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纵火方自蝉壳蜕,染发塑成自由身。

回到房内,战鹰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尝试,过去的两个月内他已经用尽办法送出信件,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信送给武魂殿,所以,他不得不重转变思路。既然尝试在唐三出生之前杀掉唐昊会被不知道什么力量阻挡,那反过来,如果去保护唐昊会怎么样呢?只要唐三出生之后本来的灵魂不会被战斗波及而死亡,那么会不会唐三就无法穿越呢?于是战鹰动笔准备写信给昊天宗提醒唐昊提前躲注意隐藏行踪。

但下一刻,他的脑袋就像是被人一锤砸中一样,穿透天灵盖的重击让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倒头就睡。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简单梳理了一下思路,便大概明白了他无法写信高密的原因。无法提前杀掉唐昊,应该是因为还没被夺舍的唐三还是气运之子,位面意志可以通过让战鹰变得倒霉来尽力阻止他。也许提高自己的实力可以强行突破霉运去找千寻疾告密,但距离千寻疾被唐昊重伤后被比比东暗杀只剩不到六年半了,战鹰肯定不够时间成长到能突破位面意志的气运封锁。而要救下真唐三来阻止假唐三夺舍时,阻止自己的力量完全穿透了自己的一切防御,他感觉大脑被重击,但头上一点伤也没有,说明攻击来自自己灵魂内部。来自于自己灵魂的攻击,只能是炼天留下的手段。炼天不允许战鹰在唐三推算自己之前就把唐三杀掉,因为历史自我修复后未来一定还会诞生一个能推算炼天的神级强者,但这个强者未必是战鹰已经知道的人物,那时候就算战鹰不去找对方的情报也不算背叛炼天,所以提前救下唐三对炼天而言就是提前背叛。

战鹰想通这一切后,头又开始痛了,他准备的两条能轻松解决唐三威胁的路全都被堵死了,他只能选择提高自身实力,以保证能活到唐三成神飞升之后,甚至他还不能提前抢唐三的机缘,不然可能令唐三无法成神的行为可能也会被炼天视作背叛。战鹰收拾好心情,正式开始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变强计划。

战鹰先是带着几位师兄,去离天斗城不远的一片小森林里修建了一座小木屋,这花掉了一周不到的时间。随后他就一个人在小木屋住下专心修炼,当然这是他让宗内人相信的,其实他已经开始频繁进出天斗城打听各种情报。尤其是有人口交易相关的情报,他找到了一个暗中经营拐卖穷人家觉醒了魂力的孩子的小饭店,每天都去蹲点几个小时,偷听接头人的对话。接头人当然不可能直接在外人在场时讨论人口交易,而是会在讨论到具体商品和数目时使用行话。战鹰当然不懂这些行话,但是他的伪装身份是某个小宗门继承人在外游历的晚辈,虽然这和他本来的身份也没什么区别,他每天都是去附近的藏书阁买书然后来饭店里点一些小吃一边吃一边读书,他假装读书的时候就用自创的文字做好了接头人对话的笔记。晚上回到木屋就把笔记拿出来对比破译,没几天就把行话全掌握了。

之后的几天,他发现一个接头人在来饭店的时候带上了一个小女孩,差不多三四岁大,他便不着痕迹地接近小女孩攀谈起来,还玩了一些很幼稚的游戏逗她开心。起初那个接头的大汉还有点注意这边的情况,但看见战鹰趴下让小女孩骑马玩之后就转过头去继续谈生意了。战鹰通过和女孩的谈话搞明白了一些接头人相关的情况:接头人来自某个小宗门,专门负责秘密采购一些走私商品,每半个月就会来饭店一次带一些资源回宗门,其他更重要的情报就不方便问了。战鹰在问完情报之后很快就跟小女孩道别,在附近绕了好几圈确认没人跟踪之后再回到了提前在天斗城某个角落里开好的房间内。

之后半个月里,战鹰就每天白天看书研究历史和武魂理论,并开始编写《斗罗万年通史》,晚上就修炼葵花宝典提升魂力。直到那个接头人再次进城,他坐上了一辆马车远远地跟着接头人离开了天斗城。一路上,战鹰在地图上寻找着适合宗门隐世的地址,确定了一座山谷后,便在五里地以外下了马车,走小路靠近那处可能是宗门所在的地点。太阳快下山时,战鹰已经能看到一座村落,在半山腰上发现了疑似宗门的建筑群,战鹰掏出干粮简单吃了几口后就一路到了侧面的山上观察起了这座村落。村子不大,可能只有几百人居住,山脚下的村落好像和宗门里并没有什么往来。之后的三天里,战鹰继续观察着村子的情况,没有贸然接近村民,这期间他确定了宗门里的人完全不进入村子。这之后他随便打了几只柔骨兔,回了来时的大路,等机会搭了一位村民进城的牛车并用两条兔子当路费。

