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婚前趣事

次日清晨,东方不败在房内览书,粗略的了解了历代神教教主的大婚流程。正午,东方不败见令狐冲仍然没有醒来,就亲自去他的房间,将他叫醒。令狐冲睁开眼睛,他见东方不败身穿一身红衣,美不自胜,惊道:“莫非喜事在今天进行?”东方不败笑道:“你淋雨淋傻了?喜事自然是在四月廿二进行。”令狐冲道:“我见你穿一身红衣,还以为是……原来不是……”言讫,他翻过身去,想多睡一会儿。东方不败正经的说道:“由于你的拖沓,购置那些礼物竟然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天时间可以给我准备了婚事了。黑木崖又这么大,布置它要花费一番心思。你现在再不起来,婚事就不用办了。过了四月廿二,下一个良辰吉日好像是十一月初一。”令狐冲大惊道:“什么?十一月初一!”话毕,他马上坐起身来。东方不败在旁不禁笑出声来。令狐冲醒悟道:“你是故意骗我的?”东方不败道:“没有呀,下一个良辰吉日,确实是十一月初一,不过你的反应,有点大罢了。既然你都已经起来了,快点更衣,我在房外等你。”话毕,她将令狐冲的衣服扔了过去,就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后,令狐冲也换好了衣服,两人当即往风雷堂走去。风雷堂的大厅内,早已堆满了绸缎。童百熊与桑三娘也在图纸前商议着事情。两人见东方不败到了,童百熊率先道:“教主,风清扬那个脏老头……”东方不败道:“风老头怎么了?”童百熊道:“欧阳长老说,风老头不知道怎么得知教主已经离开了黑木崖。教主离开之后,他就说风雷堂晦气,于是,他就在黑木崖四处闲逛,不知道怎么了,他逛到了冰湖,然后,他就在冰湖旁搭建了一间草舍,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风雷堂了。”东方不败道:“风清扬还真把黑木崖当成是他的地方了。”童百熊道:“教主大婚之期临近,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属下见他没有闹出大事,就没有搭理他了。”令狐冲大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呀。不过,冰湖那地方确实不错,风太师叔真有眼光。”东方不败心中恼怒,不过,她还要风清扬主婚,现在只能忍气吞声,等婚事一毕,她才翻脸不迟,于是,她道:“这件事先搁下来。”

童百熊道:“教主,公子,黑木崖所有绸缎,都已经存放在这里了,请教主、公子挑选。”令狐冲望了那些绸缎一眼,道:“哇,这么多,怎么挑!”东方不败笑道:“这些事,就交给我了,保证让你满意。”令狐冲道:“那有什么事要交给我的?”童百熊哈哈大笑道:“公子,并没有事情要交待给公子的。只不过,童某要先给公子说说大婚的流程。”令狐冲道:“愿闻其详。”童百熊闻言,就开始详细的介绍。令狐冲听得模模糊糊,昏昏欲睡。这时,童百熊又道:“此外,神教中人但凡成婚,新郎官都要回答客人的问题,若是答不对,就不能洞房。”令狐冲瞬间清醒了,他大惊道:“你说什么?答不对就不能……”童百熊道:“公子不必担心。问公子问题的并非是我等,只不过是神教教众的一些儿女罢了。公子,那些乳臭未干的孩子能问出什么问题,所以,神教教众成亲,还没有不能洞房的。”

令狐冲道:“你说得是,那些乳臭未干的孩子能问出什么问题,三两句话就将他们糊弄过去了。”桑三娘素知令狐冲胸无点墨,她强忍住笑意,道:“只不过,教主地位尊崇,所以,问公子问题的孩童,都是神教长老的子嗣。”令狐冲更加不以为意,他道:“那也没什么的。”桑三娘道:“童长老,听说昕儿虽然只有六岁,不过,他却能将一部《春秋》倒背如流,可有这事?”童百熊道:“不错,确有此事。昕儿从小就听话,练武读书都相当勤奋,别说《春秋》了,纵使是《诗经》《楚辞》也难不倒他。”东方不败一边挑选绸缎一边说道:“童大哥,本座有一段时日没有见昕儿了,等这场婚事办完了,本座亲自去考考他。”童百熊道:“多谢教主。”令狐冲楞了楞,他还不知道《春秋》是一部书呢,不过,《诗经》《楚辞》他倒是清楚,那时岳不群曾让夫子教他读过,其中有一、两篇他是记得的,他道:“东方,春秋,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倒背如流?”

