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苍生心

杜平山嗓音沉闷，“是又如何，你现在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

“凭什么？！”

李义成咬着牙冲上来，“你们苍生教徒干了多少坏事，我凭什么不能杀你！”

“交关被破，害得我家破人亡，也跟你们脱不了干系！”

杜平山依旧冷静，手掌翻覆间便将他按在身下，淡淡道：“以你的本事心性，留在他身边只能是祸害，不如我趁早杀了你。”

“别！”

李云生忙伸手阻止。

杜平山抬头看他一眼，终究是慢慢松开了手。

李义成龇着牙，揉着发疼的胳膊坐进角落里。

杜平山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苍生教内部也有派系之分。”

李义成冷笑：“你是想说，坏事都是另一个教派做的，而你做的都是好事对吧？”

“不是。”

杜平山摇头，“坏事我也做。”

李义成怒目圆瞪：“你！”

他两步冲过去，李义成压根无力反抗，被其一掌打晕。

“好了，如此一来，就不怕秘密泄露了。”

他对李云生道：“苍生教的确分两个教派，分别以‘苍生薪’和‘苍生心’为其信仰。”

“苍生……新？”

李云生皱眉，这两个名词的读音一模一样啊。

杜平山在地上写下两个字。

“这是何意？”

李云生指着地面问道。

杜平山斟酌片刻，娓娓道来。

“苍生教并非如关勇说的那般于二十多年前兴起，而是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出现。”

“苍生教的神明也确实存在，但，并非常规意义上的神明。”

李云生把眉头皱得很深，这怎么越说越迷糊了？

杜平山继续道：

“‘苍生薪’，掌握者以众生为薪柴，燃烧众生，成就自己，登临神位。这一派的信徒，主张不顾一切，甚至燃烧自己，是彻头彻尾的狂信徒；”

“‘苍生心’，掌握者依靠众生愿力，以众生为依托，成就自己，登临神位，这一派的信徒，主张共同推举教主，待其登临神位，惠及己身。”

“可惜，‘苍生心’在运送途中遗失，导致我们这一派的教主走火入魔，已在不久前去世。”

他更是明确指向李云生的手掌，准确地说，是掌中那枚心脏模样的印记，说道：

“你掌中的，便是‘苍生心’。”

李云生下意识握紧手掌。

“‘苍生心’会无意识考验掌控者，只有心性强大之人才不会被其侵蚀。”

“教主死后，我们这一派许多人都认为神物应当与自己有缘，故而试图争夺，那个被你杀掉的陆渊便是其一。”

“凡信奉苍生教的教徒，都会分得一点神物的灵蕴，这也是为什么，你每次斩杀苍生教徒后，都能看到一缕紫气进入‘苍生心’的缘故。”

杜平山嘿地笑道：“旁人都道那是诡异，是邪物，殊不知那是真正的宝贝，是从天地万物炼出来的紫气，只有紫气足够，才有资格问鼎神位。”

“当然，若是信徒愿意，可以主动奉献出紫气，交由‘苍生心’的持有者，这是‘苍生心’的独有之处。”

李云生打断道：“说了这么多，可，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和具体区别到底是什么？”

杜平山点头道：

“‘苍生薪’，杀死生灵，抽取其体内气血，以万物为薪柴；”

“而‘苍生心’，同样能通过杀死生灵抽取气血，效率却不如‘苍生薪’，其真正的神异在于，若生灵对其持有者抱有绝对的信仰，便能提炼出巨大的能量，且不伤害生灵本身。”

“因‘苍生薪’的简单实用和粗暴，教中其实更多的是它的信徒，那些你们耳熟能详的丑事，多数也是他们做的。”

杜平山看着李云生，说道：

“你闭上眼，细细感受，能隐约感受到‘苍生薪’所在的地方。”

李云生照做，果然在朦胧间感受到南方一股若隐若现的能量。

“距离太远，只知道在南方，却不知具体在何处。”

杜平山点头道：“对方感应你同样如此。”

说着，他的语气忽然严肃。

“但据我所知，‘苍生薪’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问世，虽不知教主是谁，但二十年过去，对方的修为恐怕已经提升到难以想象的高度。”

“两种神物互不相容，你们一旦相见，必有一死。”

杜平山告诫道：

“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最好将自己隐藏起来，以免被对方发现。”

“李云生，我潜入你的队伍，本意同样是拿回‘苍生心’，将其交给真正心怀天下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登临神位，才能让我们也共享他的福泽。”

“但跟你接触这么久，我觉得，不需要换，你就是那个人。”

“心怀天下者，为国，为民，为苍生。”

说着，他左胸口处竟缓缓有一道紫气出现，伴随着席卷整个山洞的气血，缓缓融入李云生体内。

李云生脑海中，那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气血储量增加三千斤】

【解锁神通：不屈】

【自身气血消耗翻倍，战斗期间免疫任何副作用，包括炎寒、毒素、疼痛、精神影响等】

【燃我不屈魂，壮我斗战心！】

杜平山一个七品武者，能提供的气血量竟高达三千斤？！

还有这个堪称bug的神通……

这就是苍生心的真正威力么？

随着紫气流失，杜平山体内的气血也为之一空，不由得脸色煞白，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但这并不会损伤根基，相反，气血恢复后，他的气血上限将会变得更高。

杜平山缓缓跌坐下来，喘着粗气，道：“李云生，我是看好你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成为光，普照世间。”

“所以，别放弃啊……”

“咵嗒——”

一粒石子发出的动静，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

一彪人马出现在洞中，制服统一，身上皆绘着“苍生心”的图案。

为首之人淡淡道：“杜平山，做得不错，待取回苍生心后，本座为你表上一功。”

李云生深吸一口气，“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杜平山撑着膝盖，缓缓爬起身，咧嘴笑道：

“我是苍生教的教徒，上面交给我的任务，我当然要完成。”

李云生凝声质问：“所以你毫不犹豫地背叛了我？”

“这怎么能叫背叛呢？”

杜平山语气轻佻，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动作缓慢地抽出刀。

然而下一刻，他转过身，背对着李云生，面朝那一群人，山洞里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不过，我的任务仅仅是带你到这里而已，现在——”

“我来帮你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