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棋拎着两百两白银回到了府上,当天边叫人来把床修好了。
虽然其他几个房间也能住,但梁棋现在所住的房间距离外面的街道最近,若是遭遇突发情况,能最快逃离。
将银子堆在地上,梁棋拿起一枚银锭,握在手心,传来的触感似乎并未有多坚硬。
轻轻往里一握。
展开手掌。
银锭顿时成了银团。
还好不影响使用。
到了傍晚,天上布满星辰。
白恭来到府上,两人一同去往春风阁赏月。
凉风习习,两边摊贩摆放的蒸笼飘出的热气,搭配上旁边卖糖人的吆喝,路过的行人不论老幼自觉放缓了脚步,享受着独属于此刻的放松。
梁棋两人并肩穿过拥挤的人群,行人纷纷让路,他们都认识两人身上的天青色劲装,那是独属于城里最大的武馆——天聚正德馆亲传弟子才有资格穿佩的着装。
尤其是梁棋比常人高出两个脑袋的庞大身躯,引得行人注目。
“我们天聚城地处西南,没有什么好的灵石矿脉,自然也不会吸引到强大的宗门来此驻扎,也就导致无论是练气还是炼体想要提升的资源稀缺,所以在我们这一块想要遇上筑基期的修士亦或者筑体境的炼体士都极为罕见。”
白恭一边走着一边给梁棋科普天聚城相关的知识,他忽然笑道:
“但是,这也有好处。城里大多都是凡人,哪怕是像黄大龙那种混混捡到本功法能修炼突破至炼体境,便能一跃成为城里的人上人。若是放在北方的一些大城里里面,又算了了什么呢?”
白恭提及此处不由感慨,“据师傅说,当年他在南蛮的一座大城闯荡时,城里的大人物府里打杂的伙计都是炼体士呢!所以啊!我们哥俩应该知足!”
梁棋从话语里明显能听出,白恭似乎对黄大龙很是看不上,按理说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不至于此。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城东一处外面挂满了色彩靓丽的灯笼的五层小楼外面。
抬眼看去,楼房外面的露台上浓妆艳抹的女子趴在栏杆上朝着下面观望。
等到约定好的客人出现在下面时,女子便立马扭着妖娆的身姿下楼迎接。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迅疾的响声。
梁棋早有预备,嘴角勾起,似脑后长眼,头也不回向右边迈了一步。
两人中间的空闲处,一条粗壮的手臂径直从后面打出。
梁棋直接右臂向后肘去,同时左手紧紧握住粗壮手臂的手腕,单手过肩摔将身后出手的那人直接摔在了两人身前,撞在地面上“嘭”的一声。
白恭反应不及,眼看着梁棋一肘一摔,惊讶不已。
他没想到这位师弟反应居然如此迅速,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
摔在地上那人明显被摔疼了,“嘶嘶”嘴里吸着冷气。
“呀!”
身后传来一声力喝。
一个穿着墨黑长袍的壮汉凌空一脚,朝着梁棋背面踢来。
梁棋直接转身,一拳轰出正对壮汉下阴。
壮汉在空中哪能调整姿态,硬生生撞了上去,下部的疼痛使得踢出去的脚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整个人一软,被梁棋一拳轰得震飞出去。
两人一个搓着背,嘴里“嘶嘶”像蛇在吐信。
一个则是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下面,嘴巴紧闭从嗓子里发出“嗯嗯”的呻吟声。
白恭见到梁棋的出手,不由得下体一凉,仔细看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不由得嗤笑道:“严文,严武,你们两兄弟又想干啥?”