战鹰现在的伪装身份是周边村子里猎户的孩子,打猎时迷了路到了这附近,借机跟村民问起了村子的情况。村民完全没有防备,把所有知道的情报全说出来了,当然也没有什么太有用的。战鹰确定了那个宗门和村子完全没有往来,并获得了全宗人口不超过一百人的情报,除此之外全是没啥用的废话。战鹰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是在防备自己,于是到了天斗城便和村民告了别。又在城里租了个房间住上几天后,战鹰用笔名李小白发表了《斗罗万年通史》的第一篇,买了一套女装穿上去又稍微打扮了一下去跟武魂殿分殿的一位魂师花了三银魂币问了一些魂师修炼的知识,接连问了几天,随后离开天斗城回到了他的小木屋。

之后的一个月里,战鹰除回了一次宗门,报告自己魂力提升的情况之外就是编写史书和搜寻那个小宗门的情报,在以猎户的身份接近村民后,和村民做了几次交易,大概混熟了之后就打听起关于宗门的更多情报。他基本可以确定的情报是:宗门名叫仙鹤门,最强者只是魂宗,二十多年前和某个宗门结仇躲到了这里,基本不跟村民往来。这样的宗门,确实容易出现传承问题,所以偶尔就会去天斗城买觉醒了魂力的奴隶回宗门培养成宗门低端弟子,还会买一些普通人奴隶当杂役。

之后战鹰就回到了小木屋,继续每天写书修炼,每周出门打听一次情报,直到两个月后他回到战兽宗,告诉战狠自己已经到达十级准备猎杀魂环。战狠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先天三级魂力,修炼半年到达十级,自己这儿子简直是努力的天才,说不定是未来宗门的希望啊!于是二话不说带上行李跟着战鹰出门猎魂去了,一路上也向战鹰打听了他的修炼方式,战鹰就骗战狠说他是跟野兽打架锻炼出来的,战狠半信半疑。其实战鹰根本不需要修炼早就可以附加魂环了,他这次就是将原本的葵花宝典修炼出的魂力注入了武魂,自然就到达了瓶颈。战狠询问战鹰需要什么魂环的时候,战鹰回答说要一种金属属性的鱼类魂兽,年限最好在五百年以上。战狠当即否决,第一魂环从没有人吸收过这么高年限的。但当战鹰让他检查自己身体的时候战狠沉默了,这身体强度已经不亚于弱一点的大魂师了,战狠相信了战鹰跟野兽打架修炼的说法,不过这身体强度实际上是修炼葵花宝典练出来的。

几天后,两人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山顶上的湖泊,这座湖里有天然的金属矿,虽然难以开采,但也令其中的鱼演化出了金属的属性。两人坐上了小船,在湖泊上慢慢寻找着目标的踪迹,寻找了好几天才遇到了合适的目标。那是一条通体蓝色,有漂亮金属光泽的鳗鱼,它在跃出水面捕食鸭子的时候被战狠发现,战狠对战鹰描述了对方的特征:成年人巴掌宽,速度奇快,看不清多长,尾部分叉,头部有两根鹿角状的凸起。战鹰确定了这就是目标魂兽之后,战狠就毫不犹豫跳入水中,武魂金刚狼附体,第一魂环亮起,金刚狼爪发动。随即战狠的身体飞快潜入水下,身上隐隐有电光缠绕,几秒钟后,战狠浮出水面,右手上的金刚狼爪中指穿透了那条鳗鱼的身体,他带着鳗鱼跳上船,两人划船回到了岸边的帐篷外。战狠询问这只魂兽的种类,战鹰回答说,这只魂兽是白银鳗,因为身上的鳞片含有白银而得名,看样子这只魂兽运气不错吸收了一些其他的金属,鳞片变得更加坚硬,应该能给自己一个不错的魂技。于是战狠便拿出小刀让战鹰击杀了白银鳗,随后战鹰就吸引着魂环进入帐篷内,战狠在外面为他护法。

