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老鼠精散播疫病,胡家村的病人终于不再快速增多了。
在白素贞的用药之下,三五天的功夫,整个胡家村的病人就好了一大半。
一时之间,白素贞这个医科圣手的名声,算是彻底的在胡家村立了起来。
平时胡家村的人也好,妖也好,生了小病就忍,生了大病只能去杭州城里去看。如今胡家村第一个医馆建立起来,开医馆的人还是个温柔的美女,不论是大病小病,他们都愿意去看看了。
“还是咱夫子慧眼如炬啊,要不是夫子请白姑娘出山,咱想看病可没那么容易。”
“谁说不是呢?胡家的老八,腿都断了,愣是被接上,说是将养三月,就能继续干活了。这要是搁以前,就是个瘸子了。”
“多亏了夫子啊。话说你家崽过完年送学堂去不?”
“不送学堂在家干啥?啥忙都帮不上,一天天的还要看着他不让他追鸡撵狗,实在是太不省心了。”
……
左千户背着飞刀,腰间也挂着一把大刀,茫然的听着这些村民的议论。
这和夜游神给他托的梦不一样啊。
夜游神说,胡家村出了个穷凶极恶的人,弄的民不聊生,遍地孤魂野鬼,还悖逆人伦,大逆不道。
可在这胡家村,他不论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对这所谓的夫子的一片赞扬声。
而且很明显的,胡家村的热闹程度,不是一般村庄能比的,路过的人一个个面色红润,穿着也干净,比杭州城里也丝毫不差。
如果不是他确实脚踏的地方,确实是胡家村,你告诉他这是杭州城,他都会信。
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呢?
左千户抱着怀疑,一遍遍的在胡家村徘徊,想要找到这里面的破绽,甚至他还亲自到了新开的医馆那边去看了看。
里面一个身穿白衣的温柔女子详细诊脉,然后开药,仔细叮嘱。就算是他强硬的把药抢走查看,里面依旧是正常的药物。
“请问,你们这儿的夫子,住在什么地方?”
“顺着这条街一直往村里面走,靠近山脚下,那个最大的房屋就是,估计这会儿夫子应该在家里,你去的话还是能见到的。”路人给他指路。
“你们都知道夫子的行踪?”左千户奇怪道。
“对啊,夫子的行踪有什么难猜的。要么去学堂上课,要么就来集市上逛逛,要么就去村正家吃鸡。现在我们村的新学堂还没修好,他又不在这集市上,还没到吃鸡的时候,他不在家能在哪里?”
路人一通分析。
左千户都惊呆了,什么时候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的行踪弄得天下皆知了。
他顺着路,一路走到了村尾,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宅子,大门上光秃秃的,露出了木质的底色,竟然还没有刷漆。
显然是大门新修不久,透露出一股的木材味儿。
门前,一个身材高大,容貌俊朗,头戴方巾,腰挂横刀的青年正在和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说着什么。
“敢问,这里可是胡家村夫子的家?”左千户上前问道。
“这里就是刘夫子的家,你找他有事儿?”刘庚打量起左千户来。
穿着竹甲,背上六把小刀,腰间也挂着军中的制式军刀,皮肤泛黄,双眼有神,稍一靠近便有滚滚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高手,炼身法最少是修炼到了第四重以上,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是要求证一件事。”左千户上下打量着这座宅子,院墙是新的,里面却没有什么新痕迹,想来应该是翻新了一下院墙。
“你要求证什么事,跟我说就好。”刘庚伸手拍了拍吴六一的脑袋,让他先回家。
吴六一听话的蹦跳着走了。
“你就是刘庚?”
“是的,我就是刘庚。不知道你是?”刘庚眼看着吴六一跑远了,才慢慢的回答道。
“左光雄,官职千户。”左千户冷声道:“我接到夜游神通知,说胡家村人妖不分,有人大逆不道,悖逆人伦,城隍令我捉拿归案。既然你就是刘庚,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夜游神的命令,是格杀勿论,提头来见。可这一路上,左千户看到了一个繁荣的城镇,耳边听到的是数不清的赞扬之声。
为了这一点,他愿意带着刘庚去城隍,去说个分明。
“跟你走?去哪里?城隍庙还是军中大营?”刘庚摇头道。
“当然是城隍庙。”左千户耐着性子,道:“城隍之令,或许有错,但我需抓你到案,至于你是不是清白,过了堂之后再说。”
听到这话,刘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左千户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今天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刘庚指着左千户说道:“你要是说我犯了什么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前来拿我,我都不会说什么?现在你说你奉了城隍的命令来拿我,哈哈哈哈哈……什么时候一个阴神,能够命令人间的武将了?你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积攒阴德了?”
“放肆!”
左千户忍不住心头火起,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如此对神明不敬?”
“哈哈哈,你说的神明是哪一个?”刘庚腰杆挺直,道:“是以权谋私之神,还是你说的那暗搓搓的夜游神?我乃秀才,若是有罪,当有朝廷文书。神明说我有罪,当现身以天罚我。如今晴天白日,乾坤朗朗,你左千户以朝廷命官之身,说什么奉阴神之命。”
“我看你才是那个悖逆人伦,忤逆天理之人!”刘庚的手一指,正气自心中升起,道:“身为将官,无令而行,是犯了乱军之罪。身为大将,却为阴神张目,是乱天理。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什么悖逆人伦?”
打嘴炮?
身为夫子,谁会怕这个来着?
“你……”
“我什么我?身为朝廷千户,吃的是人间饭,喝的是人间水,如此着急为阴神办差,怕是收了不少好处吧?”
刘庚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说的话,没有了身份上的隐患,任谁来都不能让他占据在道德高地上对着自己疯狂输出。
更何况,左千户单人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合常理。
“看来,你是要逼我动手了。”左千户伸手解下了腰刀,道:“一旦我出手,你的生死就全在这把刀上了。”
左千户震刀,气血如狼烟一般飘入空中,强大的气势裹挟着寒风,朝着刘庚扑来。
“炼身第五重。”
“真当我怕你不成。”刘庚唐刀出鞘,刀锋上寒光闪烁,体内的气息瞬间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