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接过火把,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此处莫不是那终南山活死人墓?”
他记得,他们昨日所在小院,虽然残破了些,但牌匾上写的明明白白,乃是重阳成道宫。
刚刚山上时,他惊鸿一瞥,路过的山头那一片残桓断壁,碎砖烂瓦,分明就是全真教重阳宫遗址。
他心头一片火热,如果是活死人墓,是否残留有前代大宗师王重阳的武林绝学?
是了,一定有!
师弟身上所负,便是传承自全真教的道家绝学!
他看向甄不南的目光,惊喜交加,在黑暗中犹如冒出蓝光。
“是,也不是!”
甄不南举高火把,抬过头顶,“师兄,师姐,你们抬头,看洞顶的残留石刻。”
“九阴......经?”
“天......道......有余,故......虚......实......”
岳不群夫妇抬头仰望,借着火光看见洞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几个大字。
但年深日久,山河变迁,地龙翻身,更兼水汽侵蚀,洞壁已掉落斑驳,字迹模糊,遗留不全。
他夫妇二人,情不自禁的读出,心中不由得一惊:“这......这洞顶......先前分明记载着高深武学。”
“可惜,怎地所剩不全?”
岳不群焦急之下直接腾空而起,拿着火把不断凑近观看。
他华山派五十余年被日月魔教攻入山门,伤亡惨重,二十余年前,又有内部剑气之争,致使好多华山派绝学失传。
虽然借着教导甄不南的机会,得窥全真内功和全真剑法。
但俱是全真教普通武学,非是高妙绝学心法,对他所用不大。
那“易筋锻骨篇”虽博大精深,甄不南却还未说出全部口诀。
几番起落之下,他只能大为惋惜,实在是年代过于久远,残缺太过。
只言片语之下,仅能判断的出,这遗刻的武学,精深艰奥异常,分明武学中最高境界的精深武功。
突然,他眼中扫过一行,难得完整,连在一起的字迹: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
他惊诧异常,落地不稳,几乎握不住手中火把,嘴巴张开,双目圆瞪,看向甄不南。
这一行字,分明是师弟教导自己等人的“易筋锻骨篇”的内容!
“师弟,这......”
火光来回晃动,宁中则也看见这一行字,直接开口问道:“师弟,莫非你传授给我和师兄的,便是洞顶的遗刻武学?”
她指着斑驳洞顶,“可这......怎地?”
甄不南明白她所问,轻笑两声,说道:“师兄,师姐,我是从一本家传杂书中偶然看到此处记载,得知其中故事。”
“此处乃是活死人墓下的一条密道,洞顶遗刻乃是金代大宗师,武林第一人重阳真人所留,但却非他本人武学。”
“这边来,我们边走边说。”
他转身带岳不群夫妇走向一处甬道,“世人皆知活死人墓乃是王重阳起兵抗金失败后,隐居悟道所在。”
“却不知,他三年后与一位奇女子赌斗武功,略输一筹,被迫搬出古墓,在山外建立重阳宫。”
“啊!”
“啊?”
他身后响起一阵衣袂风声,宁中则在他身后焦急问道:“师弟,究竟是哪位奇女子?”
“怎地武林中未有流传?”
甄不南又上了一段台阶,在一处石壁前停下,笑道:“师姐,可记得华山玉女祠流传的传说?”
“什么?你是说玉女峰上被建祠纪念的女侠,便是赢了王重阳的那位奇女子?”
“她姓甚名谁?”
“不错!那奇女子名叫林朝英!”
说完,甄不南让开石壁,简短将林朝英与王重阳,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讲出来。
最后,他叹道:“他二人,俱是武功绝顶,智慧超群之辈,但心高气傲,谁都不曾主动开,致使二人遗憾终生。”
“林朝英前辈,创出克制全真派武学的“玉女心经”后,仅年过四十,便在古墓中郁郁而终,身边仅有一位丫鬟相伴。”
“王重阳得知,暗中前来祭拜,发现“玉女心经”后,一时间无力破解,直到十年后他出山争得“天下第一”名号,夺的“九阴真经”,才将经中部分内容刻在刚刚的密室洞顶。”
“什么?那王重阳妄称大宗师!”