两个小时后,战鹰走出了帐篷,战狠已经做好了晚饭,问起战鹰吸收的情况如何。战鹰回答说他获得了一个不错的魂技,随即便开始演示起了效果。

战鹰召唤出武魂,一轮黄色的魂环在脚下升起,他左手上的铁块变大了一圈,随着魂环亮起,铁块开始快速转动,很快就看不清铁块的转速。当铁块的转动即将抵达极限的时候,战鹰左手握拳,铁块悬浮在左手前方一寸处,随着战鹰一拳轰出,铁块也飞速射出,飞向远处的大树。

“轰!”一声巨响后,木屑四溅,再向大树的方向看去,被击中的第一颗树已经应声倒下,第二颗树中间被打出了拳头大小的洞,铁块直到击中第三颗树才停下,留下了一个两指深的凹坑。

“我的第一魂技名叫加速,顾名思义就是让我的武魂变快,不只是转速,还有飞行速度。蓄力越久速度越快,只蓄力一瞬间应该可以把人击晕,最多蓄力五秒钟会到达上限,造成的伤害就是刚才表现出的那样。”战鹰很平淡地说出了他魂技的效果,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一样。

战狠听闻此话已经无法思考了,一把抱起战鹰转了好几圈,如果不是因为战鹰已经是小伙子了,说不定还要亲上几口。战狠笑着说道:“你真是个小怪物,你知不知道,这第一魂技的威力,已经不亚于大多数人的第二魂技了啊!你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强攻系魂师!”其实战狠内心知道,他的评价已经十分保守了,刚刚那个魂技的破坏力,一般的大魂师挨了怕是会当场死亡。就算是防御系魂尊,正面挨上一下完全蓄力的攻击恐怕也是要受不轻的伤。也就只有需要蓄力五秒是个缺点,但真的算是吗?不蓄力也有击晕认人的威力啊!只要把人打晕,再补上一发满蓄,就能确保击败同等级敌人了。战狠带着战鹰回了宗门,又叫上轲婕和江流儿四人一起在镇上的酒楼大吃了一顿庆祝。全程战狠都笑得合不拢嘴,轲婕得知了战鹰魂技的情况后也是抱着战鹰狠狠亲上了几口,江流儿虽然嘴上应付了几句,但眼神里却透露出几分“不过如此”的意思。战鹰知道,江流儿对自己这个未来的竞争对手还有几分敌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忙,没有怎么处理和江流儿的关系,也样也正常。

吃饱喝足后,四人回到了宗门内,等战鹰再次锁好门窗后,他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他的武魂现在左手上静静地悬浮着,那是一条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蓝色纺锤,当战鹰身上第一魂环亮起后,纺锤就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加速五秒后,纺锤周围产生了一圈圈蓝色的电光。就这样释放第一魂技半分钟之后,战鹰觉得已经到了转速的极限,就停止了魂技,纺锤开始减速,两分钟后才恢复静止,安静地悬浮在手上。这才是战鹰武魂现在的样子,他在帐篷里其实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吸收完了魂环,然后他就发现,他已经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武魂的形状了。于是他花了一个小时去熟悉自己的武魂,直到可以完美地还原出他获得魂环之前的武魂外形他才走出帐篷,给战狠演示魂技。那个魂技当然也是用第一魂技伪装的,旋转铁块然后丢出去砸人,他早就开发出这个用法了,只是搭配上第一魂技后威力更大。而他真正的第一魂技也不是加速,他将其称为“发电”,来自于白银鳗的变异个体,电棍鳗。

战鹰收回武魂,接来一盆水洗头,他洗得很仔细,还用上了自制的香皂,很快整盆水就变得漆黑,是他提前用来染发的涂料被洗掉了。战鹰借着烛火看向镜中的自己:因为修炼葵花宝典,他原来有些发黄的皮肤变得白皙,身体发育依旧比较慢,在棕黑色的头发根部,有着一小段新生的蓝色头发。这是他从出发猎杀魂兽前就一直隐藏的,他挑选魂兽既不是要尽可能高的年限,也不是要更强的魂技,而是要在前三个魂环附加时引发武魂的良性变异。他欺负战狠不认识电棍鳗,他吸收的电棍鳗不是五百年,而是接近八百年的,但其实他第一魂环吸收两千年都没问题,他选择八百年电棍鳗只有一个原因:吸收完雷属性魂环后引发的武魂变异有可能令他的头发变色!

