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道完谢之后,就带着妹妹回府了。
徐增寿没玩过瘾,本想和常森叙叙旧,再看看灯会,可是看到自己兄长那严厉的眼神,立刻不敢言语,只好乖乖跟着回家去。
“啧啧,瞧瞧人家徐增寿,徐辉祖说句话,他都吓得打颤!”
曹毅揶揄道:“再瞧瞧你,简直目无兄长!”
常森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道:“那是他性格软弱,没气概!都是一个爹生的,谁怕谁呀!”
“哈哈,明天见了你兄长,我把你这话告诉他,如何?”
常森依旧嘴硬道:“告诉就告诉,我怕什么……不过你肯定不会是乱嚼舌头的长舌妇,对吧?”
“你这嘴,真是恶毒妇人口!”
常森赶紧转移话题道,“接下来怎么办,那可是孔……家独子!”
曹毅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会有应对之策,怕什么!走,接着赏灯!”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你还有心情赏灯?”
曹毅发泄完了,心情格外的舒畅,“放心吧,天塌不下来!走,接着看灯会!”
常森心里没底,只好跟着他,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闲逛。
……
“父亲,你可得给孩儿做主啊……”
衍圣公孔伯言虽然不常住京城,可是在此却有一大座宅院,富丽堂皇,装饰的极为精美。
此时在书房之中,孔伯言的独生子孔文昭正跪在地上,向自己的父亲哭诉,
他断掉的鼻梁,和脱臼的下巴,已经经过了大夫诊治,用白布缠裹着,一张脸青紫红肿,看起来极为滑稽。
身上的衣服满是鼻涕血泪,一副非常狼狈的样子。
孔伯言看儿子被打得如此惨烈,怒道:“谁打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孔文昭哭泣道:“父亲,孩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想去看看灯会,孩儿本来好好的走着,可是被一个女子撞了一下,
谁知道她竟然诬陷孩儿调戏她!跟她一同的奸夫,二话不说上来就打,父亲,孩儿冤枉啊!您可得为孩儿做主啊!”
一听这话,孔伯言顿时大怒!
“啪”
一拍桌案道:“天子脚下,竟然会有如此霸道残忍之人!简直混账。”
“对方知道你是何人吗?知道了他还敢打?!”
孔文昭委屈道:“父亲,当时有很多围观的百姓,孩儿被人冤枉,实在有口难辩啊,况且对方也不给孩儿解释的机会……”
“仆人倒是说了,可是孩儿为了咱们孔家的体面哪里敢认呀……只好默不作声,独自一人把这委屈受了!”
孔伯言爱子心切,赶紧把自己的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这才问道:“打你的究竟是何人?你可知道对方的名号?”
“孩儿知道……”
孔文昭眼睛转了转,道:“是景川侯的儿子,至于叫什么,孩儿就不知道了……”
他并没有报出魏国公府和开国公府,这两家可是大明顶级的开国功臣,并且徐达和常遇春是朱元璋的铁杆兄弟!
他担心自己的父亲顾及对方势力太大,会选择息事宁人,因此只说了一个侯爵。
对方权势小一点,才好报复!
并且就是姓曹的混蛋打自己最狠!
那可真是往死里打呀!
因此也被他最为记恨!
“景川侯……那是,曹震。”
果然,听到是景川侯,孔伯言立即说道:“我早就听说,景川侯之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我还没寻他的错处,他就来虎口拔牙!真是不知死活!”
孔文昭闻言,立即道:“父亲,他把孩儿打的鼻梁断裂,下巴骨头都脱臼错位了!请父亲为孩儿申冤啊!”
“放心!不会放过他的!”
孔伯言话音刚落,就往桌案走去,铺开一张白纸,拿起毛笔,就在上面飞舞银蛇,
接着拿出一个信笺,折叠几下就装了进去。
叫来门外的管家,吩咐道:“立即去一趟吕府,把这封信亲自交给吕员外!”
“是,小人遵命!”
等管家离开之后,孔伯言又对自己的儿子嘱咐道,“这件事不能公开宣扬,只能暗中报仇,你懂吗?”
孔文昭连忙道:“孩儿明白,一切听凭父亲做主!”
孔伯言见他如此听话,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极为可惜道:“这次带你来京城,本想让你认认朝廷众臣,好结交一番的,没想到……你弄得这副模样!”
“父亲,孩儿……”
“不要再说了!”
孔伯言伸手打断他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这副样子,就不要出门了,免得丢了孔家脸面!”
“是,孩儿遵命!”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孔文昭也无可奈何。
自己这副鬼样子,就是让自己出门,自己都没脸出去!
姓曹的,都是你害他!
还有那徐家小娘子……哼!
一想到那曼妙的身姿,还带着几分少女的稚气,不由得心底又是一场火热……
早晚所以得让你尝尝小爷的手段不可!
管家连夜去了太子妃的弟弟,吕明昌的府邸。
在书房见到他之后,把书信递交上去,就站在一侧等待回信。
吕明昌看过书信之后,略一斟酌,就回道:“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说这件事我已知晓,定会安排妥当,近几日就会有结果,请他放心。”
管家应了一声,赶紧回去复命。
……
衍圣公,在文官当中有极大的声望。
因此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孔府在京城的宅子,为此还专门建了一座巨大亭子,能够容纳许多人。
这天刘三吾和一些翰林院的同僚,以及几位御史,还有给事中一同前来拜访,
众人就在清凉亭里谈论诗书礼仪,讲述圣人之道。
由于刘三吾比自己还要年长一二十岁,因此衍圣公对他格外尊重。
孔伯言道:“论及知识渊博,治学之深,研究之透彻,非坦坦翁莫属!
面对夸赞,刘三吾谦虚道:“圣人之道,学问之深,就算穷其一生也无法参透,我就是活的年纪大了一些,要论学问,哈哈……实在不值一提……”
“刘学士太谦虚了……”
刘三吾道:“衍圣公,在下早就听闻令郎,仪表堂堂,学识过人,不知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正好一睹风采!”
孔伯言推脱道:“犬子一个后生晚辈,学问粗糙,当不得学士如此夸赞……他前几日染上了风寒,不敢见风,所以就在府中静养。”
“哦,那倒是可惜了……”
孔伯言赶紧转移话题,道:“听闻学士正在教授东宫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