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天气渐冷。
江促和许恩趴在走廊的栏杆向下俯望,微风吹得两人碎发乱飞。
江促左瞧瞧右看看,“没一个帅哥,这学上的也太没意思了”,话音刚许恩的视线里走进一个人。
男生被几个人簇拥着下楼,几人不知在聊什么,男生忽然笑了笑,不经意露出右边的虎牙。
“好好看”。
“什么”,江促转头看向许恩。
许恩回过神,摇了摇头。
铃声响起,两人才回到教室。
食堂内,两人刚打过饭坐下,许恩又瞧见那位男生,江促抬头看了眼愣神的许恩,又顺着视线摸索。
江促又马上明白,打趣道,“小恩恩,看上哪位了”?
江促是许恩的挚友,两人是对方枯燥学生生活中的解药。
“外套搭在手腕的那位”,许恩塞了口米饭回答。
江促看去,长得挺不错…痞帅风,“以前没见过他唉,像高三的”。
男生淡出许恩的视野后,两人才停止这个话题。
明天是中秋放了三天的假,许恩是最后一个从宿舍离开的,她拉着行李箱布子走得很沉。
许恩是本地人还是坚持选择住宿,大部分是家庭原因。
坐了两站公交车就到家了,她在小区右侧的公园里又见了上周的小橘猫。
许恩蹲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揪了点放在手心。
她跟小橘猫是老相识,有次爸爸发脾气许恩偷跑出来,在公园遇到了一只“喵喵”叫得小橘猫,也是喂了它火腿肠,可现在它只是闻了闻转身晒暖去了。
是有人喂过了吗?变胖了唉。
许恩进了小区,在家门口敲了敲门,她没有钥匙。
半晌,门才开男人穿着老头背心和大裤衩嘴里还叼着燃尽的烟。
“爸”许恩轻松开口。
男人没应,转身走了。
许恩拖着行李箱进了门,男人才开口,“前几天一个朋友来,把你房间给她住了,有点乱,自己收拾吧”。
“好”。
许恩推开年掩着的门,迎面一般奇怪的味道,单倒是换过的,她推开窗户,没再多想,她又在床头摸到一支门红。
口红色号是极艳的大红色,妈妈去世多年,她用过的东西,早在去世后,根据习俗,爸爸全烧了。
许恩不自觉紧了紧手中的口红,扔到垃圾桶。
翻出手机,看到江促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恩恩]
[刚到]
打完字,玄关传来穿鞋声,许恩推开房门,看到正在穿鞋的郑厉,“爸,你去哪”。
郑厉哑着嗓子,头也不回道:“出去透气,跟你妈一样恶心”。
………
六年前,妈妈许安死在这栋房子的浴缸里,姥姥报了警女儿失踪许久。鉴报告中写到,死者身上多处淤青是生前的留下的。
郑厉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抽泣着,“我爱妻有抑郁症总是伤害自己”。
由于郑后在妈妈许安死后,根据习俗立马烧掉了所有东西,导致证据不足,最后判为自杀。
同住一个屋楼的许恩把真相一直藏在心里,郑厉暴、赌都沾。总爱输了钱、受了气,把家门一关打老婆,许安二十岁嫁给他,一起同床共枕了14年,常被家暴,最终自杀。
缓过神的许恩抹了把眼泪,换上便装,下楼吃饭,仅剩的十块还是她攒来的。
小公园侧有一家便利店,许恩进去后,买了份方便面,加了热水后坐在透明窗前吃。
天色渐晚,公园彩灯挂起,许恩想吃完坐会儿,在兜里摸了会,才想起忘带手机。
吃完后,她走进公园,在小橘常出没地地方环视了下,发现它正在被人投喂,是位男生,身形有些眼熟,直到瞧见了侧脸,才想起是上午见到的那位男生。
一瞬间,她感到人与人之间的缘个很神奇,她上前开口,“原来是你一直在喂它”。
男生侧身转头,对上许恩的眸子,“它也缠着你了”?他低头用手勾了句小橘的耳朵。
许恩一同蹲下,小橘完全不怕两人,贪婪地黏着罐头中的汤汁,肚喃被撑地圆滚滚。
“嗯,不常喂,我住校”。
男生仔细打量了下许恩,“哪里读书啊”。
“一高,高二”,许恩装作不经意
男生略微震惊,又勾了勾唇“学妹好好读书”。
“好”,许恩也摸了把小橘,“你呢”。
男生起身,满意瞧着吃饱后的小橘,“高三,同校”,他拍了拍手,顺便带走了垃圾,“先走了学妹”。
小橘跟着他走了几步,又回头蹭许思。
许恩抓着小橘前爪推了握,喃喃“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小橘轻咬许恩,或许是在否定许恩的话。
许恩太想知道他的名字,没机会,也挺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