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头疼到里面的脑仁,李斯年伸展的胳膊在床上摸,却只有一张空床。
他扶着头起身,想起今天有个竞标会。
可他记得安排的是别人去啊,毕竟地皮拍下来是送给温家的。
让姜莱去的话,多少残忍了些。
想到这儿他自己也冷笑了一声。
让她看着自己和别人结婚不残忍吗?
又想起姜莱红着的眼眶,哀求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往脑子里钻。
他甩甩头,头更痛。
不能妇人之仁,十八岁养着一个病人外加一个学生,不把自己逼成机器,怎么扛得下来。
那时候他身边的朋友都说他傻透了,
“人家上了大学以后还能看上你这个辍学生?”
“李斯年别给人家养媳妇了!”
他咬牙笑两声,这帮东西懂个屁。
李斯年不是孤儿,他有爸有妈,可爸妈离婚各自有了家,连地址都不肯告诉他。
十六岁跟着一群混混逃学打架混网吧活的像瘫烂泥,那次被人堵在死胡同。
对方六个,人高马壮。
李斯年吐出嘴里被打出的血水,手伸到口袋摸上刀柄。
他今天要以命换命。
反正都是烂命。
正经学都没上过几天,可他那个只是从胡同口路过的小班长却犯傻。
明明那么害怕,声音都在发颤,
“你们干嘛!我报警了!”
傻到家了,哪个未成年的混混害怕警察啊。
姜莱被扯黑暗落入泥潭,干净的校服被扯崩了拉链踩在脚下。
李斯年被踩着脸,眼睁睁的看着他亮出的刀被夺走,割开女孩贴身的轻薄布料。
直到警笛真的响起来,畜生们落荒而逃。
“杀…杀人犯法…”
姜莱颤颤巍巍的捡地上被踩的满是污渍的校服。
她要回家,妈妈还在家等她…
“为那些人,不值得。”
李斯年把外套脱下系在少女的腰间。
他呢?
他一条烂命,哪里值得?!
还不清啊,李斯年欠姜莱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这条命是姜莱的,他早就把姜莱看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他们这个命运共同体登顶,睥睨天下!
拖着还在疼的头晃到卫生间刷牙。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
公司员工的声音惊恐的像是地球毁灭了,
“李总!竞标失败了!”
脑子一炸,接着又冲进一个医院的电话。
“李先生,您预缴的费用已经退回原账户了,姜小姐刚刚为她母亲办理了转院…”
瞬间的信息过载,让李斯年觉得自己还没醒酒。
一定是在做噩梦。
他用力咬了一下弯曲的食指,深可见血的牙龈锥心的疼。
低头的瞬间眼神落在垃圾桶。
空荡荡的垃圾袋里扔着一个两条杠的验孕棒。
打给姜莱的电话变成了空号。
李斯年一拳砸在镜子上。
他的世界伴随着一声巨响,分崩离析。
只有血顺着滴答下落,嘲笑着他的无能。
巨大的愤怒中李斯年笑出了声,笑的胸膛震动。
姜莱!好样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根本无济于事,给人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愤怒的无法自控。
“查姜莱的一切行程信息!”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狰狞破碎的脸。
李斯年咬牙切齿,
“姜莱!别让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