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内,店铺紧闭,瓢盆大雨,电闪雷鸣,城内百姓闭户不出。说来也怪,都城虽位置中部,可此雨已落十日仍不见息,反愈落愈大。兵士来回巡视,提醒百姓雨息前不得出户,家中缺粮由兵士官府发派。
洛安宫城下人们来回跑动,乾乐宫中传出一阵孩童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男婴,是个男婴。”稳婆抱着哭啼的男婴。
闻此言,一身绫罗绸缎的男人急忙跑进,踉踉跄跄道“夫人如何?夫人如何?”
“所幸母子相安无事,国后需歇息数十日便可。”
“孩子,让我看看孩子。”国后虚弱道,稳婆将孩子抱到国后旁,国后小心翼翼接住,浓眉大眼,着实令人喜欢。国主也来到国后身旁,两人看着哭哭啼啼的男婴,“夫人啊,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这个嘛……”
突然一个身着羊毛大衣的男人跑进来,四处张望,“我外孙呢,我的女儿呢?”说罢跑进房内,见女子抱着孩子无事松了一口气。
“说到取名嘛,要不叫陆归寒如何,回归草原,极寒之地,而且也很好听。”
“岳丈,没想到那么懂我们中原文化。依你之言就叫归寒吧。”
肖蒙抱起男婴,“让外公看看,嘿嘿。哎呀,这脸嫩滴,就是身体有点瘦小。”
“爸,你别拿草原的人跟这里的比,当初生的三个不也是这样吗?咳咳…”肖卿儿抱回孩子。
“没事吧,女儿?”
陆长靳连忙轻抚肖卿儿的后背,“夫人没事吧。”
“无碍,些许劳累罢了。歇息几日便好。”肖卿儿摆摆头道。
“夫人,将孩子给奶妈吧。”陆长靳从肖卿儿怀中抱起男婴递交给奶妈。
“也罢,我去挤羊奶给我外孙喝。要挤最好的羊奶。”肖嵩潇洒离去。
“岳丈慢走。小心路面积水。”陆长靳目送肖嵩离开,鞠躬行礼。
正当陆长靳要去看看肖卿儿之际,国师来到。“国主,臣慕容恩慈求见。”只见慕容恩慈撑伞立于门外。
“国师请移步到御书房。你们要好好照顾夫人。”陆长靳说罢便随慕容恩慈前去书房。
“是,国主。”仆人躬身。
至书房即坐,陆长靳煮茶洗杯,“请问国师何事?”
“臣先在此恭贺国主喜得世子,另臣需告知国主一事。”慕容恩慈弓手道。
“国师,发生何事?”
“国主,臣日夜观测天象,今傍午雨势将停,另一星渐明而一星趋暗。恐天下不测,必起兴乱。如今帝室衰微,各诸侯国已有二心,欲有作乱之心。臣以为国主要做好准备防范于未然。当然天下霸主何人皆可,主欲为,需革新吾国。”
“国师,那么该如何做?如何革新?”陆长靳急忙问道。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着一颗雄心,与其说是雄心,不如说是他们每第一代人都想要完成的事。
慕容恩慈缓缓道“国主,你可还记先王之遗愿。”
“吾始终未忘。”
“好,臣有富国利民之策。但我希望国后也参与其中。”
“好,等今夜吾与国后同国师共制定革新之法。”
“好,那臣先回观星台授识于吾儿。”慕容恩慈起身告退。
“国师慢走,我送你出去。”
“谢国主厚爱。”
晚膳后,肖卿儿与陆长靳还有慕容恩慈共同坐在书房内,茶几上摆放着热茶与笔墨。
“国主国后,臣今夜与您们共商议革新之策。”
陆长靳道“国师请说。”
三人彻夜长谈。洛安城内灯火通明,百姓兴高采烈的祝贺雨势终于停下,军民同乐,舞狮舞龙。有的人还唱诗“大风起兮云飞扬,云雨退散开太平……”
次日朝堂上,“诸位,如今我国已立国百余年,现在正是需要革新,让我国国富民强,开盛世太平。今与诸位商讨我国需要革新的地方。”
“国主,微臣认为民生大于一切,民耕种而国才能富粮,粮多且民壮。”
“国主,我认为军队也需改革,应该削减碌碌无为之兵,招有用之兵。”
“国主……”
