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实望着那三人,也没有去阻止,而是看着那此刻正从几人身边缓缓走过去的袁茵奶奶。
老太太穿着蓝色寿衣,神色麻木的朝着校车走去,完全没有理会陆实几人。
杨严蕊望着那老太太以及冲到车上的三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他们跑那车上了?咱们......怎么说?”
王希看了眼陆实,摇了摇头道:
“听陆实的吧,我也不晓得,但我不想去管他们几个。”
看了眼两人,陆实叹了一口气:
“你们先回家去吧,目前应该算是安全的,我去那车上看看,但不是为了救那几个人,袁茵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有完成,我还得去一趟已经废弃的第三中学。”
杨严蕊看着那明显不正常的校车,吞咽了一口唾沫:
“一定要坐那东西过去吗?打车过去会不会安全一些?”
杨严蕊和王希两人并不知道鬼校车的特殊效果,也不知道只有通过鬼校车才能来到那扇【门】前。
陆实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和她们解释了,只是摇了摇头,拿起地上的菜刀和日记本,将他们揣进了自己的背包当中,随后朝着那血色校车上就冲了过去。
“回去再和你们解释,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实就已经推开了理发店的大门,在浓雾之中,登上了那辆鬼校车。
陆实还记得完成这个任务的要求,必须要将那扇在第三中学里面的【门】给关起来才行。
虽然说现在已经获得了袁茵的信任,但是只要那扇门没有关闭,事情就依旧会继续变糟糕。
袁茵一旦变成了魙,之后再被鬼校车带到表层世界,那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陆实简直想都不敢想。
按照白糖的说法,袁茵只要杀了第一个人,她的鬼蜮就会扩展,那按照Y市的人口密度,到时候灾难程度会呈现指数性的爆炸。
所以哪怕知道上那辆车有危险,陆实也必须过去。
不过陆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上去,毕竟这辆鬼校车仅仅只能够搭在和第三中学有关的人。
陆实是外省人,除了大学外在Y市读,压根就和这里没什么交集,更不可能去那什么早就废弃的第三中学。
如果真的没法坐上那辆车,那陆实也没有办法,只能打车过去了。
不过让陆实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受到任何一丝阻碍的就直接上了车。
而且不仅仅是陆实自己,就连他随身带着的两个寄宿着诡异的死物,也都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就被他带上了车。
在上车的瞬间,陆实就只觉得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有一种明显的潮湿感和凉意包裹在自己身躯四周,让人心中有些憋闷。
陆实抬头看了一眼司机位置,那里此刻坐着一个穿着蓝白色工作服的男人,但无论陆实怎么调整角度,都始终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车内灯光不算很明亮,里面有股水汽弥漫的感觉,霉味很重,是那种木头浸水后发霉的味道。
因为是校车的缘故,所以并不需要投币或者扫码,陆实背着书包环视了一圈,车内并没有乘客,只有那三个此刻挤在车最后一排,面露惊恐神色的张元三人,那三人此刻目光闪躲,不敢和陆实接触。
陆实看了一眼那三个家伙,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去和他们坐在一起。
梦境之中被肉刺弄死的痛楚还历历在目,得知了那几个混蛋的所作所为后,陆实压根没有任何一丝想要搭救对方的想法。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马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他似乎想要去和陆实坐一起,但是在察觉到陆实对于他们明显冷淡的态度后,他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就在陆实坐下去的瞬间,他忽然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此刻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不少诡异的东西。
在靠近车前门的座位那里,此刻出现了个一直低着头的学生,他穿着那种老款式的三中校服,不停有鲜血从他的裤腿当中流淌而下。
学生后面约莫两排位置的上,此刻正坐着一个裹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那男人面部极其骇人,似乎是被火焰给灼烧过一般,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烧焦气味。
而在陆实身边不远处,这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那女人缩着身子,蹲在座位上,从她嘴巴里面不断发出类似于咀嚼东西的声音,像是某种坚果被咀嚼时发出的声音。
在张元三人附近,则是坐着一个身材极度瘦小的干瘪老人,那老人蜷缩在座位上,身子不时的发抖,从其喉咙里面还时不时发出类似于是女人的哀嚎声。
此刻的张元望着陆实,眼神之中那股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感让陆实觉得有些恶心。
他知道为什么那三个人在一开始没有和自己说话或者对视的原因了,他们担心自己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就不会继续留在车上了。
陆实摇了摇头,他没有理会那几个跳梁小丑,对于他来说,这校车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来一遭的。
在获得到了袁茵的信任后,陆实对于鬼物的恐怖等级有了一个更加明显的感知。
至少在这辆车上,陆实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那蜷缩在张元三人身边的老人,给他的感觉最为恐怖。
随着车身的略微晃动,鬼校车就这样缓慢行驶了起来。
陆实看了眼那司机的位置,只见前不久看上去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的司机,在这一刻变得开始有些僵硬和纸质化起来。
那种感觉不好形容,但你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司机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泡发了的硬纸板那样,变得和人类完全不一样。
透过前挡风玻璃的反光,陆实隐约看到那司机原本怎么也看不清的脸,此刻开始变得有些像是纸人的脸。
而窗外的风景,此刻也发生了些许异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