东方不败笑道:“《春秋》是一部书,它是儒家经典之一。它记录了从鲁隐公元年到鲁襄公十四年共两百四十二年的大事。《春秋》微言大义,童大哥家中的公子最为喜欢,想必到时,他就考你《春秋》的故事。”令狐冲惊道:“什么!记载了两百四十二年的大事。完了,完了。”东方不败心情特别好,她道:“好了,本座选完了,就这些绸缎了,都送去文成武德殿。黑木崖的布置,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不要在风清扬这个外人面前丢了本座的脸。”童百熊与桑三娘齐声道:“属下遵命。”东方不败闻言,就准备离开风雷堂。令狐冲连忙拉住她,道:“东方,你得帮帮我。不然,吃亏的又不只是我一人。”东方不败道:“《春秋》这部书呀,黑木崖的藏书阁就有,你去熟读一遍不就行了吗?现在离四月廿二只有二十四天了。你别打扰了本座裁剪衣服,不然,婚事就不用办了。还有,本座告诉你,本座当这个教主也快有十三年了,本座还没有吃过亏,如果谁敢开这个先例,本座定不轻饶。”

令狐冲道:“读一部《春秋》,那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那些长老那么多子嗣,他们……他们……”东方不败道:“三娘,睿儿喜欢读什么书呀?”桑三娘道:“《论语》。”东方不败道:“你问明其余长老的子嗣喜欢读什么书,不就行了吗?”桑三娘道:“如果公子不方便,我可以代劳。”令狐冲叹了叹气,道:“桑长老,还是我亲自去问,亲自去问。”桑三娘笑道:“一切都听公子的。”话毕,令狐冲就与东方不败离开风雷堂。童百熊与桑三娘则是继续研究黑木崖应该如何布置,神教教主大婚,那是武林盛事,自然不然疏忽。两人都相信,这有可能黑木崖这么多年来,最为盛大的事情,比之当年任我行取妻,更为隆重,又或者是这么多年来黑木崖最为有趣的事。

在后来的十多天里,令狐冲拿着糖果走遍各堂。巡逻的教众偶然听他说:“小弟弟,四月廿二那天,你要问哥哥问题,你就问哥哥‘学而时习之’的下一句是什么,好不好。只要你听话,哥哥给你吃糖果。”

“哥哥,四月廿二,你可要成亲了?”

“是呀。”

“哥哥,我不喜欢糖果,我不要糖果。”

“那你要什么?”

“牡丹花。洛阳的牡丹花可好看了。如果你不给我牡丹花,我就不问你这个问题。我会问你一个很难很难的问题,让你读遍《论语》都答不出来。比如说,《论语》有多少字?”

令狐冲吃了一惊,这些孩子都惹不起,他终于明白,为何日月神教那辉煌的大殿,取名为文成武德殿了。“可是这里离洛阳太远……”话还没有说完,他猛然想起,东方不败的花园里,什么花都有,他道:“没有问题。”

“谢谢哥哥。哥哥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我就问哥哥,‘学而时习之’的下一句是什么。”

只是,东方不败并不知道令狐冲这些日子跑遍各堂,不断讨好神教长老的子嗣。她每次陪令狐冲用膳,令狐冲总是一副疲劳的神情,她还以为这是他在藏书阁挑灯夜读所致。加之她又在文成武德殿里缝制新衣,所以她并不知道她最为心爱的花园已经遭殃了。

离大婚之期还有三天,东方不败已经将新衣做好,她换了一套普通的衣服,在黑木崖闲逛,顺便巡视一下黑木崖布置得如何。她走了一会儿,心中颇为满意,这么多年,风雷堂办事,果然让她最为放心。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花园的入口,反正闲着无聊,现在已经是深春了,花园里的花应该开得灿烂,于是,她便有赏花的打算。花园入口处的两名教众见了东方不败,恭敬的说道:“教主。”东方不败虽然觉得这两名教众的神色好像有点问题,不过,她也没有多加询问,就走进了花园,这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没走多远,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花园门口处的梨花已经全部凋谢了,那还说得过去,为什么芍药、牡丹这些花也没有开?难道是天气不见转暖,所以才开得迟?

