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母女相见

另一边，小龙女房间下的密道之内。

昏暗潮湿的甬道里，众人踩着湿滑的地面小心地前行着。

“老淫贼，这密道到底有多长啊？”

“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看不见出口。”

借着火折子上发出的火光，郭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一道道恶心的脏污，顿时不满地怒瞪向公孙止。

身为郭靖和黄蓉的女儿她还从没这么狼狈过！

“应该...就快了。”

公孙止心中有些忐忑。

如果不是被那可怕的毒雾吓破了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这条密道来。

因为，这条密道所通往的地方，是他深藏在心里的梦魇。

“这么多年过去，那狠毒的婆娘也许早就死了吧。”

公孙止在心中暗暗想着，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忆起当年，他将结发妻子裘千尺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后，再将她扔下山崖的那一幕，他心里的不安便越发强烈。

“这么多年过去，一个废人既无人照顾，更无食物饮水，当年便是侥幸活下来，怕是也早已饿死了。”

公孙止在暗自安慰了自己一番，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下一刻，双臂上传来的锥心剧痛便让他将这些又抛在了脑后，对叶孤城的憎恨瞬间盖过了一切。

想他公孙止自幼时起苦练数十年方才武功大成，一身功夫全数在这对手掌之上。

可造化弄人下，他如今双臂皆断，居然与当年的裘千尺一样，也成了一个废人。

今夜之后，非但他祖传的基业彻底烟消云散，绝情谷一脉也会在这江湖中除名。

这个仇，他公孙止一定要报！

就在郭芙连连抱怨，弄得大武小武两兄弟不断陪着说好话时，陆无双狡黠一笑紧搂着杨过的手臂，有意无意地让手臂在胸前剐蹭，直让杨过的心思浮动，再加上身侧传来的淡淡清香，不禁大感此间美妙。

却不料，这一切都被小龙女看在了眼里。

忽然，走在最前的洪七公双眼一亮。

视线中，一抹淡淡的月光正照耀在前方的黑暗中。

“小芙儿莫要吵了，前面就是出口。”

闻言，众人心中惊喜，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许。

待众人走出密道后，一处被山壁环绕的水潭正在月光下微微荡漾。

抬头看去，水潭之上便是繁星密布的清朗夜空，而那可怕至极的毒雾已是丝毫不见。

他们果然‘逃’出了毒雾的范围。

就在众人心生感慨，不免有劫后余生之感时。

小龙女回身望向漆黑幽邃的密道，想到此前所见的可怕毒雾，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担忧。

却不知，是在担心师姐李莫愁，还是...叶孤城。

就在小龙女愣神之际，一声恍若厉鬼尖啸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洪七公突然一把拉住杨过手臂，猛地将他带向身侧。

四周的黑暗中陡然射出一道细小阴影，擦过杨过的脸庞，在一旁的石壁上留下一个指许深浅的细坑。

“何方鼠辈！胆敢暗箭伤人！”

杨过用手背在脸颊上轻轻擦拭，一股滑腻黏稠感伴随着轻微的疼痛传入脑海。

意识到自己受了伤，杨过当即便怒喝出声。

心中却是暗自骇然小心戒备。

若不是洪七公及时拉了自己一把，恐怕他现在即便不死也会重伤倒地。

“你们又是谁。”

“怎么会来到此处？”

几近非人的沙哑难听之音在崖壁间回响不休。

听到声音的公孙止猛地瞪大双眼，如同见鬼一般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裘千尺借着月光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既震惊于在周围的石缝里居然藏着一条密道，又暗自怀疑是不是公孙止知道自己没死，所以派人来杀自己。

细想之后，却又被她推翻。

十数年过去，她死与不死已然没什么区别。

那么这些人就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

难道...是绝情谷内发生了什么变故？

在人群的最后，公孙止低着头佝偻着身体用垂下的长发盖住自己的脸，生怕裘千尺会认出自己。

刚刚石壁上出现的细小深坑他也看到了，这狠婆娘在这地下牢狱中非但未曾身死，居然还练出了一门诡异的武功。

以前他的武功就在裘千尺之下，全靠着计谋和花言巧语才得以诱骗她。

如今他功夫被废，要是再被裘千尺发现，定然只有死路一条。

“公孙止！”

“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你以为低着头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裘千尺张嘴吐出数枚‘枣核钉’，欲要夺取公孙止性命。

可还未及近身，就被洪七公挥掌挡下。

“看来你这老东西害的人还不少。”

杨过扭过头看了眼面带惊慌的公孙止，若不是此前叶孤城说这老淫贼还有用，他第一个杀他。

待众人上前几步，看清了隐藏在暗处的裘千尺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衣衫褴褛状若厉鬼的小老太蜷缩在两块巨石间，裸露在外的四肢仿佛萎缩了一般，这副模样显然是被人废去了四肢。

裘千尺猛地看见公孙止举在身前的断臂，微微一愣后癫狂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

“公孙止，当年你为了和那小贱人苟且，用计将我这结发妻子变成了一个废人，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变成废人的一天！”

“想我裘千尺当年若不是为你所骗，焉能落得这般田地！”

“好啊，好啊！”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震惊地看向低头不语的公孙止。

公孙绿萼更是恍若呆滞，难以相信眼前这好似阴司恶鬼的小老太，便是幼时她记忆中对她爱护有加的母亲。

“娘...”

“你真的是我娘？”

公孙绿萼松开公孙止，眸中泪光闪烁，不受控制地上前两步。

“你！”

“你是...萼儿？！”

裘千尺的狂笑骤然一停，看着依稀有几分熟悉的公孙绿萼喃喃念道。

她本以为，在她遇害之后，以公孙止狠辣的性子定然会对公孙绿萼下手。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公孙绿萼已经死了。

“娘！”

“是我啊！”

公孙绿萼脚下一动，跨过下方的水潭径直飘落在裘千尺身边，不顾鼻尖恶臭和身周的脏污，与裘千尺紧紧抱在一起。

看着前方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众人纷纷回头看向跌坐在地的公孙止，就连那几名绝情谷弟子此时也目透嫌恶。

“公孙止，你是真该死啊。”

洪七公捋了捋胡子，掌中隐隐有内力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