起。”桑三娘道:“是。”

辰时时分,黑鸽随着白鸽一同落于无色庵的白鸽群之前,黑鸽体格健壮,鹤立鸡群,计无施见状,将它捕获,呈予任我行。任我行见了那黑鸽,知道是日月神教通信用的鸽子。待他取出黑哥脚边的木桶时,见了那木纹标记,不禁吃了一惊。一场席卷恒山的大风暴即将来临。

旬日后,鲍大楚率领白虎堂的人马抵达分坛,他入厅见东方不败。行礼过后,东方不败道:“现在离十五天之期还有五天,莫非是你立功心切,想压上官云一头,所以提前抵达?”鲍大楚道:“回禀教主,属下之所以提前抵达,是因为童长老有一事要禀告教主。”东方不败道:“可是与三山五岳的江湖草莽有关?”鲍大楚道:“教主英明,确是此事。两天前,三山五岳之中,有数人来黑木崖求见教主。这些人,上次已经求见过教主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属下怒上心头,训斥了这些人一顿,准备将他们全部斩杀。这些人说,偷袭恒山,这是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缘故,为了活命,别无他法。现在,任我行残暴,三天之内诛杀了八百余人,见性峰上人心惶惶。三山五岳一众人等,愿意与教主里应外合,教主攻山,他们则将恒山上的尼姑救走,只求教主宽宥他们的罪行。属下问完话后,已按教主吩咐,将他们暂行收押。”东方不败道:“做得好。这一次任我行必死无疑。他以为让人持毒水占据恒山,本座就不敢攻山吗?本座就让他见识一下,黑血神针与五仙教的毒水究竟谁强谁弱。”鲍大楚道:“任我行独守孤山真是自投罗网,五仙教的毒物,又怎么能够与我神教的黑血神针相提并论。”东方不败道:“让人去叫仪清来。”鲍大楚道:“是。”

片刻后,仪清入厅,施礼过后,东方不败道:“小尼姑,任我行让你去华山将他的口讯传给你的掌门师兄,你现在可以回恒山回复他了。你就说,你的掌门师兄等二月十五华山大会结束后,就马上北返恒山,将易筋经献上,换取恒山上下的性命。”仪清大惊失色,道:“这……”东方不败笑道:“你将本座的书信带给三山五岳的人,计无施、祖千秋任何一人均可,但是切不可落入五仙教教众之手。明白吗?”仪清何等聪明,她道:“仪清马上去恒山,一定将教主的书信带到。”东方不败道:“你听过汉献帝衣带诏的故事?”仪清道:“仪清明白。”东方不败道:“果然是聪明人。告诉他们,二月十五子时,本座攻山,如有顽抗者,破山之日,满门诛戮。如果他们能将见性峰上的女尼救出,前事不计。他们是我神教之人,应该知道我神教的行事方式。”仪清闻言一惊,东方不败是魔教教主,果然心狠手辣,她道:“是。”东方不败道:“本座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仪清道:“仪清告辞。”

