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心中喜悦，回府的路上乐呵呵的。
“我儿有出息了，这个月给你加一倍的月钱。”
加月钱！我眼睛都睁大了，正是缺银钱的时候，满怀感激。
次日，我跑去取我的月钱。
账房先生跟我说：“公子上个月赊了十五两，上上个月……”
我看向七娥。
“公子，您忘了，学海斋里的笔墨还差些银钱，您让我找账房先生预支了三个月的月钱。”七娥向我坦白。
我捂住脸，蹲在地上，很想哭。
我吩咐七娥和阿呆，把能退的笔墨都退了。
他们从文墨堂回来，告诉我：“公子，文墨堂换掌柜了，不予退货。”
换了谁？
我去了趟文墨堂，伙计还是那个伙计，掌柜却是位女子，她从里间扭着胯，款步走来，摇着团扇。
“公子好生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
“芳娘？”七娥认出她来。
“哟！是你们啊！快请坐，看茶。”芳娘热情的招待我们。
“不必了。我们是来退货的。”七娥说明来意，拿出货单和货品。
“这是上一任掌柜的订单，公子自当是找他去，寻芳娘是何道理？”芳娘轻摇团扇，坦然自若，指着柜台说，“我盘下了这家店是要做布料生意的。”
我这才看到柜台已经清空了。
说话间，两个人抬着新牌匾过来询问芳娘：“掌柜的，牌匾到了，现在挂上去吗？”
“挂，挂上去。早点挂上去，把那文墨堂的牌匾摘了，免得旧客来我这算旧账，省去些麻烦事才好。”芳娘起身，朝外走，指挥人换下了文墨堂的牌匾。
几日后，我收到了芳娘布坊开业的请柬，送请柬的伙计说我是老主顾，掌柜的特地交代要邀请我出席。
“公子，石家砚堂送来了请柬。”七娥又拿了张请柬给我。
我翻开请柬，落款是石青。
“石家砚堂就开在芳娘布坊的对面。”七娥向我禀报，“石青和芳娘是亲姐弟，他们两人意见不合，后来萧公子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石青下山，买了店铺，请石青当掌柜的。”
我在纸上写上了几个字。
“萧螳螂。”七娥念出我写的几个字，噗呲一笑。
阿呆不明所以的望着我和七娥，凑过来看我写了什么字：“萧螳螂是谁？石家砚堂的掌柜也姓萧？”
“公子，两家开业日是同一天，您要拒绝哪家？”七娥问我。
我想了想，应下了两家的邀请，给两家准备了贺礼，当日称病不出席。我可不想夹在姐弟俩之间，但是得罪了谁都没什么好处。石家砚堂是萧家的，背后是王爷，怎么着看在我爹的份上也不能轻易得罪，在老山长的宴会上我已报了仇。芳娘布坊原是文墨堂，给我这个老主顾发请柬，也是一片好意，没有拒绝的必要。
“这两家要送什么贺礼？”七娥问我。
又是贺礼？我头都大了。
我让七娥按照礼数挑选了些贺礼，当日给两家送过去。
我耐不住好奇心，乔装打扮，偷偷进了石家砚堂，里面的砚品真是让人大饱眼福。当日就成交了很多订单，很快就流行于全城。
突然有人把我拉走了，那人是石青。
“那日看公子识得制砚石材，定是爱砚之人。萧公子特意吩咐石青，挑选了一些上等砚回赠给公子。”石青让伙计摆出几个木盒，里面摆放的都是上等的砚。
我选了一块上等的砚，他与我聊起砚的制作细节，眸中若有光，甚是痴迷其中。我一冲动就让阿呆把我案台上的《赤金砚谱》取来回赠给了石青。
“《赤金砚谱》？制砚师做梦都想要的《赤金砚谱》！”石青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喜极而泣，把《赤金砚谱》抱在胸口。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青握住我手，激动的说：“公子，我一定会制出最好的砚！”
这愣头青力气极大，我觉得自己的五根指头快要被捏碎了。我拼命给七娥递眼色，让她帮忙。
“石掌柜，手。”七娥略显尴尬的微笑，指了指我被捏得通红的手。
“石青一时激动！”石青怪不好意思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