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老猎人叫陈明权,六十多岁,祖上也都是猎人。
老猎人不善言辞,腰挂短刀,手紧握猎枪。
他走在最前带队,余下五个猎人紧随其后。
葛憧走在他们中间,时前时后。
葛憧背着背包,手中拿着一根钢条,钢条下端磨尖了两寸左右。
钢条粗细长短跟他幺舅舅家那根铁棍差不多。
除了钢条,葛憧腰间也挂了一把短刀。
陈明权不善言辞,或许与他性格有关,他找来的这五个猎人也不怎么说话。
他们除了询问下葛憧去千丈崖崖底做啥外,便不再询问其它事。
葛憧说去崖底主要是寻找桃木,二来平时喜欢探险。
几个猎人只叮嘱葛憧一个人下去,千万要小心外,便不再多话。
白天在路上,大家都带有干粮和水,基本是各吃各的。
但到了天将黑时,陈明权便吩咐几个猎人,两个猎人捡干柴到前面的山洞,余下三个猎人跟他一起去打猎。
他没有给葛憧派任务。
捡柴的这两个猎人中,其中一个态度比较温和,叫任良品,葛憧把背包往树上一挂,便向他借枪。
“你会用枪?”任良品见葛憧跟他借枪,还是有些惊奇的。
“我可打死过不少野猪!”
任良品没说啥,但眼里流露出我信你个鬼的神色。
他虽怀疑葛憧的话,但也没犹豫,将背着的枪递给了葛憧。
葛憧接过枪,恰不远处一只斑鸠惊起,葛憧抬手便是一枪,将那只斑鸠打了下来。
任良品原本我信你个鬼的神色,改成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这枪法,比他们中老猎人陈明权的枪法都高。
中年猎人见葛憧本事高,赶紧拿出子弹袋递给葛憧。
如果葛憧用这支猎枪多打几只猎物,他就可以沾沾喜气了。
这半年来,他进山打猎,几无收获。
其实,根本不止半年,是他买回这支新的双管猎枪后,他就没打到什么猎物。
葛憧走过去,将刚才打下的斑鸠捡了起来。
这只斑鸠不小,有好几两重,等下拔毛弄干净后,烤熟还是能吃上几口的。
斑鸠肉营养丰富,肉质细嫩,口感极佳,带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开。
斑鸠被誉为山林食品中的佳品。
别人问山珍海味包括哪些时,便会答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
葛憧在猎人子弹袋里找了找,倒有五颗独弹头,十颗鹿弹,其余的全是霰弹。
葛憧将枪膛里另一发霰弹退了出来,装了颗独头弹。
这把双管猎枪还是新的,这个猎人还没买回来多久。
葛憧将独头弹装上没多久,先前几个猎人大叫起来:
“快快!有只毛狗!任良品,毛狗往你们那边来了!”
“往这边来了吗?”葛憧顾不上捡斑鸠,赶紧看毛狗。
一只黄毛毛狗,正被那边几个猎人围住后往这边逃来。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当毛狗进入三十米距离后,葛憧扣动了扳机。
“碰——”
枪声响起时,毛狗身子往前一窜,就倒在了地上。
众人赶紧围过来,一看,毛狗头部中弹。
一枪就干掉了最不易打的毛狗,一众猎人也是服气的。
两个猎人把毛狗拖去一边剥皮,余下两个找树枝搭架子,等下烧烤狗肉。
今天晚上,这么大一只毛狗,几人可以饱餐一顿,还可以余下一半明天吃。
这几个猎人原来的预测是,打几只野兔山鸡都不错了,没想打了条毛狗。
老猎人陈明权坐在一旁抽旱烟,似乎对任何事都不悲不喜。
葛憧端着枪,还在往山上走,想寻找点不一样的野味。
往大青山深处走了一天,里面肯定有外围见不着的野物。
任良品见葛憧枪法这般好,就跟了上来。
“小葛,真没想到你枪法这般好,你家是猎人世家吗?”
“不是!”葛憧摇了摇头,“我幺舅舅是猎人,我跟他一起打过一段时间野兽,就把枪法练起来了。”
“怪不得!你咋不直接做个猎人?你枪法这么好!”
“我真的做个猎人,到时你们可能没东西打了!”
“不会吧?大青山这么宽,就说野猪吧,就挺多的!”
“去年有段时间,大青山外围,野猪突然减少很多,你晓得不?”
“晓得呢!是三台村一个姓何的猎人,听说他们三人,打野猪就卖了两万多块钱。
“两万多块钱,至少得百多头野猪!野猪凶,轻易不敢下手,都是几个猎人围捕,可他们三人,听说敢直接闯进野猪窝去。”
葛憧笑笑,没回话。
“跟你们一起的陈老师傅,性格似乎有些孤僻,他是本身性格就这样,还是遇了什么变故?”
“陈明权吗?唉,这老头也命苦,他以前性格挺好的,但他幺女陈小容被人贩子拐卖后,就变成沉默寡言了。
“他幺女被人拐卖,他老婆怄气所致,得了肝癌,一年多就死了。
“他大女儿接他去她家住,老头子性格也倔,高低不去,说要在家等幺女,她终有一天要回来。唉……”
“晓得是谁拐走了他幺女吗?”
“听说是旺坡村的任良成,但又苦无证据,无法告他。”
是任良成吗?葛憧捏了捏拳头,是时候将这家伙绳之以法了!
马上过年,任良成会回来过年的,到时搜他的记忆,无声无息打掉这个人贩子团伙,让许永春也立个功。
葛憧将这个记忆安排在心间后,就和任良品返回了山洞。
“小兄弟,这毛狗皮我剥的整张下来,你带上,进去千丈崖后,可能用得上!”
葛憧刚进到山洞,剥狗皮的一个师傅就将狗皮递给了葛憧。
“谢谢!”葛憧一想有可能用得上,就接了过来。
毛狗被吊在木架上慢慢烤着,皮已有少许金黄,散发出阵阵鲜香。
葛憧把斑鸠毛拔掉后,将内脏挖干净,抹了些盐,丢在一堆火渣上烧。
斑鸠小,不一会就散发出喷香的味道。
斑鸠烧熟后,葛憧分了一半,递给陈明权。
斑鸠小,每人吃一点不够分,一个人吃也欠妥,但分一半给他们中带头的,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陈明权笑笑,算是说谢,接过去后,也不客气,张口就咬了一大块。
“嗯,还不错!”陈明权嚼几口后才说。
毛狗肉也慢慢熟了,特别是靠最下端,油滴滴在火石上,“哧”一声,香气就飘散开来。
开始吃了,各人拿出自带的酒,一边撕烤熟的毛狗肉,大快朵颐,一边将酒喝进冒油的嘴巴,自有一番独特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