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向而得之，预支武功！

咕噜~

稚嫩的喉结鼓动，汗涔涔的小臂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和嘴角，陆诚偏着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一面墙。

呼——哈——

拳头破空声穿透而来，墙面涂鸦斑驳，一颤一颤。

粉尘簌簌，又淹没在这边的嘈杂声中。

“这姬把武道课，累死人，从高一开始就知道蹲马步，咱们学文化的，蹲个屁马步呐，一会儿腿就酸死了，草。”

“爱咋咋，说什么也不练了，我就说我脚扭了。”

听不清拳声，陆诚蓦然回过头来，瞄了一眼简陋的室内，三三两两的少年各自聚成小团伙，男的大大咧咧打闹，女的捂着嘴嘻嘻。

为响应人联政策，学校特意把以前闲置的舞蹈室改名武道室，却只是给十五班平添了嬉戏打闹之所。

嗯，不止十五班这样，十五个班都这样......

“卧槽，安静，安静，李老师回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来视察的领导！”

一声惊呼，喧嚣声霎时轰碎，众学生如兔子跳起，熙熙攘攘凑成队列，三两息时间静下来，却都探着脑袋往门口望。

哒，放下塑料水瓶，陆诚深吸一口气。

文化生基本无望成为武徒、乃至人人敬仰的武者。

可这世界不入武道，穷人家的孩子即使走出了县城，也还是穷人家。

哒，走到最后一排的右边角，他凝眸蹲下马步，背直腿平，酸意从大腿筋骨中涌上来，回应砰砰作响的心跳。

陆陆续续，其余学生转过脑袋，也蹲下，有撅屁股大开腿，如土匪露骚，亦有半站不坐，似勾栏藏羞。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主任，我们一中高三普通班的武道课有五个班都是我负责，现在这里面在上课的是15班。”

温和的中年人嗓音从门外传来，身贴黑背心的李山欠身摊手指引，让一位穿行政夹克的男人带着人先行而入。

“按照人联要求，要尽可能追上一部分妖族，就得普及武道教育，我们一中就给非文化课学生安排了每日一节武道课，即使快高考了也很注重练马步这些基础功......”

侃侃之声入耳，陆诚自门对角的墙窝，远远看向他们。

人联的要求落到湘江省是一番模样，落到西山市是一番模样，落到河州县这一中来，又是一番模样。

武道课，和三百年前旧时代的体育课，又有什么不同呢？

穷人家是练不起武的，学生清楚，老师清楚，学校清楚，也就任由大家在课堂里打闹了，连铸体武功都不教，毕竟文化生高考目前还不需要把武道成绩纳入总分。

在武道昌盛的时代，练武为尊，普通学生抬不起这个头。

自前世记忆渐渐苏醒过来，陆诚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武道是给条件优渥的家庭修炼的，穷人后代不仅练不起，还得“陪练”。

可穷人就一定不能成为武徒乃至武者改命了吗？

龇——

咬紧牙关，他腿部肌肉收缩得比刚才更紧致。

“普通班，”那三四人簇拥的赵主任打量了一圈，瞅着大家高矮错落的马步姿势，面无异色，“平时应该不只教马步吧，人联规定每一个高中生都要会的铸体功夫呢，一中教的是什么？”

“铸......铸体功夫......”李山声音含糊，“教的《元阳拳》。”

“那好，让他们打一套看看。”

赵主任面无表情，像是地府里不苟言笑的阎罗王，那声音也冷得刮起寒潮，武道室里所有人身躯轻颤一下。

呼——哈——

隔壁的拳声清晰而响亮，倒成了催命鼓声，见李山一脸讪笑：“赵主任，他们都蹲了大半节课马步，您看这，也提不起力气来打拳......”

“蹲大半节课马步，没几个出大汗的，河州县一中武道教育挺厉害嘛，普通班里培养的文化生，各个都不比人联认证的武者差。”

听到这话，陆诚眨了一下眼。

那人联认证的武者，可都是大人物呐，在学校里任职的武道老师也只是武徒。

“没有没有，刚才让他们休息了一会，汗干了，大家起身，我带你们复习一遍《元阳拳》，你们打给来视察的领导看。”

“《元阳拳》？”

队伍里低声窃窃私语，同学们的眸子里酝酿着茫然之色，陆诚缓缓起身，擦了一遍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微蹙眉头。

三百年前异域入侵，妖族带来了身体破限之法，人联效仿他们开发出众多基础铸体武功，任取其一，修炼入门，可入武道之初阶。

可基础铸体武功入门何其难，普通人无手把手教导，练废身体的新闻比比皆是，网络上教人铸体武功的视频都因此下架了。

且如今已高三下期，距离那高考不过百日，隔壁由老师专门培养的武道班里，学生都未全然入得此门。

他们可是专门走武道之路的，初中时便私下报武道辅导班，餐餐大鱼大肉，入武道班后昼夜练拳。

三五年风雨，才堪堪练成。

甚至律法都规定，基础铸体武功入门者，与人争斗，视为持器。

所以，很多地区默许学校不教文化生练铸体武功，避免他们多年苦练，未来万一真悄悄入门了，又私藏不报！

“都好好看过来！”

一声吆喝如惊雷炸响，陆诚心神一凝，萤火般目光赫然聚集在李山身上，那黑背心里露出来的大臂肌肉蠕动，粗过自己大腿！

“好好看，好好复习，这《元阳拳法》刚猛无比，都瞧仔细了！”

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李山虎眸一凝。

呼——哈——轰——

出拳如虎，踏步似龙，招式颇有章法，又如毛笔收锋，收敛了大量锐气，看起来既是拖时间，也是想尽可能让学生们记个明白。

毕竟文化生哪能跟武道生一个要求。

大家就是没有练武天赋、家庭条件，才被筛下来的，档案里都没标记“习武”二字，差不多打一套样子就行了。

不过就只看了这一遍，也确实难记住，老师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思绪流转间，陆诚紧紧盯着李山打拳的模样，那轰隆隆的呼啸声裹挟着风浪吹拂而来。

他攥紧拳头，眸光熠熠。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近距离观摩的机会，要是我能一次性看透《元阳拳》铸体精髓就好了。

私下反复练习，日后上了大学，兼职攒钱，再去报名武馆进一步学习要领......

【大道无尽，心向而得之，万般功、术、法，一朝得悟！】

【可预支武学：元阳拳（未入门）】

【预支“元阳拳（入门）”成功，假借未来之果，事后全力打拳千次而功成，可进行下一次预支。】

【当前可预支武学、术道：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