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葛格~~~”
洛尘等人刚一走进幻音坊,就见到一华服公子朝他飞跑了过来。
是雍琮,他身后还跟着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的雍鸣玉。
说来,像幻音坊这种风月场所女子一般是很少会来的。
但是吧,雍家的这对活宝不能以常理度之。
洛尘和沐语凝相视一眼纷纷摇头失笑了一声,赶忙迎了上去:“雍公子、雍小姐。”
“好葛格,小弟邀了哥哥这多次到家中玩耍却也不见来,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弟弟了。”雍琮怪模怪气地绷着脸。
“那个,琮弟,我这不是忙嘛,太忙了。”洛尘扯了扯嘴角。
“忙?好吧,原谅你了。走走走,来这等人间仙境,就不要带着家眷了嘛,多没意思不是。”
对着沐语凝挑了下眉,雍琮便鬼头蛤蟆眼地拉走了洛尘,美其名曰是要带其好好认识认识自己的朋友们。
只不过刚离开沐语凝她们没几步,雍琮脸上的玩笑之色便消失不见,意有所指地慢慢说道:“大哥,你与虞坊主合作的事情,她已然大体给我说了说。”
既然同意将发布会放在幻音坊,洛尘自是已经做好了合作被人知晓的准备,而且虞紫鸢将合作透露给这些世家子的想法,他大抵也能明白一些,因此当下听着雍琮的话洛尘倒也没什么反应。
“怎么,琮弟这也手头紧了?”洛尘笑着问道。
“紧,那可是紧的很,或者说我就从来没手头宽绰过。”雍琮苦兮兮说道。
雍家虽是书香门第的大世家,但是若论富有程度,还真不见得比商贾之家的沐家有钱,府中进项大抵不过是地租房租之类的,说白了就是封建地主阶级。
再加上为了巩固圈层,雍琮这帮世家子还要时常搞些什么雅集诗会的梨园活动,诸多人情往来之下,缺钱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看了雍琮一眼,洛尘笑道:“好说,既然琮弟手头吃紧了,我回头让孙二送与你些土特产便是。”
土特产三个字上面洛尘语气稍微重了些,雍琮愣了愣,随即便也反应过来土特产是什么意思。
当下,摆手笑道:“大哥此言差矣了,弟弟我虽是缺钱,却也瞧不上做不出这等侵吞他人钱财之事。”
士人与商人的关系自古都是比较复杂,很难用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大抵算得上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殊不见,沐家每年都会将好些钱财以各种名目送出去,才得以保证生意顺风又顺水。
只是如今的祸起萧墙,却也不算在内。
闻此,洛尘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雍琮的下文。
果不其然,见洛尘没有搭腔,雍琮直接开门见山地挑明了自己的意思:“大哥若是不弃,还望能拉小弟们一把,带小弟们也发一发大财。”
们,洛尘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字眼。
话到此处,他自是不能再默不作声,当下笑着回道:“琮弟这话说的,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能瞧得上这些粗俗买卖,便也是这些买卖的荣幸。”
聪明人之间说话点到为止即可。
这不,一听这话,雍琮和洛尘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至于怎么个带法,或者说怎么个合作法,洛尘心中已经有了章程,只是此处却不是可以详聊的地方。
说来,即便今日没有雍琮此举,洛尘也早就有了将他拉上船的想法。
买卖做大了,早晚会有人盯上,与其到时陷于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
雍家在蛰龙县绝对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有这个挡箭牌在可以挡下很多觊觎。
至于说会分出钱去,洛尘也不甚当意。
只有蛋糕做大了,才能赚的更多。
而且,洛尘前世一个穷小子出身能打拼出那么大的家业,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只有一个人获利的生意,那不叫生意,那叫取死之道。
真正的生意是必须要做到从上到中再到下各方都能有所赚有所得才行。
上,不言而喻,需要税收,需要就业,需要稳定。
中,就是自己以及合作方,需要投资回报。
下,就是员工和消费者,员工需要劳有所得来养家糊口,消费者需要获得物有所值的商品。
这个物有所值不仅包括商品本身的价值,还包括一些心理层面的需求,就比如说面子。
不论在哪个世界哪个国家,这个道理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缺少了其中任意一环,即便再庞然大物的巨头也会骤然崩塌。
殊不见,前世那么多明明风生水起的大企业、大网红,但只要随便暴个雷便会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这便是没有处理好各方的利益和诉求,根基不稳。
洛尘与雍琮边走边聊着,不多时便来到了三楼雅间的位置。
洛尘刚一到场,雅间中相聊甚欢的气氛顿时一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了联袂而来的两人。
洛尘眼睛微眯了下,雅间很大,人也不少,但都几个十几个的围凑在一起,明显是一个个不同的圈子。
洛尘与他们不熟,也没有多言,只是淡笑地点头示意了一下。
瞥了眼洛尘,雍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下便拉着他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圈子。
雍琮这个圈子的位置在最前面,坐在这里可以将楼下舞台一览无遗,但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六个人,大多都在上次的云绦雅集中见过,有着一面之缘。
洛尘一一和他们相互拱手见礼,最后目光落到处在角落里、存在感似乎不怎么高的小胖子。
钱鑫源,曲觞楼老板钱德昌的次子。
洛尘笑着作揖致歉:“钱兄,又见面了,上次醉酒,叨扰了贵楼,走时已然不省人事了,忘了与令尊赔不是,还望钱兄与林尊说下万万勿怪才是,日后在下定上门负荆请罪。”
洛尘所说之事,在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而且近日洛尘与李家李琸的矛盾可谓闹的沸沸扬扬,又哪有不知道之理。
钱鑫源心里一惊,赶忙回了一揖,有些结巴道:“洛洛...洛兄,你千万别这么说,上次事情却也是我曲觞楼失礼在先,应该负荆请罪的是我才对,只是我想洛兄你近来应该是忙,所以才,才一直,一直...”
眼神在二人间转了转,雍琮上前一把搂住钱鑫源的肩膀大笑说道:“哈哈哈,好了鑫源,大家都是兄弟,劳什子提这些不开心的负荆请罪之言。”
“琮弟所言极是。”