战鹰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得很开心,六年半以来,他是事事不顺,直到今天,他终于迈出了走向自由身份的第一步。他盘腿坐在床上,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运转起葵花宝典,将再无瓶颈的魂力修炼一次次推进,十二级,十三级,十四级,十五级,十六级!他半年来积攒的魂力在此刻喷发而出,一夜时间,他的魂力等级已经到达了十六级巅峰。

第二天一早,战鹰告别了战狠,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内,开始准备狈獭丹的炼制。魂力突破十一级后,他的葵花宝典已修炼至第二重,也解开了炼天的第二重封印,其中包含的就是狈獭丹的丹方。或许在蛊界,这应该是狈獭蛊的蛊方,但在斗罗位面,法则不同,炼出的东西也不同。

这丹,直接用铁锅就能炼,往锅里加入胡萝卜,水银,八角,大黄,枸杞,兔尾骨,牛鞭,鹅毛,藿香,处子经血,干鲍鱼,硫磺,然后小火熬煮七个小时,期间不断加水,分三次注入葵花宝典修炼出的魂力,直到所有食材全部融化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浆糊再一次性烧干,丹成。狈獭丹有很多套丹方,这套是战鹰最容易搞到的一套,他去了一趟天斗城就全买回来了,一边炼丹一边写信,信写好了就修炼。七个小时后,锅里发出一阵金光,原本的漆黑浆糊不断浓缩,最后化成了五颗漆黑透光的丹药。狈獭丹,可强行将人恢复处子之身,没错,是人而不是女人,男性服下后将变成女人,自宫后服下狈獭丹,是突破葵花宝典第二重巅峰不可或缺的一步。

战鹰将丹药收好,本想拿几颗去拍卖,应该会有不少贵妇想花大价钱购买,只要隐瞒一部分功效,应该不会暴露丹药的真正价值。但转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按照自己的计划,说不定这丹药以后还得用上呢,就把五颗丹药全收进了左手的储物魂导器中。

几天后,战鹰去天斗城托人送了信,再去贫民窟花一金魂币买了一具病死的小孩尸体,他向小孩的母亲保证,他买尸体是为了研究医术,事成之后会让尸体入土为安的,母亲便大大方方地把尸体卖给他了。随后,他在路边摊挑选了一对金属制的莲花耳坠,花五银魂币买下,看老板的眼神,战鹰好像是亏大了,不过他并不在意。最后,他买下一匹马,把尸体捆在马背上,朝着仙鹤门的方向赶去。

在离仙鹤门所在山不远处的某座山的半山腰,战鹰挑了快风水宝地,此处风景宜人,阴寒彻骨,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好坟。战鹰花了一个小时才挖好坟,把一旁的尸体从严严实实的麻布袋里取出,尸体的主人刚死没多久,还没有发臭。战鹰把尸体埋在坟里,取出右半边的耳坠放在尸体胸前,又花了一个小时把坟打理得体面了一些。除了没个墓碑之外,也算是做到了他所说的入土为安了,没办法,他走的时候甚至没问那女人这孩子的名字,也没空管什么墓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战鹰说着,拿出一个信号弹,插在地上,点燃后飞快地跑下了山,找到栓马的位置,骑上马回到了小木屋,随后拍拍马屁股,把马放走自由了。第二天,战鹰开始如同往常一样,进城看书吃饭,一连好几天都如此,终于等到了好消息。

“听说了吗,好像有个叫灵缘斋的,把仇家给灭门了!”

“什么灵缘斋,没听说过啊?”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天鹤门的长老,外出猎魂的时候,把灵缘斋猎魂的小辈给失手杀了三个,被灵缘斋找上门把长老们杀了个干净。剩下的弟子逃窜到不知道哪里,改宗门名为仙鹤门,隐世到现在,终于被灵缘斋发现。灵缘斋出动三名魂王,十多位魂宗,把仙鹤门连带着山下的村子血洗,一个不留!”

听着饭店里的小混混们七嘴八舌讲着仙鹤门的八卦,战鹰艰难地隐藏住内心的狂喜,之后几天依旧准时来饭店。到了往常那位接头人带着女儿来进货打时候,依旧不见接头人出现,战鹰确定,仙鹤门被灭门了,一个不剩。最后,他重新打扮成猎人,打了几条兔子,去仙鹤门旁边的山上探查情况,整个宗门被大火烧至一片废墟,周边几百米内都有魂师战斗过的痕迹,就连山脚下的村子也化作灰烬。战鹰前所未有地感觉到浑身轻松,好像什么一直束缚者他的枷锁突然解开了一样,哼着歌回了小木屋。

晚上,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药和消过毒的柳叶刀,一咬牙,突破了葵花宝典第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