仪清往见性峰而去,上山的途中,巡山的五仙教教众问其来意,仪清告知众人,她是奉掌门师兄之命前来回复任教主。那些教众听了,领她前往无色庵见任我行。行礼毕,仪清道:“任教主,掌门师兄现在华山准备五岳大会,无法分身。掌门师兄说,五岳大会完了之后,他就会马上回恒山,将易筋经献上,换取恒山上下的性命,届时,还望教主信守承诺。可是,掌门师兄说,定逸师太将恒山上下的女尼全部托付给他,他不能对不起定逸师太。因此,任教主必须将恒山全部弟子安置好,而且仪清每天都必须飞鸽传书到华山报平安,否则,教主休想染指易筋经。”任我行在绿竹巷被东方不败的金针射中,虽然他有真气护体,但是东方不败的内力实在太强大,金针附带内力依然入肉数寸,那些阴柔的内力与他体内的阳刚之气无法融合,激起他体力的其余真气,让他难受不已。他不得不强自将真气镇压,可是治标不治本。恰巧,任盈盈无意中提起东方不败为令狐冲自囚灵鹫寺换易筋经一事,任我行方知易筋经有此奇效。于是,他命令五仙教教众在水井处投毒,原意是想将恒山上下一网成擒,威胁令狐冲交出易筋经。怎知令狐冲去华山赴约,逃过一劫。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用恒山弟子的性命胁迫他以易筋经交换。他骄傲自负惯了,道:“好,恒山弟子住回你们原来的住处。我警告你们,我已经让五仙教教众把守各个重要的隘口,你们休想逃走,五仙教的毒水,足以让你们吃尽苦头。”仪清道:“多谢任教主。”她正欲离开,这时,任我行道:“等一下。数日前,我这里出现了日月神教的细作,他们想取我首级,交给童百熊。我想这里或者也有华山的细作。你从华山回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替岳不群传信的?蓝凤凰,盈盈,你们搜她的身。”仪清道:“任教主,你不要欺人太甚。仪清是佛门中人,岂能容你放肆?”任我行道:“这事,可由不得你。”话毕,他出手如电,点了仪清的穴道。任盈盈、蓝凤凰随后上前搜身,但两人均发现没有异状。任我行方才命计无施放了恒山弟子,将他们安置在好,而三山五岳的人马则在他们的住处看守。

傍晚,计无施给仪清等人送饭,仪清将东方不败的密信交予计无施。计无施拆开书信,但见信中只有十四字:亡羊补牢犹未晚,误蹈罗网回天迟。这十四个字足以震撼人心,计无施大惊失色,道:“这可是东方教主的信?”仪清道:“不错。东方教主就在山西,日月神教一万教众就在恒山附近。二月十五子时,东方教主便会攻山。教主这一次旨在诛任我行,余皆不论。”计无施闻言,早已汗流浃背,一万教众,足以攻破恒山,如果自己不投诚,是时一定难以幸免,他道:“是,是。”仪清又道:“教主还说,你们是日月神教中人,应该知道日月神教的行事方式。”计无施道:“知道,知道。仪清师太,还请屈尊数日。”仪清道:“无妨”计无施将膳食放下,便离开了。

恒山山道狭长,特别是通往见性峰的山道。东方不败为了成功攻占恒山,发动了八百余名教众。二月十四的晚上,风清月朗,大雪已经消停多时。亥时时分,上官云、鲍大楚已经指挥两堂教众将攻山的物质运往恒山山脚附近,一切准备就绪后,上官云朗声道:“教主有令,子时初刻,攻上见性峰,诛杀任我行。此战,只能胜,不能败。”那些日月神教教众听了,齐声道:“必胜,必胜,必胜……”将近子时,东方不败换上了男装,与桑三娘、令狐冲等人抵达营地。上官云道:“教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教主下令攻山。”东方不败道:“再等一会儿。”子时二刻,天边有一枚信号弹射出。东方不败见了那枚信号弹,道:“传令,攻山。”话毕,她身影一动,已经迈步进入恒山山道。桑三娘连忙吩咐教众持盾牌随后跟上。

东方不败在山路之中行走,就如同一个多月前,她上恒山探望令狐冲时一样,完全没有攻山的样子。她身后的众人却没有她那般气定神闲,众人无一不是仔细张望山道四周环境,以免事出突然,气氛极其肃杀。渐渐地,众人与东方不败拉开了一段小小的距离。田伯光走着走着,突然玩心大起,他拍了拍身旁令狐冲的肩膀,岂料令狐冲竟然挥剑砍来,田伯光连忙闪避,道:“令狐兄,自己人。哎,你有这么害怕吗?”令狐冲道:“大半夜的,你偷袭我做甚?扮鬼吓人?”田伯光嘻嘻哈哈地道:“东方教主就在前头,你这么害怕作甚?我不是见你这么小心提防,才试一下你的警觉性如何。”桑三娘等人被两个人这样一闹,肃杀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那边,东方不败已经转过山道的拐角。她见不远处有两名五仙教教众巡山。那两名教众见了东方不败这样一个俊俏公子,儒雅书生持扇上山,道:“深夜上山,所谓何事?”东方不败不答,继续前行,那两人道:“再不答话……”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没有了气息。众人随后而至,桑三娘见了两具尸体,知道已经进入任我行的防区,道:“大家小心提防。”

