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陈通巧计算鲁达

陈通听得史进呼喊警告,却是愣了一下。

只不待他有所反应,鲁达早提着枣阳槊跳将出来,大声喝道:“大胆泼贼!何敢结伙劫军差!洒家却才拿得一个,正漏你来!且吃洒家一槊!”

鲁达舞开枣阳槊,没头没脑的砸向陈通。

好陈通,却把朴刀抖开,直将鲁达的攻击一刀刀劈散,恰似闲庭信步一般。

两个叮叮当当的对撼了数十合,直把绑在树上的史进看得目瞪口呆。

此时的史进还不是水浒剧情正式开始时的那个史进,他的武艺尚未锤炼到其出场时的高度,尚且欠缺几年打磨熬炼。

即便如此,此时史进的武艺亦不逊色于另一条时间线上的陈达、杨春。

但鲁达却不一样,他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悍将,武艺早已趋至大成。

鲁达的枣阳槊急如疯魔,重逾山崩,其威能到底有多么恐怖,史进这个曾经亲身感受过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史进自度,若得放开手脚拼斗,自己绝非鲁达十合之敌。

但是就这么一个恐怖的大高手,在陈通面前却占不得半点便宜。

说来鲁达也是头一次碰到这般好对手,他斗得兴起,却自大喝一声,两条千钧臂膀使足了气力,运使枣阳槊奋力狂攻。

而陈通却毫无惧色的以攻对攻,一杆朴刀使得如封似闭,只怼得鲁达力不能展,技不得张。

双方又厮斗了百余合,鲁达兴致尽了,却叫道:“少歇!我有话说!”

两个都跳将开来,鲁达赞道:“兄弟武艺好生了得!洒家使得十成本事,却也奈何你不得!”

陈通拄刀亦笑道:“足下力大槊猛!亦天下少有也!”

鲁达道:“不瞒兄弟,洒家乃关西人氏,姓鲁名达。早年洒家曾听家父说起,相州有一位陈姓豪杰,一手快枪之术世间无双无对,打遍天下更无敌手,却不知与兄弟你有何渊源?”

陈通闻言,却把目光投向史进,面露似笑非笑之色。

史进却早自挣脱了草绳,面对陈通的目视,却是有些羞赧。

毕竟史进不但直接卖了陈通的来历,却还与鲁达合伙赚他。

陈通道:“却不厮欺(欺骗)鲁兄,兄所言相州豪杰,正是通之家君(对父亲的谦称)也。吾亦曾听得家君言西北之地有豪杰鲁公彦雄者,英勇豪迈世间少有,未知与鲁兄有何关联?”

鲁达哈哈大笑道:“却不是巧了!正是洒家老父!”

至此,两人算是彻底接上了头,相互之间嘘寒问暖的聊得极是投机,直把旁边的史进给晾了一边。

史进因心中尴尬,几次欲上前插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陈通兄弟,愚兄一直对你的武艺颇有好奇,只不好细问,故托鲁达哥哥试探一二。兄弟你若恼怒,不管是打是骂,我绝无二言!”

陈通笑道:“哥哥说哪里话!你我兄弟义气为重,武艺高低只是其次!再说若非有此一着,我如何能与鲁达哥哥相识!”

鲁达道:“贤弟胸怀宽广,真丈夫也!”

陈通又道:“史进哥哥,你我兄弟义气相投,以后但有疑问直言便是!毋须顾忌个甚。”

史进抱拳作稽道:“惭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是大大的不该!”

三人哈哈一笑,便把此事揭过了去。

过后,史进问道:“贤弟先前有言,将探得恩师下落,不知可有所得?”

陈通笑道:“正要说与兄长知晓,我昨夜翻遍经略使府近五年来的军士转籍文档,从中得出三份可疑文书。如我所料不差,改名后的王教头必是三人中的一个。”

旁边鲁达听得,却吃惊道:“本州经略使府乃老种相公执掌,防卫极是严密,贤弟如何能进得府中翻阅军士转籍文档?”

陈通笑道:“哥哥你却不知,小弟不才,颇有些藏形匿踪的本事,故经略使府守卫虽严,于我而言却如入无人之境也!”

鲁达听得却有些不信,道:“贤弟且莫说得大话,洒家也曾是经略使府中亲卫,府中守御俺多有参赞,便你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只怕也难能深入也!”

陈通只笑嘻嘻的不作分辨。

史进却问道:“既如此,贤弟且说得那三份可疑文书主人的名号。鲁达哥哥或知晓恩师的去处,他当能断出贤弟所探查之真伪。”

陈通把目光投向鲁达,鲁达却有些扭捏,强笑道:“我不知晓王教头的去处,你等莫害我失了义气!”

陈通道:“我所查得那三份转籍文档主人,分别是五年前的王彦,出身东京弓马子弟所;三年前的王禀,乃征西夏殁难者之遗孤;一年前的王应国,延州本地书佐。此三人者,我甚疑之。”

鲁达听得,却面色大变,直叫道:“这不可能!你···”

鲁达喊了两嗓子,却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

于是他连忙装模作样的补救道:“贤弟所言这三人,洒家都不曾见过,实不知他等有何可疑之处。”

史进叫道:“恩师就是一年多前来此投军的,想那王应国必是恩师的化名无疑。”

陈通斜眼觑得鲁达面上露出的些许隐晦笑意,心中顿时有了谱,却摇头道:“哥哥此言差矣!想王教头受得种老将军的看中,与他做得遮掩的手段,如何能这般简单。若你都能一眼瞧出,以高太尉的老奸巨猾,岂不更能一眼觑破。”

说到这里,陈通一边瞅着鲁达那变得甚是难看的面色,一边故作模样道:“如我所猜无误,王教头定然是那王彦无疑!”

鲁达闻听此言,面色马上就松弛了下来。

史进却当了真,直叫道:“既如此,那我等还等甚么,且去寻恩师便是!”

陈通心中暗暗发笑,只面上却故作难色,道:“这个却难。那文书只写得五年前平调王彦前往渭州作县尉,谁知内里有几分真假,万一他又被调往别处去了呢?”

鲁达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这几年边关连年征调兵卒充实边寨,谁知王教头被调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