这时,风清扬的声音就传来了:“平大夫,芍药、牡丹虽然采摘完了,不过这些雏菊也不错,老夫就将就将就,全部要了。回去呀,泡茶喝。”平一指道:“风老好眼力,这些雏菊无一不是人间极品。用于泡茶,能有养神的功效。”东方不败闻言大怒,她提起内力,瞬间到了风清扬之前,果然,风清扬、平一指都在。东方不败咬牙切齿道:“谁准你们进来的?平一指,你难道就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若非本座召见,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平一指跪下道:“教主,属下以为教主……”东方不败道:“以为什么?说。”平一指道:“最近这些天,风老每天都捧了许多花回来冰湖。昨日,他告诉属下芍药、牡丹花都已经采摘完了,所以,他请属下过来花园参详参详有没有其他花合适泡茶喝。属下以为这是教主允许的。”风清扬道:“小子,我看上你的花,那是你的福气。”东方不败道:“风清扬,你想死吗?”话毕,东方不败浑身散发出杀气。风清扬不敢得罪她,于是,他实话实说道:“冲儿那傻小子,过去那些天都在这花园里摘花,老夫问他,老夫能不能进这花园,得到他的允许之后,老夫才进来的。这些花再不摘,就凋谢了,与其让他凋谢,那还不如摘来泡茶喝。”东方不败道:“好呀,这样难得的品种,你拿来泡茶喝,眼光还真是不错。令狐冲允许你进这个花园,可有允许你摘花?”风清扬道:“进花园不摘花,难道是赏花吗?老夫可不做这些白痴做的事情。”东方不败见自己成为风清扬口中的白痴,她强忍心中怒火,笑了笑,道:“有意思。这说法倒是挺新鲜的。”平一指见东方不败笑了,心中更加惊恐,他道:“教主饶命,不知者不罪。是风老……”风清扬喝道:“什么风老,是冲儿……”东方不败厉声道:“风清扬,你不要以为你有令狐冲撑腰,本座就任由你胡作非为,如果你再敢越雷池一步,谁给你撑腰都没有用。”话毕,她拂袖离开。她已经气得不得了,令狐冲来摘花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叫风清扬来,这笔账非找他算清楚不可。

东方不败离开花园之后,桑三娘就匆匆前来,她道:“教主,这是文成武德殿的布置图,请教主过目。”话毕,她就将图纸递给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道:“你先去布置,本座稍后就来。”言讫,她就抬步离开了。桑三娘大声道:“教主,何事这么急?”东方不败道:“打扫花园。”桑三娘目瞪口呆。片刻之后,东方不败就到了山崖边。她见令狐冲头倚石而坐,正在读书,乃问道:“令狐大侠安乐否?”令狐冲道:“安乐,安乐,又怎么能不安乐。黑木崖比之华山,舒适多了。”东方不败道:“黑木崖已经布置妥当了。不过,方才风老头在花园里摘花,以致落叶满地都是。我听说,风老头是你带进花园的,所以,你去将花园打扫干净,以免影响了婚礼。”令狐冲道:“没问题。”话毕,他就笑嘻嘻地离开了。东方不败心道:怎么这么顺利?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样勤奋。随后,她就往文成武德殿走去,因为,桑三娘已经吩咐教众开始布置文成武德殿了。

令狐冲手持笤帚打扫花园,他心道:花园虽大,可是落叶却不是很多,两个时辰之内,定可打扫干净。于是,他认认真真的打扫。午后,山风袭来,舒适怡人,他叹道:黑木崖真是舒服。这时,风清扬的惊呼声也传来了:“哎呀,我的花呀。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风!”之后,又听他说道:“罢了,罢了,篮子里的这些花起码也能泡茶泡半年以上,吹走的这些,就由它化为春泥,滋润万物。”令狐冲闻言,循声走去,他顿时目瞪口呆,只见整个花园,都是雏菊的花瓣。他欲哭无泪,心道:风太师叔,你摘花也就罢了,你怎么能一片一片的摘呀。风清扬道:“冲儿,打扫花园?别扫了,就由这些花瓣随风化去。”话毕,他飘然离去。令狐冲叹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言讫,他怡然自得地笑了笑。