等一系列的建议不断提出,而也与陆长靳的想法一致。而陆长靳在听从意见同时,肖卿儿则在幕后写下。而这时肖嵩说,“我认为汉夏民族众多,何不因地制宜。北方的放牧而作,中原则以耕作为主。二者分工,北方可以为过训练强壮马匹,中原则为国提供粮食保障。”
陆长靳点点头,“是不错,毕竟我汉夏疆土广阔,北有草原,中有耕田。强兵需骑兵,骑兵需马匹。而且军队与百姓粮食不能缺少。”
就这样在众位大臣的建议下,革新之法敲定。称“光汉变法”。
“一,大力发展农业生产,提升农业劳动力。且税收再次降低,由十税一改为十五税一。
二,因地制宜,北方草原以游牧为主,主要饲养牛羊训练马匹。中原土地则以耕作为主,提供粮食。建立更多粮仓。
三,军队分两类,碌碌无为者开荒耕种,另外的则依旧训练。百姓者忙时耕作闲时习武强身,并加大教育的建设,各地设立私塾,免费受教。
四,加强官员的管理,贪官污吏严惩。
……”
政策布施天下,各国也开始了改革当中。夜里,陆长靳与慕容恩慈看着夜空,星光点点,“天下……”
时间飞逝流过,汉夏国富民殷,粮仓充盈,军队也有很大的改观。
陆归寒正在太学宫学习,太师十分严厉,“世子,本次的课程需要你认真记下,驭术治国之道。世子,仁是君王所必备的,仁政则是富国强民之策,但也要具备法度约束来维持秩序,纲常之礼不乱……”太师孜孜教诲,陆归寒也铭记于心,但也提出疑问,也使太师收获颇丰。
“世子不愧乃国之一主,老臣受益匪浅。”
“太师不必谦虚,如果没有太师教诲,我也不能学有所成,知治世之学。归寒告辞。”陆归寒行拱手礼。
“世子回见”太师回礼。
未刻,宫城门外,“外公,你要去哪里?”陆归寒问肖蒙,肖蒙摸摸面前孩子们的头。
“孩子门,我要回草原了,我要在那里完成我的使命,带领着那里的族人们守卫我们汉夏的疆土。”肖蒙看着孩子们,忍住自己滴下的眼泪。
“爸爸。”肖卿儿抱着肖蒙,肖蒙轻轻抱着她。
“乖女儿,你已经是汉夏的主人了,你要坚强一点。保护汉夏这百年基业。”
“我会的。”肖卿儿泣不成声。
肖蒙看着孩子们,他张开宽大的双臂抱住他们,“孩子们,你们好好的学习,乖乖的听话,要是想外公了就写信。”
“好的外公。”孩子们异口同声道。肖蒙放开手,翻身骑上白马,挥手告别,“别了,诸位。”
身后百官下跪,“恭送北阳王。”
“恭送国丈。”陆长靳也随百官下跪。肖蒙的身影渐渐模糊,如同船只行驶在海洋在,慢慢的港口的人看不见那艘船,只能依稀的看见桅杆。
皓月当空,一身影在月光下舞动,寒剑出鞘,身形如同蛇般灵敏,但突然倒下,在旁的太监惊呼,“世子,世子倒下了!”很快众人闻声赶来,“寒儿。”“哥哥。”“弟弟。”众人吓坏了,陆归寒最疼爱妹妹放声大哭。
肖卿儿抱着陆归寒在怀中,“快传御医。”
很快众人将陆归寒放在床上,御医急匆匆赶来坐在床边,望闻问切,但却把脉许久,眉头紧锁,御医颤颤巍巍的放下手,双手抱拳,“禀国后国主,世子所患血厥,此乃绝症,以现在的医学无法彻底的医治,我只能尽力的压制。恕微臣之言,恐怕活不过20岁。”
陆长靳与肖卿儿大惊失色,陆长靳急忙抓住御医的双臂,“求太医救救吾儿,他是我们的世子!!!”御医被摇晃的晕头转向。
“国主冷静,臣必定想尽一切办法来治理世子。但此乃绝症,无法根治其源,臣只得开方延症补其气血,但仍需世子安心歇息。”说罢躬身行礼,便回医宫坊了。
“母亲。”陆归寒虚弱的呼喊肖卿儿。
“寒儿。”肖卿儿抓住陆归寒冰冷的手放在脸庞。
“母亲,我知道此病难医,望母后与父王勿费心思于吾身。只希望汝可否答应孩儿一事。”陆归寒撑起身体。
“寒儿说罢,你的要求我们都会答应。”肖卿儿此刻声音已经颤抖,因为她现在只想自己的儿子好好的。
“希望母后可以准许我前往北疆,探望外公。吾已一年未见甚是想念。”
“这,前往远方边塞,你的身体……”
“母后不必为我担心,我自会照顾自身,还望母后准许。”说罢陆归寒走下床榻,下跪磕头。
“快起来,寒儿。”肖卿儿连忙拉起陆归寒,但陆归寒不动如山。“好了,答应你了,起来吧。”
