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深潭之下

泽亚尔大陆的北方,深藏在白雪皑皑中的某处,西尔维斯特看向眼前幽深的潭水,缓缓叹了一口气。

虽然走的早,但他最后还是没跑掉,被卡琳德拉闻着味给找到了,在对方的胁迫下,金龙即使不乐意,也只能来帮忙。

“这下面很深,隧道还有许多的分支,我只能下到九百多米的深度。”

西尔维斯特向卡琳德拉介绍水潭深处的大致情况。

“这个水潭很深,肯定不是自然形成,在我探明的距离内,整个隧道的大小基本持平,最上方的主干与分支一致。”

“有些分支的末端是死路,只有坚硬的岩壁,另外一些太深,我无法再向下探索了。”

卡琳德拉想了想,问道:“所以这下面是一个迷宫吗?”

“不,虽然有很多分支,但它们全都是向下的,而且分布情况如同一棵倒置的树,只要你往上游,就一定能出来。”

“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些标记以防万一。”

“那么深处有什么危险吗?”

“没有,至少我没有发现,”西尔维斯特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在下面我没有看见任何生物,这很奇怪。”

他的见识是比较广阔的,知道世界上有许多可以在极其极端环境中生存的生物,从高空到深海。

而这个深潭,虽然对大部分生物而言都称得上恶劣,但和他所知的一些极端情况相比还只能算是温和。

“奇怪吗?”卡琳德拉挠挠后脑勺:“可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哎,没有生物不是很正常吗?”

“我以前在深层地下水中发现过一种水藻,我的长辈告诉我说这种植物几乎可以生活在任何有水的地方。”

“数千米的海洋深处也有许多鱼类的存在,哪怕是最深邃的地方,也可能有底栖魔鱼这样的生物。”

“此外还有构装生命、元素生命……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最纯净的水。”

“或许是这里太冷了?”

“不,只要水没结冰,那么都一样,而且这里的水温度并不低——我想是因为那种古怪的穿透感。”

“可是我之前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得到的只有好处哎。”

西尔维斯特摇了摇头:“真龙与许多生物是不一样的,这里的环境或许对你有利,可对其他的生物而言可能是危险的。”

“而且你对这种东西的来源一无所知,它给了你力量,会不会也有着隐藏的代价?”

卡琳德拉咧了咧嘴:“听你这样说,我忽然觉得我以前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生活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蠢?”

金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而且你这句话有语病。”

“……”

“不管了,”白龙大手一挥:“八十多年都过去了,我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明这里根本就没有危险嘛,你就是在危言耸听。”

“如果真的有什么代价,我也早就付完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还不如搞明白下面到底有什么。”

“这样说倒也没错,”西尔维斯特回应道:“你现在都会用高级词汇了。”

卡琳德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金龙见状往后缩了缩,不敢再拿她的文化说事。

“我走过的分岔口都刻了标记,末段画叉的就是死路,你自己注意吧。”

卡琳德拉哼了一声,缩小体型跳入水中,过了一会儿又浮出水面:“你不下来?”

“更深的水压我承受不住,”西尔维斯特解释道:“而且下方的氧气含量也很少,我也很难呼吸。”

她也没有强求,重新下潜。

风声消失了,耳边只有一些朦胧的声音,水面似乎成了什么屏障,将外界隔离开,下方黑暗幽深的环境如同另一个世界,她试了试赫约给她的东西,确实可以正常呼吸。

卡琳德拉伸出舌头收集水中的气味,以前她没有注意过这一点,但现在感受起来,只有矿物质的味道。

西尔维斯特说的没错,这里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她继续朝下深入。

白龙并非水生的龙种,不过由于经常生活在湖或海边的缘故,还是进化出了适用于水中活动的外型,可以快速移动。

水很清澈,但是随着深度的增加,光线逐渐变暗,卡琳德拉朝上看了一眼,入口处只剩下一片淡淡的白光。

她曾经来过这里,石壁上还可以看见她小时候留下的痕迹——虽然不能真正的水下呼吸,但白龙确实算是潜水的高手,深入水下两三百米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不是体型的限制,她还能更快。

没过多久,卡琳德拉遇到了第一个分岔,她通过黑暗视觉在四周寻找了一番,很快发现了金龙的标记,一个倒“Y”形,左边的分支底部打了个叉。

她没有做额外的探索,沿着右边继续深入……

…………

城堡的宫殿中,赫约远远的坐在长桌一端,看着另一边三个人形。

相较于庞大的本体而言,类人的形态无疑更加方便,因此许多龙类都喜欢用这种方式生活。

赫约现在的体型比较小,所以可以自由活动,但另外两条壮年龙和一条老年龙要是敢像他一样,那么效率绝对比拆迁大队高。

三个人,分别是施瓦岑、安纳希塔修斯与特拉维斯,是老丈人的老娘不远万里来见孙女和孙女婿的戏码——不过他们要谈的事与这无关。

“特拉维斯阁下,听闻你要来的消息,我已经命令手下的人准备好了吃食与饮品,你不远万里而来,应该已经疲惫,不妨先休息一段时日,我们再详谈。”

“感谢领主的款待,”特拉维斯并没有做出长辈的架子,也没有要谈关系的意思:“不过我这次出来,肩负着联盟给予的重任,不适合拖延。”

“所以休息就免去吧,我先领略一下领主的待客之道,然后就双方的关系……”饭还没开吃,特拉维斯就谈起了正事。

赫约心说作为长生种你急什么?多在这留几天吃几顿饭他不香吗?

本来他不应该在这里,因为无论怎么说,这都算是施瓦岑自己的事,赫约最多表明一下自己的倾向,再搭条线,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他确实帮了施瓦岑很大的忙,但情份不是这样用的——要不是希望未来可以舒坦点,他根本就不会管这件事。

不过赫约之所以现在还坐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