见性峰上,任盈盈听见有信号弹声音,知道这是日月神教进攻的信号,于是马上冲出房前往任我行的房间,将事情告知任我行。任我行听了任盈盈的话,整理好衣装出房,召唤计无施等人,怎知众人已没有了踪影。他前往恒山弟子的厢房,那里也已早无一人,他知道三山五岳的人马已经背叛了自己,日月神教已稍无声息的上山,于是连忙与任盈盈前往半山。——恒山山道较为狭长,任我行为了不让战线过长,从半山至见性峰共设六条防线。其中半山较为宽敞,适合大战,便由五仙教教众把守,其余五道防线,由三山五岳的人把守。任我行行至半山,汇合蓝凤凰等人,道:“日月神教已经攻山了。”蓝凤凰道:“如果当真有人攻山,巡山的教众会发信号弹通知。”任我行道:“那些或者还没有来得及发信号就被人杀了。蓝凤凰,你率五百名教众,带上毒箭、毒水,去攻占通元谷。计无施那些狗贼,一个不留。这些人已经背叛我,他们引日月神教前来攻山。”蓝凤凰道:“是。”话毕,她便率人离开了。任我行命剩余的六百余名教众准备好毒箭,敌人冲杀上山时,万箭齐发,将敌人射杀。

东方不败走在大队之前,她行至半山腰,只听一声大喝:“放箭。”随后,箭密如雨。东方不败见状,持扇将羽箭隔开。令狐冲等人也挑拨拍打,将前方的羽箭一一拨开。神教教众则是持盾牌掩护,慢慢地移步向前。由于东方不败等人在前方阻挡弓箭,身后的神教教众压力徒减,只是少数人中箭。任我行见弓箭无法阻挡日月神教大队伍前进,神教教众逐步向自己的营地逼近,不禁大惊。他心道:前方那人莫非是东方不败?哼,若非三山五岳的人背叛我,第一道防线被攻破,我还有人力物力设第二、第三道防线,东方不败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地冲杀上山?一念至此,他直接往通元谷方向而去,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诛杀计无施等人,以泄心中的怒火。任盈盈见父亲往通元谷方向而去,也尾随他而去。

五仙教教众忙于发箭,并不知道任我行父女已经离开了。众人见敌人逐步往前推进,二十步之内就会推向自己的阵地,便丢弃弓箭,冲杀下山。神教教众见了,也丢弃了盾牌,两队人马在半山上厮杀。日月神教有东方不败坐镇,五仙教又如何是敌手,没过多久,就死伤枕籍,兵败如山倒,往见性峰败退。日月神教教众不断追杀,不久便攻占了见性峰。东方不败等人行至无色庵门前,东方不败见四周寂静,便问道:“三娘,以前风雷堂去攻五仙教的时候,可知五仙教有多少教众?”桑三娘道:“大概有一千余人。”东方不败道:“搜。”神教教众闻言,马上分头行动,不久,张光远回禀道:“教主,整个见性峰都已经翻遍了,空无一人。”他的话甫一说完,天边响起三枚信号弹,桑三娘道:“是我教求救的信号。”田伯光道:“是通元谷方向。”令狐冲道:“莫非是仪清她们遇到危险?大家跟我来。”话毕,他当先一人,往通元谷而去,众人随后跟上。

