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四个巨物顺着血雨从天而降掉落在这个崎岖不平的地方。
梁柒痛苦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坠落的眩晕感让她久久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半分钟后才从眩晕感中抽离。
她感觉屁股硌的生疼,还在揉着自己的屁股庆幸没有摔死的时候,却从屁股上摸到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
她疑惑地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痛苦的表情瞬间怔住。
“啊,我去!”
几秒钟后,她回过神来惨叫一声,将东西甩了出去,那是一节被她压断的指骨,看起来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凉意从脚底窜到全身,梁柒用惊恐的眼神扫视着周遭的一切。
这是一个坟场,准确的来说更像是乱葬岗。
下着血雨,天边却挂着一轮明月,比平时见的大了十几倍不止。
借着月光梁柒才看清,这里尸横遍野,新鲜的,软化的,森白的尸体堆砌在一起,不知那白骨上的鲜红是新鲜的尸体留下来的还是天上下的血雨浸染的,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而梁柒此刻正坐在一堆白骨上,吓得直接跳起来继而又被绊倒,周遭的环境让她捂住嘴忍不住干呕,却看见自己那双烧焦的双手带着血丝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向下望去,自己的身体和双手一样并且身上不着寸缕。
梁柒彻底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被吓得崩溃,而梁柒却没有,只是尖叫两声而后便捂着胸口镇定下来。
她确实有被吓到,但是她作为一名痕检员,在这之前更血腥的场面都看过。
恐惧的情绪发泄之后,冷静下来,脑子里不停地消化着视神经传来的信息。
她记得自己是在家里美美的哼着歌洗澡,就在碰到开关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酥麻无力,强烈的烧灼感刺痛着她身体每一处的神经,直到失去意识。
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回过头来想,她应该是热水器漏电,触电而亡了。
“那我现在是在哪,阴曹地府吗?我的身体怎么还有温度?为什么身上的灼伤痛我感觉不到?这是我的肉体还是灵魂啊?如果是灵魂的话,那我的肉体被同事看到岂不是丢死人了!这个鬼样子也太丑了!我到底是死的活的啊!”
梁柒无数的疑惑瞬间在脑子里炸开,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在自己以前生活的世界了,不过她想了想就算自己现在是鬼也得穿衣服。
“真倒霉,死都死的这么不体面!”梁柒自言自语,彻底将这里的环境适应后,尝试着再次站起身。
起身之后,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貌似被灼烧的身体在醒来之后就渐渐地在愈合,很神奇。
梁柒松了松筋骨环顾四周,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还算新鲜的男尸,身上的衣服被血雨染红,但布料还算完整。
梁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对着尸体双手合十说道:“不好意思,冒犯了!冒犯了!”
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了尸体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神朝下移去,双手停在男尸的裤腰,过了一会儿又移开了。
她站起身,衣服宽大,臀部往下还能盖住很多。又蹲下身对着这具新鲜的男尸说:“萍水相逢,给你也留个体面吧!”
她细细的观察起眼前这具尸体,心口有一处致命伤,刀口长约五厘米,除此之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十余处,应该是从事高危职业或者触及法律底线的事,虽然现在可能是死了,但是指纹还是要留一个,万一真是什么重大嫌疑犯什么的,没准哪天回去了还能立个功。
“啧,这身材真不错,平时没少去健身房吧。”
正当梁柒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尸体的手突然攥住梁柒,直接跳了起来将她双手反剪在背后。
梁柒皱眉痛呼,下一秒直接一个扫堂,男人只得放手堪堪躲开。
二人迅速拉开距离,都不敢贸然进攻,于是呈防御架势,梁柒眼神充满戒备,“怎么还诈尸了!”内心开始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男人努力辨别着眼前这个人,浑身焦炭色,头发朝各个方向一缕缕肆意立着。身上只穿了一件长t......
不是,这件t恤怎么这么眼熟?他摸了摸自己的上半身,未着寸缕。
“你才诈尸呢!这是哪?你是谁?为什么扒我衣服,我怎么会在这?是你偷袭我,你.....”
腹肌男一连串的问题整的梁柒内心烦躁不已,“烦死了!你不打的话能不能一个一个问,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想知道。”
“什么味道,好恶……呕~”男人还没说完,直接弯下腰狂吐不止。
梁柒嫌弃地又往远站了站,补了一句,“尸体腐烂的味道,所以你最好小口呼吸不要一次话太多。”
男人脸色苍白,直起身子问道:“你是谁?”
“我叫梁柒,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咱们都差不多,至少我们都经历过死亡。哦对了,谢谢你的衣服,等我找到新的再还给你,或者你不好意思的话我现在还给你。”梁柒说完作势要脱。
男人立马捂住眼睛,还能从脸颊看出浅浅的红晕:“不...不用了,你穿着吧!”
梁柒笑了笑,即使她现在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眼睛却清澈如一汪春水,“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冯苑,你呢?”
“梁柒,是哪个yuan?”
男人看起来不想说话,扫视一眼周围,确实没有一块平地能让他写自己的名字,干脆放弃。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草字头的苑。”
梁柒笑着调侃道:“看着不像正经人,名字倒是挺文雅的。你是怎么死的?”
“你才死了!”
“我也没说我活着。”
冯苑气急败坏地指着梁柒:“你!”
梁柒别开他的手,指着他的小腹说道:“怎么像个小火药似的,承认事实吧孩子。致命伤应该是你腹部这个伤口吧,看着挺深,和人打架了?”
冯苑警惕的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又想到自己真的可能死了,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纠结了一会,带着悲伤的神色缓缓开口:“我是被人偷袭的,那个人是我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