两人均是方形脸,八字眉,五官挤在一起凝聚在中间,如同一个贴在方砖上的小笼包。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躺在前面的严文出声问道。
“刚刚才发现。”
梁棋自然是在逗他,早在两人经过之前的包子摊时,他便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一路上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等他们主动出手。
“你是几层的境界?”躺在后面的严武稍稍缓了过来,问道。
“二层。”
“不可能!”两兄弟几乎是不约而同喊道。
白恭将梁棋拉到一边,望着地上姿态狼狈的两人,呵斥道:
“你们二人为何对我小师弟出手?看来有必要请我师傅去一趟你们武馆了。”
“随时恭候大驾!若是你们师傅能来的话,我们馆主一定会很高兴的。”两人站在一起,警惕地盯着梁棋。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白恭脸色阴沉。
严文捏了捏耳朵,歪着脑袋,讥笑道:“都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装什么呢?都知道你们正德馆两个馆主大限已至,轻易不会出手,毕竟将死之人的气血可没那么容易恢复。”
严文严武两人相视一望,朝着梁棋二人哈哈大笑。
“满口胡言!今日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白恭放下狠话,拉着梁棋朝春风阁里走去。
望着两人进入春风阁的背影。
严文严武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哥,你说这小子真的只有二层的境界吗?我俩可都是四层。”严文出声道。
“不好说,没和他身体硬碰硬,量不出他的实力。”严武啐了口痰,“不过,这小子反应很快,就算真的是二层,我俩也最好别和他起折腾,拳脚上占不了便宜。”
严武缓缓转头看向弟弟,续道:“但要是在城外碰上,有机会直接……”
严武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懂!就跟之前一样。”严文狞笑道。
站在三楼的栏杆上,梁棋望着下面严文严武兄弟窃窃私语,对视上眼神时,还能看到他们眼中的凶狠。
“这二人定是知晓了你被收为亲传,被派来试探你的实力。”白恭向下看了一眼,拉着梁棋进了里面的雅间。
两人围着一张圆形木桌坐下,桌上铺了一层粉布,放置着一壶酒和四个酒杯。
白恭为两人斟满酒,道:“他们是祥荣馆的人,馆主是莫天霸,炼体九层境,才四十多岁,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直想要吞并我们正德馆和另外一家武馆中尙馆,试图凝聚天聚城里所有武馆中的炼体士为他所用。”
“野心很大啊!”梁棋感叹道。
白恭面带苦涩摇了摇头,道:“他本是中尙馆的亲传弟子,后来和他师傅不和,独立了出来,当时整个城的人都以为他会被排挤出天聚城,没想到后面竟能让他在城里站稳了脚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白恭喝了口酒,爽然道:“不说这些了!师弟,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隐藏实力了?”
“师兄,我只是天生反应灵敏,刚才都是借着巧劲才能将他二人堪堪应付,若是两人对我正面出手近身打斗,我定不是他们一招之敌。”梁棋笑了笑。
这场打斗让梁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境界与他相同,但反应能力远远不及他。
回想起之前与黄大龙的对阵,刚刚突破到炼体境的自己便能与黄大龙打个平手。
梁棋可不认为前世在大学选修的拳击课能对自己产生多大帮助,多半跟练的功法有关联。
白恭回忆了下之前的画面,忍不住赞叹道:“话虽如此,师弟的身手仍然很是了得啊!他们二人可都是炼体四层的高手,经常跟随清虚宗的弟子出去猎杀妖物,绝非我能对付的。”
二人喝着酒,门外的重头菜终于上桌。
十几名身着清凉的女子依次进了房间,最后进来的脸上涂抹着胭脂的老妇笑吟吟拍着手掌。
“白公子,您可是许久没有来我们这儿玩了,姑娘们都想着您呢!”
她转头看向梁棋,赞道:“好英俊的公子,虎背熊腰,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帅气的公子呢!白公子不单自个儿了不得,交的朋友也是人中龙凤啊!”
白恭早就听腻了这番吹捧的话语。
梁棋在身躯变化前,长着一张苦瓜脸,身形瘦弱,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
在身躯膨胀后,梁棋不单声音变得浑厚,样貌也变得硬气,虽然谈不上帅,但却是越看越觉得有一种独特的阳刚之气。
特别脸部轮廓明显,如刀剑切割成的,原本的苦瓜脸张开完整,五官变得大气,凭白多了一股英气。
白恭本身样貌清秀,兴许是常年喝酒所致,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美。
进来的姑娘眼睛大多都盯着梁棋,仿佛在看着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
“师弟,尽管挑,不够我再让她从外面叫。”白恭倒是阔气。
梁棋望着这么多的大月亮,大饱眼福。
但前世在工地上也是见多识广,歌厅里的公主穿着比这些女子还要大胆,因而梁棋镇定自若,只选了个长相文静的。
白恭笑了笑,觉得梁棋多少还是没放开,正要挑选。
门外忽然闯进一名峰峦雄伟的女子,梁棋一眼便认出正是当时那个在院子里骚扰自己的宫装少妇。
她一进来便摔了一跤,很快扶正身子,歉意道:
“母亲,女儿来得晚了。”
老妇眼中讶色一闪而过,笑道:“不晚不晚,公子正在选呢。”
白恭要了五个,腿上坐一个喂他喝酒,一手揽一个,身后一左一右为他捶背,很是享受,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宫装女子便是在为他捶背,眼神一直朝着梁棋身上瞟。
一直喝到下半夜,白恭拉着四名女子的手要前往楼下房间歇息。
他把宫装女子推给梁棋,递了个坏坏的眼神,笑着出了雅间。
房间里只剩下梁棋三人。
旁边喂酒的文静妹喝得有些迷糊,靠在了梁棋身上。
梁棋将她推到了桌子上,一下子便沉睡过去。
“黄夫人真是多才多艺啊!”梁棋起身盯着眼前的宫装女子。
她手指捏着嘴唇,媚笑道:“公子在说什么呢?奴家侍候公子去房里歇息吧……明天还要练武呢……”
声音婉转,犹如一首催眠曲。
梁棋视线逐渐迷糊,身躯木楞着在女子的搀扶下往楼上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