众人抵达通元谷时,正见任我行等人与计无施等人正在厮杀,任我行右手挥动长剑,越使越急,剑剑封喉,已经击杀了数百人,尸体堆满了通元谷的大路上,其中也包括数名恒山弟子。令狐冲怒喝道:“狗贼,休要猖狂。”话毕,他挺剑而上,跃到仪玉身前,拔开攻向仪玉的长剑。东方不败见状,示意神教众人一起上前。桑三娘道:“教主,任我行好像瞎了。”东方不败道:“是吗?”她听了桑三娘的话,意尽阑珊,颇有一种了无对手的寂寞。所以,她只是凝神关注战局,整个人一动不动,并不加入战团。计无施见日月神教来援,大声道:“东方教主,任我行来通元谷杀我们,他中了我们的陷阱,双眼已经暂时失明了。”——原来,计无施等人知道任我行会来通元谷攻杀他们,于是早已在通元谷入口的不远处布好了陷阱,用茅草覆盖好陷阱,而茅草之中却是夹带了许多白粉。计无施等人则是在通元谷里面诱敌。五仙教教众到达通元谷时,由于三山五岳人多势众,他们只是乱箭齐发,并不冲杀。而计无施等人在通元谷深处,因此羽箭根本伤不了他们,后来,蓝凤凰也停止放箭,只是守在入口处防止众人逃逸。不久,任我行前来,他大怒之下,持剑冲入通元谷,正中计无施布下的陷阱,掉入洞中,洞中烟雾大起,任我行又没有提防,于是双眼暂时失明,需要用清水清洗才能恢复视力。他处变不惊,从洞中跃起,指挥五仙教教众杀向前,计无施见了,马上放出信号弹。

任我行得知东方不败亲至,大怒道:“谁说我瞎了?计无施,你这狗贼,你这个狗贼暗算我,你不得好死。东方不败,有本事就过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他辅一说完这话,剑招一变,转攻为守,用长剑护住全身。计无施道:“任我行,争来争去,天下是你们的,可是性命却是我们自己的。如果你不是想杀了我们,会中陷阱吗?”任我行充耳不闻,只是用长剑护住全身。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任我行失去了攻击力后,神教教众逐渐将蓝凤凰等人包围在中央,而三山五岳的人马已经退出战团。令狐冲护着恒山弟子也退到东方不败身后。令狐冲道:“仪清,你们有没有受伤?”仪清道:“五仙教教众以毒喂剑,姐妹们有一些人中了毒。”

蓝凤凰道:“任教主,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身旁的都是自己人。”任我行方才停止舞动长剑。令狐冲道:“蓝凤凰,交出解药。”蓝凤凰冷哼一声。东方不败道:“蓝凤凰,交出解药,放下兵器,本座饶你不死。”蓝凤凰道:“这么多人陪葬,即使死了也值得。”东方不败笑了笑,道:“这里的人内力深厚,大可以运功将毒逼出体内。更何况,平一指现在就在山西。本座让你交出解药,不过是因为恒山是清修之地,本座不想多杀人。”蓝凤凰道:“圣姑于我有大恩,我可不像那些人一样,见利忘义,卖主求荣。”任我行道:“蓝凤凰,盈盈呢?”蓝凤凰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任盈盈的踪影。计无施朗声道:“任教主,圣姑已经让你亲手杀了。方才你乱舞长剑攻击众人,误杀了圣姑。”任我行大怒道:“你胡说,胡说。”祖千秋附和道:“我也见了。”随后,有不少人接连附和。