午后,令狐冲无惧满地花瓣,认真打扫。傍晚,东方不败仍然不见他的踪影,于是她前往花园。她见花园内依旧是满地花瓣,道:“怎么扫了这么久,还没有扫干净?”令狐冲道:“原本已经扫干净了,可是,山风突然袭来,将风太师叔摘好的将近十篮子的花瓣全部吹走了,落得满地都是。所以……”他将实情娓娓道来,以为东方不败会大大的夸奖他。毕竟,从前在华山的时候,师傅、师娘知道他认真打扫庭院,也会犒赏他。若非是为了东方不败的一句赞美,下午的时候,他早就吩咐人打扫了。东方不败闻言大笑,道:“风清扬……”她想说话,但是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令狐冲正经的说道:“不许笑。”东方不败止住笑声,道:“真是愚不可及,花园这么大,你要扫到什么时候?等你扫完了,婚礼也就不用办了。花园外这么多教众,你就不会吩咐他们打扫?”令狐冲道:“你……”东方不败道:“好了,好了。用晚膳了。走。”令狐冲叹了叹气,黑木崖的人真是奇怪,我这般努力打扫花园,竟然是愚不可及。他用力将笤帚扔在地上,发泄心中的恶气。

次日,桑三娘走进东方不败的寝室,告知她要开始布置寝室了。恰好,令狐冲亦在寝室内。东方不败道:“令狐冲,寝室之内,你喜欢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寝室之外,三娘,都交给你了。”话毕,她就安然若素地览书,毕竟,明天就是婚礼了,她要记熟流程。片刻之后,她突然听见令狐冲的惊呼声传来:“有蛇……金线蛇……两条……”东方不败循声望去,只见令狐冲缩在角落里,而她的那两条宝物蛇可是蓄势待发的模样,或许它们久随东方不败,也知道令狐冲是东方不败的贵客,所以不敢直扑向前。那边,令狐冲颤声道:“别过来……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东方不败觉得好笑不已,她施展内力,将两条金线蛇收入袖中,道:“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金线蛇王罢了,虽说它有剧毒,可是它也决计要不了你的性命,你怎么这样害怕?”

令狐冲惊道:“蛇……到你衣袖里去了……你小心……”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东方不败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她道:“它们是本座的宠物,本座自然随身携带。平常在教中的时日,就任由它们在寝室内自由走动。”令狐冲大惊失色,在他的印象之中,除了金线蛇之外,其余的蛇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由此可见,这金线蛇是何等的霸道。可是,天下之间竟然有人将金线蛇当宠物,而且,还是金线蛇王。他道:“尼姑、砒霜、金线蛇,号称‘天下三毒’,你最好离它们远一些……”东方不败打断道:“本座只知道,贪、嗔、痴乃是‘天下三毒’,并没有听说过你那说法。放心好了,它是金线蛇王,颇具灵气,断然不会伤你。”话毕,她将两条金线蛇置于掌中,那两条金线蛇好像有灵性一般,竟然丝纹不动。令狐冲气急败坏地说道:“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可有听说过?”那两条金线蛇听了令狐冲这语气,以为他不怀好意,于是,它们的前半身已经开始收缩,准备发起攻击。

东方不败喝道:“放肆。”话音刚落,金线蛇就已经收起了它的攻击姿势。东方不败又道:“令狐冲,过来。”令狐冲闻言,当即走了过去,在东方不败身旁安坐。东方不败道:“将手臂伸出来。”令狐冲半信半疑的将手伸了出去,那条金线蛇见了,慢慢了爬了过去,轻轻的缠杂他的手上,用舌尖上下敲打他的皮肤。令狐冲浑身战栗不已,后来见它们没有恶意,方才长舒一口气。东方不败笑道:“这就对了,明天就是一家人了。”她的语气有说不尽的温馨,让人久久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