“谢母后成全。”陆归寒站起,差点倒下,还好扶住了床沿。肖卿儿扶着陆归寒陆归寒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几日,等你好了会让你去北阳的。”陆归寒点点头。
几日后,洛安城外,文武百官以及百姓整齐集结,站在最前的是王室成员,肖卿儿与陆长靳华服盛装,陆归寒站在二人面前。陆长靳拍拍陆归寒的肩膀,“此去北阳你要保重自己,万事小心,不要太激烈运动。顺便替我跟你母亲向你外公问好。”
陆归寒点点头,“好的,父亲。”
这时小妹咿咿呀呀的,抱住陆归寒的腿,“哥哥,能不能不走啊,想要你陪着我。”说完把埋在陆归寒的腿上。
陆归寒宠溺的看着妹妹,摸摸她的小脑袋瓜,“我是去看外公啦,你在家要乖乖的,有姐姐陪你玩,还有爸爸妈妈呢。”陆归寒蹲下捏捏她的小嫩脸,软弹稚嫩。看着陆长靳与肖卿儿,“爸妈,可否让我与百姓说几句。”
“好。”陆归寒走到百姓面前。“洛安的百姓们,很开心你们能来送我,谢谢你们。我想说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汉夏也没有如此强大的一天,如果没有你们的辛勤耕耘,我们就不能让你们家家有余粮,顿顿有肉吃,有酒喝。我在此谢谢你们。”陆归寒捧起膝袍下跪叩首。
“世子不可。”百姓们异口同声。
“不,谢谢你们,没有你们也没有我们的现在。”陆归寒起身后,有大声道,“诸位汉夏的将士们,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浴血奋战,我们汉夏就没有如此大的疆土,也没有百姓的安定。”说罢陆归寒再次下跪叩首。
“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世子万福金安。”汉夏将士右手紧握捶胸。“嚯嚯嚯———,吾等誓死捍卫汉夏。”
陆归寒呼声,“汉夏万世不灭。”百姓与将士齐呼,“汉夏万世不灭。”
陆归寒看向自己的父母,“母后父王,孩儿去了。”
“万事小心,我派金甲卫相伴,护你安全。”
“谢父王。”
陆归寒走上车辇,看了一眼所有人,随后上车,“出发,去北阳城。”
“驾。”马车疾驰,身后护卫也驱马疾驰,渐行渐远。在车马已不见于眼帘时,百姓与将士下跪,“恭送世子!”
日落西山时,路途仍遥远。坐在马车里颠簸起伏,陆归寒坐定冥思苦想。数日,陆归寒在马车听见车夫的声音,“世子,快到北阳城了。”陆归寒睁开双眼,“好的,慢慢前行吧。”陆归寒说完掀起窗帘,看着外边草原,此刻草原已是漫天飞雪,白色的海洋,零落的雪花在空气中如同雪女般悠扬的飞舞飘荡。
待到北阳城外,守卫见前来的车马来到跟前,举起长矛拦住,“站住,什么人?干什么的?”
金甲卫头领牵马上前,“车驾是汉夏的世子,世子来看望北阳王。”
“稍等,等吾去禀报大君。”说罢走到城内,而后跑出,“请等候,我已经派人禀报大君。”此刻陆归寒已经走下车辇,同金甲卫首领站着。
不一会一群黑色身影疾驰而来,而城门的守卫们齐刷刷下跪,“参见大君。”待肖嵩骑马来到城门,翻身下马。“北阳王拜见汉夏世子,汉夏千岁千岁千千岁。”而守卫也齐声喊道,“参见世子,世子千岁,汉夏千岁。”
“快起快起,外公,不必行此大礼。”陆归寒受宠若惊拉起。
肖嵩站起,“谢世子。外孙,请随我进城吧。”
“好的,金甲卫,随我进城,汝等歇息一日明日还都。”
“诺!”
望着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北阳城,百姓依然安居乐业,小孩子们嬉戏打闹,斗鸡,比剑……无不快哉。这里虽不比洛安城般繁荣,但那万物勃勃生发的境界犹在眼前,汉夏,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