“九阴真经?师弟......”
却是,宁中则和岳不群关注不同,反应也各不相同。
岳不群本想问甄不南家中藏书,是否记载有,全部洞顶遗刻武学?
宁中则则是气愤王重阳竟然依靠他人武学胜过林朝英。
他被宁中则横扫一眼后,顿时不语。
甄不南不以为意,指了指石壁顶上一块石板,道:“此石板后面,便是那真正古墓所在。”
“只不过,石板、石壁间扭曲叠合,若要打通、开启,非有深厚内力不可。”
岳不群闻言,顿时上手按了按,只见灰土窸窸窣窣而下,那厚厚的石板却是动也不动。
“师妹,师弟,你们退后。”
岳不群将手中火把交于宁中则,待她和甄不南后退尺远,他一撩长衫下摆,屈膝微蹲,脚下扎马,双掌按住那块石板。
不多时,只见他面上紫气大盛,却是已经全力运转“紫霞功”。
一时间双臂怕不是有千钧之力。
“窸窸窣窣......崩崩咔咔......轰轰隆隆......哗啦啦”
那块石板先是不住抖动,随后四边崩裂,慢慢与石壁分开,最后一飞而起,碎成无数块,“轰隆”一声,撞击到另一侧后,“哗啦啦”落下。
岳不群早已抽身躲避,退到宁中则和甄不南身前。
他三人赶紧纷纷捂住口鼻,待烟尘消散后,岳不群取过火把,深入碎裂石板后头,探头观察。
只见另一侧的厚厚石板已经被轰开一条缝隙。
那石板上残留一行字迹:“玉女心经,欲胜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这十六个字,以浓墨所书,笔力苍劲,字体甚大,能保留下来,殊为不易。
宁中则见后,嗤之以鼻,“还不是借助他人武学,才破解得了林前辈所创武学。”
岳不群也不与其争辩,眼见火把无恙,内力灌注衣袖,向上一甩,“嘭”的将那石板打飞后,身体一窜,正式来到古墓之中。
“此处无恙,上来吧。”
甄不南和宁中则闻听后,运使轻功跃上来。
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此处竟然是一处灵室,摆放着一排灵柩,那被掀飞的石板,赫然就是一个石制的棺材板子。
甄不南道:“此处就是先辈林朝英长眠之所,旁边几具棺椁,应是她的丫鬟和后人。”
墙上原本的画像已无,也不知哪具才是林朝英的棺椁。
宁中则后退几步,到祭拜处,拱手深深一躬,道:“后辈华山派弟子宁中则,见过前辈。”
“惊扰前辈安宁,心中殊为不安。日后,必当香火供奉不绝。”
“以谢今日之罪!”
甄不南和岳不群二人也跟着躬身行礼。
起身后,甄不南脑海中回忆古墓地图,说道:“走吧,咱们先寻找前辈练功之所。”
古墓中原本机关重重,为阻挡金兵所设,可几百年下来,要么已经失效,要么已经落下巨石。
甄不南带头七拐八拐,此路不通再寻出路,终于寻到一间石室。
这座石室形状奇特,前窄后宽,东边半圆,西边却做三角形状。
甄不南向上方一指,道:“此处应是王重阳,隐居古墓时练功之所,内藏全真武功精奥。”
岳不群和宁中则抬头,只见室顶石板上刻满诸般花纹符诀,均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一时间,难以领略得出其中奥妙。
甄不南走到东边,有一块半圆石头,缓缓移开后,出现一扇洞门。
带头进入后,里面又有一间石室。
却和刚刚的石室处处相反,后窄前宽,西圆东角,室顶,也刻满无数符号图诀。
“此处便是林朝英前辈,创功之所。她参透王重阳所遗下的这些武功后,潜心苦思,创出克制全真派武学的“玉女心经”。”
这两处石室顶部石刻,也是残缺不全。
不过甄不南却道:“师兄,你已学会全真心法和全真剑法,从参与石刻中领悟重阳真人的武功不难。”
“再来林朝英前辈这处练功之所,便能推导出“玉女心经”。”
“唯一就是,没有口传心诀,仅能练成外功,不过也足以。”
他微微一笑,说出一段话,震得岳不群和宁中则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