任我行听了,如遭重击,他突然之间内力狂泻,将身旁的蓝凤凰等人尽数击毙,不远处神教教众也被他的内力震出几米远。之后,他发疯似地攻向前。东方不败见了,道:“这才有点意思。”话毕,她将折扇交予身旁的桑三娘,身影一动,便与任我行交手。任我行疯狂之下出招,几乎是拼尽全力,像是回光返照,正在做最后的拼杀。东方不败持银针与之过招,还没有交手过十招,只见任我行突然捂住胸口,便倒在地上。东方不败疑其有诈,小心翼翼地俯身探视其脉搏,见他并无脉象,方才知道他已身亡。桑三娘等人道:“恭喜教主杀了任我行,先教主泉下有知,必然欣喜。”东方不败道:“让他多活了十二年了。”令狐冲道:“仪清,你们去搜一下五仙教教众,看看他们有没有携带解药在身。”那些没有受伤的弟子马上向前搜寻解药,但却一无所获。东方不败道:“上官云,你去将平一指请上见性峰。”上官云应了一声便离去了。东方不败又道:“令狐掌门,好歹我也替你将恒山上下的尼姑救了下来,你让我在这里吃西北风?”令狐冲笑了笑,道:“大家都受了伤,先去见性峰疗养,如何?东方教主,请。”东方不败道:“前面带路。”令狐冲心道:我好歹也是恒山掌门,被她这样吆喝还有面子。于是,他道:“田兄,东方教主叫你前面带路,还不去。”田伯光道:“令狐兄,教主叫的是你。”两人还在争吵之中,东方不败看不过眼,直接走在最前头,往见性峰而去。令狐冲和田伯光相视一笑。、

见性峰上,人头涌动,大家都忙着包扎伤口。东方不败问桑三娘道:“这一次伤亡情况如何?”桑三娘道:“两堂教众共七十二人阵亡。其余人多有带伤。”东方不败道:“去通元谷将这些人的尸体带回神教好生安葬,还有,任我行父女的尸体,也一并带回。”桑三娘道:“是。”东方不败道:“恒山毕竟是清修之地,计无施这些莽夫在这里容易惹是生非。你去告知这些人,明日就可以下山离去,他们不再是恒山中人。你就说,这是本座的命令。”桑三娘道:“教主英明。这些人龙蛇混杂,这次又犯下弥天大错,早就应该被逐出恒山。”话毕,她独自离去。这时,平一指向前道:“教主,众人虽然中了五仙教的毒,但只要用内功将毒逼出即可无碍。”东方不败道:“有劳平大夫。”话毕,她迈步入无色庵,仪清见了东方不败,率先向前道:“多谢东方教主相救之恩,教主大恩大德,仪清没齿难忘。”仪玉道:“东方教主虽然是日月神教教主,但是做事光明磊落,比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不知道强多少。”众人都知道她说的伪君子是岳不群,在福建,他见死不救,又加害定逸、定闲两位师太,于是齐声附和。

东方不败闻言,突地想起五岳大会此时正在华山进行,而她却对其中的情况一无所知,她的心情不禁沉重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非回黑木崖不可,毕竟岳不群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令狐冲见她沉默不语,道:“仪清,东方教主不喜欢别人这样热情,所以感激的话,你们都别说了,知道吗?”仪清等人一头雾水。东方不败道:“忘恩负义。”令狐冲道:“谁忘恩负义了?你这是说谁呢?”他走上前低声附耳道:“等仪清他们伤势复原,这里一切安定下来后,我亲自上黑木崖向你道谢,你可满意?”东方不败道:“那我先回去,我让平一指留在恒山替这些小尼姑料理伤势,到时候,你叫他带你来。”令狐冲闻言,亲自送她出无色庵,东方不败嘱咐平一指留在恒山后,便前往通元谷汇合桑三娘等人离去。随后,令狐冲返回庵内,道:“仪清,这一次,你立下大功,连我这个掌门人也自愧不如。两位师太如果泉下有知,她们见到你成才,必然欢喜。”仪清道:“掌门师兄过奖了。掌门师兄在通元谷救了不少姐妹,如果没有掌门师兄,仪清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站在这里,仪清的功劳又怎么比得上掌门师兄呢?”令狐冲道:“不必过谦,我这个人,遇到大事就没了主意,心中有愧。这一次,全仗你和东方教主,恒山才能渡过一劫。当初定逸师太将恒山掌门之位传于我,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是为了恒山能在日月神教与嵩山的缝隙之中生存下来。现在左冷禅已亡,东方教主也没有吞并恒山之意。恒山掌门人的位置自然应该交还给你这个恒山大弟子。”仪清跪下道:“掌门师兄……”令狐冲扶她起身,道:“仪清,我是大男人,又怎么能长久担任这个尼姑庵掌门呢?”

