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弱真千金x纨绔小少爷(完)

芙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剥了喜服,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地装在嫁妆箱子里。

昏昏沉沉间芙蓉还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无非是些打趣声。

新娘的红盖头又掀不得,谁都不知道盖头下的人早已经被偷梁换柱。一阵吹锣打鼓后,芙蓉和其他嫁妆一起被摆在了屏风后面。

“日后,做个别人家的媳妇你要勤勉孝顺德善。”杨氏从身边嬷嬷处拿来一只玉镯子,套在了宋清菡手上。

“女儿晓得了。”

对于延禧来说,变个声线不算难事,自然满堂的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芙蓉静静地窝在箱子里,337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啊宿主,这到嘴的鸭子,你怎么能让人抢了呢!”

“不着急……”

芙蓉话没说完,大箱子突然被人“吱呀”一声打开。

来人竟是杨氏身边的大丫鬟鸣翠,也就是之前淋着雨来寿安堂报信的丫鬟。

鸣翠扶起芙蓉,“四姑娘,奴婢现在把您嘴里的东西取下来,您可千万别喊。”

芙蓉点点头。

鸣翠先是抽出芙蓉嘴里塞着的口堵,接着急忙去解芙蓉身上的绳索,最后把芙蓉搀扶出了嫁妆箱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鸣翠有些踌躇,看了几眼屏风外还在奉茶的新人,伸手去拉芙蓉的手。

“好姑娘,当日若不是你怜惜奴婢,赏了药给奴婢,那场冬雨是足以要了奴婢的性命的!”

芙蓉惊愕,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四姑娘,你快些跑吧!三姑娘已经和夫人商量好了,要她替嫁,不久后就要把您送进宫了!”

难怪宋清菡今日出奇地顺利,原先还以为这是亏了她前十六年的苦心经营,没成想这背后居然是杨氏在推波助澜。

是她轻敌了。

芙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抓着鸣翠的手道:“好鸣翠,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鸣翠有些动摇,想来背主偷偷放跑芙蓉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了。

“这个事情不难,只要你去告诉梅香,别忘记把东西带上就好。”

思索片刻后,鸣翠答应了下来,随后给芙蓉找来了一套下人的衣服换上。

芙蓉不着急走,而是把将原本的嫁妆箱子填上了石头,随后跟着送亲的队伍光明正大地出了门。

十里红妆本就稀奇,更别提还有人担着几箩筐的铜钱沿路撒着。

人一多,自然就乱了,芙蓉趁机离开了迎亲的队伍,径直出了城,直奔城外的白马寺。

白马寺可不是什么传教的地方,这里的和尚的手早就沾满了血腥。

说来可笑,这白马寺是个最大的销金窟。

在这里,女人也是一种资源。

芙蓉被迷晕后,被关在了白马寺的地牢。

“宿主你怎么刚出狼窝又进贼窝了?”

芙蓉皱着眉,努力平复着呼吸,“傅琼华发现宋清菡了吗?”

“发现了发现了,还没拜天地呢,傅琼华就当场掀开了宋清菡的盖头,眼下已经起码往这边赶来了。”

“那就好。”

地牢湖南潮湿且长年积灰,芙蓉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病,而芙蓉随身携带的药瓶也在遭人打晕后,被拿走了。

“宿主,你没事吧,要不然用法术缓解一下吧,别没等到傅琼华,你先支撑不住了。”

“我不会现在死的,还没到时候。”

芙蓉和几个女郎关在一起,其中最小的不过九岁,皮肤透着病态的白,一看就知道常年不见日光。

“要吃吗?”

起得太早导致只喝了一杯带药冷酒的芙蓉此刻有些饿了,好在她临走的时候从后厨摸了两个馒头装身上。

女孩的目光落在芙蓉手里的馒头上,芙蓉将手里的馒头扯了一半递过去。

“不要?那我吃了。”

见芙蓉多厚往回缩,女孩飞快抢过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

芙蓉不去看女孩,默默找了一个角落,确保待会傅琼华找到她的时候,不至于太过狼狈。

天不遂人愿,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傅琼华迟迟未来,芙蓉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芙蓉只能用法术勉强维持下去。

没等到傅琼华,倒是等来了大和尚,他环视一圈,最后目标落在其中一个女郎身上。

“有人出钱要毁了你的脸,你可别怪我。”

大和尚掏出袖子里的匕首,一步一步逼近女郎们,芙蓉靠在一旁的茅草堆上冷冷看着。

“337,傅琼华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都怪那主持和他东扯西扯,他还没发现密道呢!”

芙蓉没有犹豫,默默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背在手后,悄悄凑近大和尚。

“不要过来啊啊!”

“噗嗤——”

飞溅的血液先是喷了受害女郎一脸,随后是她身后的墙壁,原来那道不可逾越的高山、不能回想的噩梦此时此刻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肥硕的身影倒下,赫然露出背后的人来。

地牢的阴风吹开芙蓉的额发,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森然狠厉的眸子。

芙蓉弯腰抽出大和尚脖颈间的发簪,撩起衣服擦干净后,默默又把发簪插回了头上,接着无事人一样继续缩在角落里,等待着傅琼华的到来。

傅琼华赶到的时候,芙蓉悄悄停了法术,他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目光锁定在草垛上的女郎身上。

“芙蓉!”

芙蓉终于等到了人,却没等到药。

看着傅琼华记得满头大汗,双眼泛红,芙蓉缓缓摸上了傅琼华的面颊。

“梅香把东西给你了吗?”

“给了。”

傅琼华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来,芙蓉撑着身子,接过佛珠,缓缓给傅琼华套上。

“你是武将马背上博生死,这是我亲自为你求的,保平安的,你要一直带着。”

傅琼华的泪水慢慢溢了出来,他低下头别过脸去,地牢里只传来了一声闷闷的“我知道了”。

“我这一生荒唐,又过得谨小慎微,我这样的人死后也不必替我难过,逢年过节烧点纸钱给我,叫我在下面过得好就行,忘记了也不要紧。若是想我了,就放一只风筝……”

芙蓉絮絮叨叨地说着,许是回光返照,此刻的她竟是比刚刚的状态还要好些。

傅琼华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随行的医士把过芙蓉的脉后,叹着气等在了门外。

时下左右无人,地牢也无光,但芙蓉却抬起头,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缕月光透了进来,照出一斜浮动的灰尘。

她突然觉得很累。

“可以……原谅我吗?”

这句话芙蓉说的很轻,轻到连傅琼华都有些恍惚,下一秒后,他惊慌地回头看向芙蓉。

草垛上,少女面带微笑,已经没了呼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