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河床与水泡诞生的原因

李维斯不认识魔鬼帮的人，但看起来蔚和他好像以前就认识。

一旁的克莱格主动解释道。“那是简科，从孤儿院出去的，我们以前玩的挺熟，不过他现在加入了魔鬼帮。”

麦罗有些不屑地说道：“看起来混得不错嘛，像个小头目，这个点找过来准没什么好事儿。”

院子里的温和凯茨见到简科，立刻飞奔过去，开心地叫喊起来。

“简科！简科！你终于回来看我们啦。”

简科冷漠的表情稍稍有些动容，随后从衣兜里面掏出一把糖果递给他们。

精美糖果在祖安下层区可是少见的稀罕货，很多小孩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两颗。

“温，凯茨，我来找埃乐蒂妈妈。”

“哦哦，埃乐蒂妈妈今天不在，她去中层剧院表演了。”小孩们天真无邪。

“好，你们乖，先到一边去玩，我跟蔚聊两句。”

等小孩跑一边后，蔚怒道：“埃乐蒂妈妈是你能叫的？你也配？”

“别这么大火气，蔚，好歹我也是孤儿院出来的。”简科面无表情，像是早就接受了蔚的态度。

蔚反驳道：“所以你就加入魔鬼帮，反过头来欺负孤儿院，这样对你来说更加轻车熟路是吧？”

简科身后的几个朋克少年有些坐不住了，嚷嚷起来。

“欠债还钱不应该吗？我们老大对你们已经很仁慈了，拖了这么久的贡税也该交了！”

“你们在枋木区接受我们的保护，交钱是必须的。”

“妈的，今天再不交钱，就给你们拆了！”

蔚呵斥道：“你想拆，不如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闭嘴！”简科抬起手制止帮众，随后看向蔚，“我也在为孤儿院想办法，已经争取缴纳最低的贡税了，而且还拖了这么久，今天如果不是我来，恐怕希望之屋......”

蔚见他还在给自己开脱，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滚！希望之屋可没你这种混蛋，有种你就试试，别在那惺惺假意。”

简科继续说道：“蔚，你不会想跟我们作对的，魔鬼帮跟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即便范德尔罩着你们，也要掂量跟魔鬼帮作对的后果。”

蔚还想驳斥，却被李维斯拦住了。

“希望之屋欠你的钱再缓两天，我会想办法替她们还上。”

简科看向李维斯，那双清冷的琥珀色猫眼，此时显得格外幽深。

双方对视。

片刻后，简科做出了退让，说道：“再给你们几天，要是再交不上钱，就算我不来找你麻烦，迟早也有麻烦来找你们。”

“可是，他们的贡税已经拖了好久，希望之屋本来也不归我们管，回去不好跟其他头目交代......”

“闭嘴。”简科怒视多嘴的那人，“帮里的事回去再说。”

他转身准备离去，临走时又回头说道。

“蔚，你是当年那场不幸暴动中的幸运儿，被范德尔捡去收养在黑巷，好好珍惜。”

说完，一行人彻底消失在绿色的雾霾之中。

“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这些家伙没安什么好心，就算有钱也不会给他们一分！”

蔚神色激动不已，像是被简科戳到了伤疤。

“那个简科有问题，我的护身银符感受到了魔法的力量，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太过冲动只会坏事。”李维斯做出了解释。

简科其实说的不错。

蔚和爆爆在当年那场黑巷领导发起的暴动中，算是不幸中的幸运儿了。

黑巷高举反抗的旗帜，把无数祖安家庭拖入支离破碎的深渊。

祖安如今的很多孤儿都是那场暴动造成的，其中一小部分被黑巷收养，而更多的孤儿则要面对更惨残酷的现实。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埃乐蒂还在坚持开设的希望之屋，但维系孤儿院的资金越来越少，已经变得入不敷出了，根本无力收养更多的孤儿。

希望之屋的由来，最早是因为那场撕裂祖安的灾难，许多孩子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家人。

孤儿院刚成立时，养了两百多个孩子，资金来源是一些从祖安搬到皮尔特沃夫的家庭。

但是在孤儿院设立一百多年后，账上的钱越来越少，因为已经没有资金从上面的皮城流下来。

那些富有的上流家族终于觉得，他们已经付出足够的金钱弥补自己的内疚，就这么多了。

希望之屋孤儿院才不得以搬迁到底城下层。

加之这些孤儿本身也是劳动力资源，帮派需要人扩大势力，炼金男爵的炼金工坊同样缺乏大量人手。

因此孤儿成了黑帮和炼金工厂主要抢夺的对象。

要么沦为炼金工坊里的免费劳动力，整日在充满毒性烟雾的流水线上操作，在冰冷河床和漆黑矿洞里劳作，昼夜不停。

要么沦为黑帮分子，从小就在险恶丛生的社会中摸爬滚打，根本没有前途和出路可言。

一座无依无靠的孤儿院，能在祖安下层屹立这么久，恐怕在暗中得到了黑巷一定程度的保护。

范德尔默许蔚和爆爆等人经常来这里玩，就算表明了态度，告诉下层的帮派和炼金男爵们别太过分。

麦罗走了过来，补充道。

“我们去炼金实验室偷东西，就是为了给希望之屋凑钱，不过为了救你，我们现在空手而归，当然没钱交给魔鬼帮喽。”

蔚皱紧的眉头，恶狠狠说道：“埃乐蒂院长到现在还没回，就是在剧院筹钱，但那帮家伙胃口比垃圾填埋场还大，永远不会有满足的那天。”

李维斯基本弄清楚了孤儿院现在的困境，缺少维系生计的资金来源，还遭受黑帮与炼金男爵们的威胁困扰。

即便现在还有黑巷在暗地里保护，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日渐强盛的炼金男爵们，已经快要跟老派的黑帮们平起平坐了，用不了多久便会爆发更加激烈的冲突，彼此争抢扩张地盘。

不过一切矛盾的关键，还是在埃乐蒂院长。

希望之屋其实只是空壳，最重要的是埃乐蒂得好好活着。

“埃乐蒂院长平常也会忙到这么晚吗？”李维斯给出了提醒。

蔚也想到了什么，说道：“一般不会这么晚，除非有特别重大的表演，今天我们去过中层，没注意这件事。”

“那埃乐蒂妈妈不会出事？”爆爆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个问题，蔚还真有点吃不准。

万一遭到报复，那埃乐蒂可就真的危险了。

“我们赶紧去中层剧院看看！跟埃乐蒂院长碰面再说！”

小朋友们听到要去中层，都蹦蹦跳跳地围了过来。

“好耶！我们要去中层！扒尖啸！”

尖啸是祖安通往上层的运输机，每个祖安小孩都会扒尖啸搭免费车去更上层，这被称作祖安成人礼之一。

即便扒过多次尖啸，仍乐此不疲。

蔚本来想反对，可留这几个孩子在屋里也不安全，便同意了。

她现在就希望埃乐蒂院长一切安全，毕竟斯宾劳德男爵最喜欢搞的就是谋杀。

一旦埃乐蒂院长在外面出了事，希望之屋可就真的倒了。

到时就算查到了斯宾德劳的头上也于事无补。

总之，埃乐蒂院长安危就是第一位的，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念及于此。

蔚当即领头出发，奔向公共运输机尖啸所在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