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小巷中已传来人们起床洗漱的声音。
“小博,姐姐要出门了,你起来之后就到建成哥家去帮忙吧,记得带上家里的那些碎米,不要给人家留下坏印象。”郭冰早已穿戴整齐,正叮嘱着郭博不要捣蛋。
说完抄起昨晚准备好的两根冷冰冰的地瓜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当她来到巷子口时,一道显得单薄的身影在墙角处等着。
走近看到原来是王建成。
由于南方冬天的清晨还是比较寒冷的,加之地处偏僻,令清晨的天气更显刺骨的寒冷。
“王大哥,早!”
她递过被她收在怀里的一根地瓜,冰冷的地瓜在她的怀旧重新有了一点点温度。
王建成伸手接过,感受着地瓜上传来的丝丝体温,一股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夹杂其中,令他为之沉醉。
看着他接过地瓜后呆呆的站着,还不时的将地瓜放到鼻子边嗅着。
一抹红晕爬上了郭冰的脸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肆无忌惮。
郭冰轻轻的嗔了一声,王建成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通红一片。
“好了,王大哥,我们边走边吃吧,工地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路呢。”
她们所居住的宿舍,是县政府分派的,在城区中心靠近南片规划区的一块区域。
中心城区叫做市桥镇,中心城区与南片规划区由禺城的母亲河——市桥河分割。
市桥河由西向东,将禺城分割为南北两块,整条河长达40公里。
南北两岸的居民日常只能靠沿岸的108个渡口搭乘渡船过河。
这不但对居民的生活带来了不便,也为经济发展带来了阻碍。
于是,这次由县委县政府联合侨乡人民,为了解决两岸居民的出行困难,打算在中心城区的主干道与南片规划区主干道修建一条主桥134米,引桥180米,桥面宽7米的桥梁。
现值经济发展大爆发之初,年物资奇缺匮乏,所有的一切资源都不容浪费。
于是,县委县政府组织了一大班海归华侨,他们不但出钱出力,还将当时最为先进的造桥技术也一并带了回来。
当郭冰与王建成来到工地之时,天早已大亮,场内早已人头攒动。
不少与她们一样从较远地方赶来的工人,嘴里和手里还拿着馒头或地瓜咀嚼着。
他们不敢吃的太快,只能通过多嚼几下来蒙骗自己的肚子。
“好了,人也基本到齐了,下面我们准备分工,请大家注意。”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脚上穿着锃亮皮鞋,头发也用发油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简易扩音器约有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渡口上向众人说道。
聚集在渡口边的全体工人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与旁边之人唠叨的也停止下来。
感受到近百人的工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中年人感觉到压力山大。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年初,是马来西亚归国华侨。受禺城县委县政府的委托,要带领大家为禺城的居民建造一座跨世纪的桥梁。”
工人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介绍,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作为这项计划的执行者,我们都肩负着伟大的民族复兴重任,不容任何闪失。”
“接下来,我将具体的分工和大家说一下,希望大家能尽心尽力,全力以赴,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美好的明天。”
“首先,我们要打好整座桥梁的基础,后续的工作将能事半功倍。”
众人听着何年初的介绍,意识到以现在的技术与资源,想要在这市桥河上建造一座横跨两岸的桥梁绝非易事。
但两地的连通,不单单关乎交通,还关乎着整个禺城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于是,在听完何年初的大致计划,工人们立刻抄起锄头,先把地基给它挖出来。
地面上的工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河面上的基础却令何年初犯了难。
他看着那波涛汹涌的河水,只要不能解决桥墩的问题,桥面是绝难建起来的。
何年初一双眼眸正注视着一艘渡河的客船。
其上几名携带着一排排甘蔗和农产品的农民与船夫,正吃力地划着船。
河道上一根根相距五六米的竹竿正为渡船之人提供着渡河的节点,也令船夫能趁到达节点之时稍作休息。
一道灵光在何年初的脑里一闪而过,他兴奋的向着一名县政府派来的监工跑去。
“陈工,我想到解决河面桥墩问题的办法了。”
何年初找到一名身穿行政制服,年龄大概也在四十多岁,态度稍显急躁的男子急切的说道。
那名被叫做陈工的男子,听到何年初的话,原本焦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迫切起来。
因为,在何年初被邀请担任这个项目负责人之前,县委县政府已找过不下十名在造桥上有不少经验的海归华侨商讨过计划。
要不是与带头出资的一名华侨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也不会找何年初这刚回来不到一年的华侨工程师操刀。
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也为了能给出资人一个交代。
这项重任就落到了何年初的头上。
刚开始,他对于如何在一条流速变化毫无规律的河面之上建造大桥感到十分困惑。
但当他看到船夫利用节点渡河,来减缓水流对渡船造成偏航的影响时。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利用节点定位桥墩的位置,这样既能较为容易的建造桥墩,也能保证前面的平直。
就在他向陈工将计划说了一遍以后,陈工立刻向县委县政府报告了这个计划。
在经过近三小时的审批,方案终于定了下来。
何年初立刻向渡口的船夫分配了任务,让他们将河面沿线的节点用绳子固定好,并用专门的工具对河的流速进行测量。
一时间,岸上、河面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工人们不怕累不嫌脏,在他们的眼里,这座桥将是他们的生命与希望。
待何年初带着船夫将河流流速测量好以后,他命令身体健壮的男人们将早已准备好,需五人合抱粗细用作桥墩基础的木头移到河中之时,意外突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