仪清道:“仪清知道掌门师兄去意已决,不敢相拦。只是,两位师尊大仇未报,仪清想请掌门师兄替两位师尊报仇。”令狐冲道:“究竟是何人杀了两位师太?”仪清道:“新任五岳掌门岳不群。”令狐冲道:“可有证据?”仪清取出两枚钢针,呈予令狐冲,道:“这两枚钢针,一枚是在师傅的伤口处发现的,一枚是仪清在封禅台拣到的。”令狐冲虽然对这一切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痛心不已,这就是养育了他十余年的师傅所做的事情吗?一边救他养他的师傅,一边是不共戴天之仇,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他道:“仪清,岳掌门势大,就凭我一人也难以撼动他。”仪清道:“掌门师兄,你暂且继续担任这个掌门,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令狐冲道:“既然如此,我就在这掌门之位上多待几天。等……”他本想说等两位师太大仇一报,便辞去此位,可是他想起岳不群对自己的恩情,自己又怎么能伤他呢?因此,一连数日,他都借酒消愁,闷闷不乐。

五天后,有弟子来报方证大师前来造访,令狐冲闻报,马上至无色庵前相迎。方证道:“令狐掌门,老衲此来,是因为有两件事要与令狐掌门相商。”令狐冲道:“方证大师,请入内。”话毕,他领方证入厅,两名弟子随后奉上茶水。方证道:“令狐掌门,老衲路过山西境内之时,街头都在传言,日前,任我行偷袭恒山,结果被令狐掌门正法,可有此事?”令狐冲道:“确有此事。不过街头传言并不属实。任我行于一个月前已经偷袭恒山得手。多亏东方教主施以援手,恒山才转危为安。至于任我行,他并非死于晚辈之手,他与东方教主交手,油尽灯枯而亡。”方证道:“东方教主仁心仁德,当真是江湖之幸。老衲就奇怪,掌门与岳掌门情义非比寻常,可是却没有出席五岳大会,莫非也是因为听了街头传言?后来入山西境内的时候,老衲方才知道原来掌门正忙于门庭之事。”令狐冲道:“大师何意?”方证道:“掌门或许并不知道,现在江湖均在传言,岳掌门已经自宫修习辟邪剑法,各派掌门闻之,均没有出席这一次大会。包括衡山、泰山在内。岳掌门已经再次发函,澄清自宫练剑一事,他再次相约各掌门前往华山,好像是为了五岳失传的剑法一事。”令狐冲知道这是林平之散布消息的缘故,他道:“晚辈暂时还没有收到岳掌门的来信。”方证道:“岳掌门这次以一窥五岳剑法为名相约各派,实则是为了讨伐日月神教。”令狐冲大惊道:“大师,这……”

方证道:“老衲知道掌门不愿与东方教主为敌,而老衲与冲虚道兄也有与东方教主修和之意。但是岳掌门,却一意孤行。十二年前,左冷禅率领五岳千余名高手进犯黑木崖,结果只有百余人逃出生天。如今岳掌门又率人讨伐日月神教,老衲担忧会重蹈当年覆辙。而且,血流成河,也并非老衲愿意看到。”令狐冲道:“方证大师,不知大师能否阻止岳掌门讨伐日月神教?”方证道:“老衲只能不参与此事,却不能阻止岳掌门,毕竟这时五岳内务之事,这一切还得靠令狐掌门。明日冲虚道长就会到达恒山,届时我们一起商议如何阻止这场武林浩劫,不知令狐掌门意下如何?”令狐冲喜道:“好,好。”方证道:“数日前,风清扬老前辈去灵鹫寺拜访老衲,他得知你在封禅台被左冷禅所伤,知道你内功修为不足,于是,他托老衲将华山派失传已久的内功心法交予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令狐冲起身,跪下道:“太师叔大恩大德,令狐冲无以为报。”方证扶他起身,将易筋经心法尽数传于他,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