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灯下黑

铁匠铺内。

刘羡阳一脸生无可恋的捶打着手中的剑胚,不停的抱怨:“哎呀,好累啊,长生哥,想不到这打铁铸剑这么累,1000下锤到猴年马月去了。”

陈长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捶打着烧红的剑胚,看都没看刘羡阳一眼说道:“少说话多做事,为了让师傅收你为徒,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吗,收起你那以前玩世不恭的态度,在外面我不管,在铁匠铺就给我认真一点,听懂了吗!我不想对不起你爷爷,你也别让他失望。”

听到这话,刘向阳先是一愣,随后缓缓点头,不再抱怨,默默的捶打着手中剑胚。

而宁姚则和阮秀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人铸剑,但两人的目光大多数还是放在陈长生的身上,两人眼中的世界都有不同。

宁姚的世界还是和上次一样,是一个水墨画风,陈长生和黑白两人互相练剑,而她也在观察着陈长生剑法的套路和招式,看着看着又入了神。

而阮秀眼中的世界则是一片灰蒙蒙的,这大地的四周插满了宝剑数不胜数,有的甚至堆积成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剑山,而陈长生则是在这世界的中心不断打铁铸剑,他每落下一锤,周围的宝剑都会发出一阵嗡鸣,仿佛是在欢呼雀跃恭迎他们的创造神。

就这样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陈长生完成了今日的工作量,随后便拿出了那柄漆黑剑胚烧红铸造。

一旁的刘羡阳看着陈长生拿出这种特殊的剑胚,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但眼睛刚瞅到剑胚的第一眼,他的脑海中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龙吟之声,随后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随后他眼中看到的便是如同修罗炼狱般的场景。

一条身形庞大的巨龙,正遨游天际,巨龙睁开双眼如同日月一般,俯瞰着世间万物,身躯庞大,一望无际,遮天蔽日。

刘羡阳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层层深深,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咋了,刘羡阳。”

刘羡阳指着陈长生漆黑的剑胚,嘴中有千言万语,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慢慢的他又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了,紧接着他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全部被遗忘在了脑海之中,整个人也陷入了疑惑:“我刚刚要说啥来着的?”

听到这话陈长生没好气的给了刘羡阳一个脑瓜崩:“好好铸剑,别整天瞎想。”

刘羡阳揉了揉被弹的发红的额头,随后点了点头:“知道了,长生哥。”

日渐西斜。

宋集薪的家中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着一身雪白儒袍,头戴束冠,面容俊俏,肌肤白玉,气质温柔儒雅,一看便是读书之人。

直接那人对坐在位置上的宋集薪和他的叔叔宋长镜,躬身行啦个礼说道:“鄙人崔明皇,拜见大骊番王。”

宋长镜此刻正捧书阅读,抬头看了一眼崔明皇悠悠说道:“不愧是观湖书院的呵笔郎啊,居然知道我的行踪。”此话说完,宋长镜一合书本,同时强大的威压涌向对方。

崔明皇被这一股压力压的后退半步周身青光流转,随后赶忙稳住身形。

宋长镜对此继续说道:“回头告诉国师,行事要有分寸。”

崔明皇点了点头,随后到出了此行的目的:“王爷此行接皇子回宫的事宜,我已经安排妥当,至于通关文书上,还用回宗仁府档案上那划掉的老名字吗?”

宋长镜笑了笑:“用回宋睦吧。”说着他看向了宋集薪:“小子,回家之后做该做的座椅,尽该尽的本分,否则纵使本王也救不了你。”

就在这时,崔明皇眼珠一转,缓缓说道:“在下听说有一个叫陈长生的青年男子杀了云霞山的蔡金简,还威胁了老龙城的符南华,不过事后齐先生出手干预了此事,给了陈长生和他弟弟一个交代,与此同时还将这两人要过来自行处置。”

宋长镜目光看向崔明皇:“我怎么不知道这天大的事情,你从哪听来的?”

崇明皇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道听途说罢了,番王莫要建议。”

只不过前程不语的宋集薪在听到对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那天的事情,他和稚圭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们两个并没有将此事说出去,在场的知情者除了他们,就绝无外人眼前这家伙居然知道,那就说明此人绝不简单。

宋长镜冷哼一声:“假仁假义之辈,齐大圣人也不过如此,若不是身处此方天地,老夫一只手就能锤杀你齐静春之流的三教神仙!”

话音刚落,此刻的齐静春一子落于棋盘之中:“宋长镜,武夫掌国,了不得了不得,只不过白龙鱼服,非是吉兆啊。”

回去的路上,刘羡阳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说道:“啊这打铁真是累死我了,真没想到长生哥你这一打还能打10年,一天就能铸十几把宝剑,瞧把我师傅那嘴角笑的,看到我的,唉,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陈长生看着刘羡阳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才刚踏入铸剑之路,切忌心浮气躁,凡事一步一个脚印来,我铸剑打铁10年之久,刚开始也被师傅骂的狗血淋头,熟能生巧,你练久了也能和我一样。”

一旁听着对话的宁姚不由开口说道:“长生哥,我听陈平安说你从小就没上过私塾,为啥张口闭口的都能说出一大堆大道理呀,比那个齐先生还能说。”

陈长生对此也只是笑道:“天赋罢了,镇子上从不缺说书先生,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听他们说说书,有的时候还会去私塾蹭一蹭齐先生讲课,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会说一些大道理,只不过道理讲的再漂亮,还不如亲身实践一番,耳听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一旁的刘羡阳揉着着耳朵打断说道:“好了,长生哥别讲了,听得我头都大了。”

陈长生:“你以后会明白的,对了,你那个宝甲放哪了,该不会藏你家了吧?”

刘羡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缓缓说道:“我怎么可能藏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嘛,我藏在了一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刘家老宅。

刘羡阳爷爷去世之后,东西他们舍不得扔便和父母搬离了这个地方,免得睹物思人,只有每年过节或者清明祭祖的时候会回来打扫一下这座老房子。

陈长生等人来到了刘家老宅,刘羡阳推门而入之后直接进了屋内,来到了他爷爷生前睡的床板之下,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箱子。

陈长生看着眼前这个箱子不由的敷了敷额头:“我以为藏哪了,居然还是藏这里。”

刘羡阳将宝甲拿了出来说:“这叫灯下黑,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你就说行不行嘛,长生哥。”

陈长生:“我看你纯缺心眼!”

而此刻宁姚的目光则是放在了床边的木柜之上,缓缓走了过去随后说道:“这幅金桂挂月的镶嵌图案,可别轻易贱卖了。”

刘羡阳看着那柜子缓缓说道:“小时候我被锁在那柜子里过,所以那玩意我打小就不喜欢。”

陈长生这是补刀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笨,你爷爷那天又出去喝酒,你父母又在地里干活,要不是平安找你去玩,你怕不是要被困一天。”

刘羡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这不是意外吗,谁能想到这柜门会突然坏掉吗,好了好了,丢人的事就不说了,话说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