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内,杨严蕊直勾勾盯着马安,声音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也就是说,我们那天晚上去帮你的时候,你和你爸两人,已经做好了将我们当做替死鬼的打算?!”
“不不不!不是我的主意,是我老子的,他让我不许告诉你们,还在你们屋子的角落里放了不少纸钱,槐树枝,燃烧过的香......”
陆实望着马安,声音平淡:
“你不也放了吗?送夜壶的时候,你以为我没看到?算了,懒得和你计较那些东西,既然人都齐了,就直接进入主题吧,今晚你们几个应该都要死,袁茵来复仇了。”
听到这里,张元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对着周围几人喊道:
“我不相信那种东西,袁茵早就死了!她要真能成为那东西,我们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人在作祟!
对,是袁茵那个疯子妈!她说不定已经康复了,现在正想着怎么弄死我们呢,这个时候就该报警!报警才对!”
陆实瞥了他一眼,声音有些不耐烦:
“你问问你妈,你爷爷奶奶究竟是怎么走的,还有警方那边已经结案了,你自己应该知道定性成了什么案子,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滚出去。”
“小元!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闹出些幺蛾子了,妈求你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你爷爷奶奶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要害死多少人才安心啊,妈给你跪下了,你就听陆大师的吧!”
陆实没有理会那对母子,而是看向李盖思和马安,沉声问道:
“你们实话告诉我,袁茵当年的死,和你们究竟有没有关系!”
马安和李盖思闻言,浑身都打了个哆嗦,他们看了一眼彼此,随后李盖思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是,是我们弄死的,但主要动手的人是张元,是那小子领头的!”
“放你妈的屁!当时你们没动手吗?不是你把她头按在水里面的?!”
原本还在和自己母亲争论的张元,在听到李盖思的话后,直接回过头,对着李盖思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
李盖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看向张元,直接回怼道:
“要不是你自己不当人,非要让袁茵当你女朋友,还要强迫她,那天晚上情况会变成那样?!你是什么东西?现在过来指责我们了,她明明当时已经从水库里爬上来了,她都要到自己家了!你不还是给她抓回来了吗?!”
李盖思的话让陆实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子,目光死死盯着张元:
“说真的,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现在就老老实实把一切都交代出来吧,再晚一些即便你说出来也没什么用了。”
但即便如此,张元也依旧梗着个脖子,一句话也不说。
张元母亲见状,则是直接声泪俱下的看向陆实,随后情绪崩溃道:
“这个畜生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当年的事情是真造孽啊,我就知道,就知道一定会有报应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实也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机功能。
“当年那个时候,袁茵这丫头我们也是认识的,她奶奶多好的一个人,以前穷的时候,她看我们家可怜,在自己都吃不饱的时候,依旧送了我们家一袋面粉,就靠着那袋面粉,我们一家老少才能够撑到第二年开春。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我们一家的这个畜生给毁了!
那是冬天晚上,我记得是小年的时候,我家这个畜生,忽然浑身湿漉漉的就回家了,我当时问他东西,他也什么都不说,就是拉着我,意一直把我拖到了水库边上。
水库边上不仅有我,还有马安他爸,李盖思的爷爷,那时候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农村天早就黑透了,但他们几个却没有打手电,反而就是站在那里,默默的抽着烟。
当看到我来之后,李盖思的爷爷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他让开路子,我看到了那在他身后的东西。
那是袁茵丫头的尸体。”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元母亲猛地删了张元一个耳光,她哭喊着:
“那袁茵丫头多好的妹子啊,你怎么忍心把她弄死的!你跟我说!为什么要把人家丫头淹死!说!为什么!”
“她当时要去告诉老师,我怕,我怕自己会被抓进去坐牢!我怕丢人!”
张元这一次终于没有嘴硬了,而是梗着脖子,涨红着脸,对着自己母亲咆哮。
“而且那个时候,是你们几个大人的问题,是你们说好的,要遮掩这件事情,凭什么现在都推到老子身上?!是你们帮我选择的路,是你们的错!”
张元母亲被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她看向自己的儿子,一时之间泪流满面,但她终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陆实继续解释道:
“他说的没错,当年我们几个老一辈的看到袁茵丫头的尸体后,都选择了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没有让他们选择报警,而且也在后续帮助他们几个销毁了很多证据。
当年的事情有很多,我就不和你一一细说了,但最后袁茵的死,被断定成为了意外。
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袁茵是被我们家几个小畜生给逼死的,袁茵奶奶那个时候哭着来到我们家门前,想要找我们要个说法,我们心里都门清,但我们不可能给她说法啊。
这要是说了,我们孩子以后就没什么前途了啊,于是,袁茵奶奶来几次,就被我们拿棍子、拿扫把撵走几次,你不知道,我当时在屋子里面,看着那老太太满脸的泪水,我心里有多揪着。
他奶奶大概在袁茵死了一年后吧,可能是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就穿着寿衣来找我们了,那已经是第二年的开春了,我们当时以为这是老太太吓唬我们的,但没想到,那一次老太太一点儿也不闹腾,她也没和人吵架,而是就站在每家每户的院门口。
期间有人搭话,她也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