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六年二月,李成梁亲率精锐于辽阳北上。三月初到达开原,整兵后慢慢靠近了叶赫部北关东西二城。
赵匣身披盔甲、腰挎宝刀手中拿了一把长枪,马上还挂带着箭囊。在李成梁车队前面开路。
今日李成梁下令骑兵在前索敌,步兵在后列阵围住东城。只待叶赫部被选锋骑兵冲溃,立马就让步兵破城。
叶赫部的布木与那林孛罗被吓破了胆,商议之后选择弃守已经残破老旧的西城,集合全军固守东城。只是西城的百姓撤离缓慢,叶赫首领二人心急中急切,此时一位叫落楼的小部落头领说道:“二贝勒莫急,我去诈降拖住李成梁,二位贝勒快些集结部队,固守东城只有逼退李成梁大军才有我等命活!”
落楼出了叶赫西城带着几十个部众解了武器脱了铠甲,骑着马直奔李成梁大军而去。李成梁见状命令手下不准伤人,命人绑了落楼带回帐前训话。
李成梁穿着一套明军高级将领甲、腰中戴着宝剑,对落楼问道:
“你为什么直奔我大军而来?叶赫部布木、那林孛罗两个逆贼为何还不投降?难道真要我破城之后一个不留吗?”
落楼用别扭的汉语回答:
“回禀李太师,我等绝对不敢反叛朝廷。只是惧怕太师斩首厉害,我等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望太师宽恕,无论叶赫二贝勒投不投降,我等部众皆愿投降只是还望太师下令不要伤害我部下百姓。”
李成梁答道:“好,我答应你!我赐给你降旗一杆。保管朝廷官兵不害你的属民。”
落楼马上说道;“布木正在组织百姓向东城逃亡,小人愿给太师带路招抚城中百姓。还请太师饶了正在逃命的西城百姓,让百姓都去我的营地。我保证百姓不反、不抵抗。”
李成梁突然瞪了一眼落楼语气严厉的说道:
“好啊,原来你在盘算着趁火打劫收编城中百姓,是个聪明人!比尼堪外兰强多了,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李成梁立即下令让落楼带路招抚城中的女真难民,不许明军随便杀人。
此时李成梁跟上次可可母林一样成竹在胸,认为只要招抚一些百姓之后,东城的女真百姓肯定是无心抵抗,到时一鼓作气,东城可弹指而定。然后像以前一样屠城,这样几千斩首就有了。而李成梁根本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女真首领居然有自我牺牲的勇气死间。赵匣看出了这个小首领眼神闪躲,似乎没说真话,就对李成梁说:
“总爷,我愿意随他一起去止住先头大军,招抚百姓。”
李成梁点了点头说:“去吧,只许你招抚百姓。”
赵匣随着落楼出了军帐,两人同时骑马向前军追去,赵匣大喊:李总兵有令,不得擅杀百姓!前军后撤!”
前军将士看见人头都想报功杀敌,可那些将领看到赵匣知道是总爷身边的近侍,纷纷止住部队不许再行杀戮。
落楼看到前军果然不再冲锋而是慢慢回撤便也放了心。不断用女真语跟百姓说“快跟我来,太师答应不杀百姓。跟我来就能活命!”
落楼边走边收拢女真百姓向明军前军走。赵匣也放松了警惕,认为这场仗基本已经结束,尘埃落定了。
就在距离前军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落楼突然用女真语对着百姓大喊:
“李太师下令不可以斩杀百姓,官兵可分不清谁是兵谁是百姓,愿意跟着我保存叶赫部基业的快去告诉布木贝勒!只有趁乱袭击官兵,大胜后才能跟太师义和的机会!”
赵匣大惊立即拔刀想斩杀落楼,但是女真百姓一阵推攘。落楼趁机骑马冲向明军前阵,前阵收到了总爷军令不得伤害百姓,于是也没有伤害百姓。一时之间明军前阵竟然乱作一团。
赵匣想骑马冲到阵前让前军做好准备,只是大量的女真百姓居然就向阵前跑去开始推攘进入前军军阵,赵匣骑着马狂奔,大喊道:“有诈!快点结阵迎敌!有诈!”可是百姓的吵闹声把赵匣的声音淹没了。
这时,布木带着整备好的精锐叶赫骑兵就向没结成阵的明军冲来。女真百姓这时才四散奔逃,赵匣到了阵前赶紧指挥军士结阵,可惜晚了。
叶赫骑兵先对着明军发了一阵箭雨,赵匣只觉一片黑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自己传来,立马拔出军刀,死命一拉缰绳马匹瞬间前腿离地成跳跃状,马肚子正迎上了呼啸而来的箭雨。
赵匣反应快用马抵挡了箭矢,可后面混乱的明军骑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批的选锋精锐应声而倒。刚射完箭雨,叶赫骑兵马上冲向了明军前阵。赵匣从死马尸体下爬了起来,还没来的急有任何情绪,叶赫骑兵就到了面前。
赵匣本能的想跑,可长时间的骑射训练克制了他想跑的冲动。他想起了老爹的话,前阵不能怕死只有拼杀才能活下来。赵匣心一横举刀砍向冲来的骑兵马腿,那骑兵也砍了赵匣后背一刀。那马腿被赵匣砍翻,背上的女真骑兵一下被马颠了下来。
赵匣被砍了一刀却没有任何感觉,看见地上的女真骑兵,也不知怎的心中生起一阵无名怒火,向着那骑兵冲去,看准了那骑兵的脖子,一刀下去结果了他。赵匣又望向远去的敌军骑兵,狠狠的握紧了手中的刀。赵匣知道现在跑是没用的只能跟他们拼了!
对面的骑兵已经在收拢准备第二波冲锋,赵匣这时感觉到背后像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滑下来但也没时间再管。赵匣知道没有马第二波骑兵他是扛不住的,此时脑中仿佛看见老娘的身影。看着叶赫部的骑兵向他奔来,赵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突然间赵匣感到一根绳子套住了他的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倒,这时突然感到了后背一阵钻心的疼!赵匣向前一望,一位前锋将军带着一群家丁骑马拖住那些还没死的兵士就向后方跑去。虽然被拖行的疼痛感无比剧烈,但也要比丢了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